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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啦——”
报仇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我把嚼碎的甜瓜咽下去,身后传来有些不稳的脚步声。
“你不再多睡会儿吗?”
“睡够了。”
洛坐在我的旁边,灌了一大口水,未及咽下的水从口角溢出,沿着枯瘦的下巴滴落衣襟。
“要吃吗?”
他捏起一片甜瓜送进嘴里,沉默的咀嚼,一言不发。
“天快黑了。”
“对。”
“能陪我下船去走走吗?”
我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刚才的话是他说的吗?
我还以为这个人只肯独来独往的。
他的身上全是死亡和孤独的气息。
是的,不是寂寞,是孤独。
虽然在人群中,虽然他有同伴,可是他的身上一直写着不妥协的孤独。他似乎有意的让自己与旁人远离。
用一层薄暮的死亡之气筑出来的,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的阻隔,他隐身在那层死气的背后,现在却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醒来,还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没有力量来完成那层阻隔。
所以我让我感觉到一个与平常不同的他。
身上带着浓浓的,哀伤。
交易
守在唯一通路的佣兵摇头不肯让路:“没有祭司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能过去。”
我遥望着那在阴雨中绵延的丛林,雨珠落在脸上,微微的凉。那个佣兵的身上都是水光,武器上也是,他并不是真的想拦阻我们,因为他说:
“只要祭司大人说可以就能过去的。”
洛没有坚持:“那么我们不过去了。”
破败的堤道走到尽头,前方已经坍塌沉没,黑沉沉的海水轻轻扑上来又不动声色退下去。
“这里是一团死气。”
我没有说话。
洛忽然抬起头来:“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不置可否:“什么事?”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头切下来,挂在神魔堡垒的入口。如果那样,我即使成为一缕游魂,也会安慰。”
我转头看着他。
神魔堡垒?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缔约所?
天界与地狱交战过无数次的那片平原,在人间找不到的那片平原。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甚至是在人间所有的地图上都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因为那里……有我想见的人。”他脸上神色一瞬间变的柔软,似乎在追忆美好的时光:“请你帮助我。”
我想了一会儿,寻找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在几十年前我就已经知道那个地方,我的同族曾经有从那里经过过。
“好,如果你横死异乡,我尽量帮你满足最后一个心愿。”
他笑了,尽管他枯瘦的脸使那个微笑显得略有些恐怖的僵硬,然后他问:“你不要什么交换条件吗?如果我活的比你长久,你需要我为你什么
吗?”
活得比我长久?
那是不可能的。
他显然是看明白了我脸上的表情,又笑了笑:“那这样,要是我比你活得长,就把你的头切下来,带在身边,让你不那么寂寞。”
这就是死灵法师安慰人的方式吗?
把你的头切下来,带在身边?
这种带着很重的诡异色彩的交换条件,在他看似乎是很够交情很够朋友一样。
我笑了笑,没说反对的话。
反正他也不可能比我活的长。
忽然我想起来问:“你那个皮袋子里,都装了什么?”
“这个?”他晃晃从不离手的那个袋子,说:“是我哥哥的头。”
这个答案已经不算是太难猜了,我仍然觉得有点意外的恶心。
海堤就断在我们停住说话的地方,前方还可以看到海水淹没的树,有的枝梢还冒出海面,极顽强的活着。
我听说过东方的鬼界,那里有条分隔阴阳的河,名叫弱水。
也听说过西方的鬼界,那里有条同样的河,叫忘川。
这片茫然的黑色的海,却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也有一个令人惆怅万千的名字。
但它分隔的,的确是极显然的明与暗。
“想什么呢?”
我顺口说:“弱水。”
洛哧的一笑:“还想没想到奈何桥呢?”
我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他没有看我:“我也听说过,东方人很诗意呢,桥的名字也取的这么让人荡……荡什么来着?”
我垂下眼帘:“荡气回肠。”
“是啊,奈何,可不是无可奈何吗。”
远远传来丽莲的声音,喊我们去吃饭。
洛站在那儿不动:“我不去了。”
我一个人向回走。
总觉得这个洛是不是一个僵尸偷了张人皮,在人群中间装活人的。
连饭也不用吃了,人气越来越少。
饭还是库拉斯特传统的那种饭食,用切碎的蔬菜和水果丁,还有肉末儿,和着一只鸡炖的烂烂的,米饭也下在汤里,用手抓了吃。还有酒,盛着绿色的旧瓶里。
我倒了一小杯。
是库拉斯特才有的这种酒。
入口绵软沉厚,滑下喉咙却象刀子一样。
当初这种酒都是搀着喝的,各种东西都可以搀进去,最特别的就是汝默的喝法,往里面搀白兰花汁,喝起来有股青涩的花香气,但是喝下去仍然热辣刺眼。
饭我没有吃,但是酒却全被我一个人喝了。
喝多的了感觉象是失去了身体,只有灵魂在飘飘荡荡的,找不到方向。
“怎么了?”劳伦斯拉了我一把。
“喝多了吧……别管我。”
我的步子还是稳稳的,走到一条废弃的木道的头上,慢慢坐下来。
海水在脚下面,静静的沉淀着黑色。
从看到这海水我心里就有些隐隐的出神。
总有一缕神魂在我自己也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分开身去想了别的。
汝默。
我不用骗自己。这么多年的寂寞生涯,自己骗自己成了一件很无趣也无益的事情。
我是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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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的身体这两天出了问题,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四个字,大势已去。
其实没有多严重,过一个星期爬起来,还是生龙活虎。
只是现在的寂寞和恐慌,实在无力排遣。
更新少,对不起大家。
河道
听脚步声我就可以分辨是谁,拉撒在背后说:“你发什么呆?”
我懒懒的吁口气,没说话。
“秀丽看你的时候眼里都有刀子了。”
他在我身边儿坐下。
雨停了一会儿,又飘起来,细细密密。
“你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来?”
我有点想笑:“不是你也邀过我吗?”
“我当时想的是你一定不来,所以才说的。”
我点点头:“那对不住,叫你失望了。”
“你喜欢四海?”
我没再装傻,海水漫上来,涨潮了,已经淹到了脚踝。
脚提起来,被海水冻得冰凉:“喜欢,不过不是你对她那种。”
他冲我告近了一点儿,呼吸都吹在了我的耳朵上:“其实你……”
“我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我摇摇头,用手握住冰凉的脚趾。
我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而四海和他也不是一样的人。
拉撒是很世俗的一个人,活的很实在,身边总有活色生香,那是看得见摸得着睡觉的时候也可以抱满怀的东西。
四海完全不一样。
或者说,库拉斯特这地方的人,和别处的总有点不太一样。
“其实你和她站一起的时候,看上去很般配。”拉撒怀里居然还揣着小半瓶酒,递给我:“我看你很喜欢这个,所以跟赫拉铁力又要了一点儿。”
“你不如把这个省下来去请四海。”我没接。
他想了想,还真把手又缩回去了,站起来拍拍衣裳:“那我去了。”
我失笑,看他大步远走。
其实人活的实在一点儿没有什么不好。
可我没办法那样活。
因为首先我不是一个人。
我来库拉斯特,和他们的理由也不同。
劳伦斯从醒过来,眼神就十分温存,一漾一漾的眼波,似乎真是十分情深的样子。
但是我又不是因为他而来到这里的。
误会还是自以为是,其实都不重要。
我看着雨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