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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地方让人心静。”
“那去海边儿啊!”
“不一样,看见海的时候,没觉得多平静,就是感觉有点儿孤独。”我笑起来。
“此话怎讲?”
“海不是河,我眼睛不可能大到能看见海的另一边,看不见对岸的感觉特别不舒服。”我回头看着他,“看见河那边儿的时候,才舒服。”
他浅笑,胡噜了一把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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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磊
初二下午我跟王正波落地北京。他还是选择机场大巴,我也只能跟随。其实我老想问问丫的省钱干嘛用,是给自己攒盒儿钱么?可这话不能问,不是说俩人见外,是实在……呵呵,不是一个明智话题。
我从不觉得他对我节省,可是他对自己那节省的劲儿,唉……
大巴把我们扔三环边儿上,我伸手要打车,他按住我了,说,“坐公车吧。”
得,公车就公车,过年的北京,公车上也就俩仨人儿,跟出租也没区别。
到了他家放下东西,我俩头一件事儿就是奔宠物店去,SASA还寄养着呢。
好么几天不见,这猫东西一见我就又是往我怀里钻。就它这个智商,能意识到最暖和的地儿就是我怀里。
王正波拎着笼子走我边儿上,“它怎么老往你那儿钻?”
“我怎么知道……”真的,天知道这猫怎么钻我衣服不钻他衣服。
“你身上的香味儿闹的吧?”
“嗯?有么?”我从不用香水。本来么,那东西就老外发明出来遮掩他们那狐臭的。我没这毛病缺陷,我不用。
“真的,我觉得你用香水儿。”
“不用,我又不是一大姑娘,还?着香风过来。”
“对了,你过年不回去给你妈她们拜年啊?”他话题一转,看了看我。
“没什么事儿,我妈跟我……姨妈”得,还得说姨妈,“过年俩人也自在,我回去不回去都一样。”一样个鬼!估摸这会儿俩人正蹲一起骂我呢。可……我就不想跟王正波分开,好容易能整天整天在一起了,跟他妈蜜月似的。难舍难分。
“你姨妈怎么跟你们一块儿住啊,上回在我们家我就想问来着。”
“哦。她啊……呵呵,可能岁数大了,两姐妹有个伴儿吧。”我含糊其词。
“那……你爸呢?也没听你提过。”
“我爸……我妈跟他挺早、好像刚生下我就协议离婚了,具体为什么她也没给我说过,我问,她也不说。姨妈那人……脾气怪,一辈子了都自己一个。”阿弥陀佛,小妈你不怪哈,你最好了,可是我这也是……没办法哈。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跟王正波解释我们家,吓着他可就麻烦了。等等吧,以后有机会再详谈这事儿。
“不是吧,我上回见着你姨妈觉着她人挺好的……”
“不说这个了。”路过楼下那超市,我想着转移话题,“晚上咱俩吃火锅吧,就跟家,喝点儿?”
“行!大冬天的就该吃火锅儿!”提到吃他准保热烈响应。
“成,那就这么着,你抱SASA上去,我去买材料。”
“家里没涮锅儿啊……”
“没有不会买啊!又不是菜市场,这是超市,有卖电器的。”
“那我把猫放上就下来。”
“不用,你别出来了,我一人拿的了。”
“好么,赶情您了是哪吒啊!”
“你丫三头六臂!”给丫一句我就进了超市。
超市有些人,可能因为过年六点就关门的原因吧,这会儿缺什么的都来补充了。要说中国就是好,你赶上北欧,甭说过节假日一切服务行业都不运营,就连周末都关门,好的给你开半天儿。呵呵。可越逢年过节,人们事儿就多,一多就丢三落四。我记得特清楚,有一年,三十儿家里盐罐儿空了,我开车转了好几家才跟一家24小时便利店给她们买着盐。
先往购物车里扔了一电火锅,然后我就下楼去了食品区。蔬菜肉啊任何跟火锅相关的东西我都没拿,车里就堆满了:开心果、腰果、绿茶瓜子、蓝莓、萨其马……
我看了,一下乐了。记得以前混同志聊天室,跟一小孩儿调情,我总吃东西,最后他忍无可忍说:哥哥你别吃了,你一吃薯片我总觉得跟你摔了一大跟头似的……
大志也多次反应我不好好吃饭总吃零食,看个电影的工夫儿茶几上就都堆满了垃圾。
王正波不烦我,他也爱吃坚果一类的,或者说什么都爱吃……听个相声我们俩面前的瓜子皮一堆一堆的。
我估计了一下我自己拿不了太多纸袋,就没敢多拿。没车就这点儿不方便。我那车本儿还得催!
选了新鲜的羊肉,蔬菜,又拿了鱼丸蟹棒鱿鱼卷,最后去拿的底料和酱豆腐麻酱韭菜花,正寻思还缺什么,手机响了。
操啊,这个手机。不开机你舒坦,开机绝对给你找事儿。
是我们家电话。
“妈,我。”我夹着电话又拿了一袋粉丝。继续推车踅摸啤酒。
“回北京了?”
“嗯。”我不敢说瞎话,超市里正广播六点闭店请顾客快点儿去收银台结账呢。
“死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跟华联呢?”这耳朵,真尖。不过她是先行带入了,她以为我回家了。大志家楼下有个华联超市。
“嗯,买点儿吃的。”
“你还不回来啊?”
“今儿累了,吃点儿就睡了,明儿吧……”
“嘿,回来怎么了,打个车,我给你包饺子。”
“你俩这么孤独?”
“狗P话!”
“呵呵,真的,明儿吧,明儿我回去陪你们。”
“……那行吧。我跟你说,你妈特想你。”
“知道,你也想,我也想你们。”
“对了,大志寄了礼物过来,你看看,唉,谁是我们亲儿子啊?”
“操……”我登时就皱眉了。
“那就明天啊,明天……你下午过来吧,过年多睡睡,我跟秀儿雍和宫烧香去。”
“成。”挂了电话我准备去结账。
这几天过的太舒服了,我早已忘记了大志忘记了她们忘记了我的生活……可事儿不能总这么下去,我不能总藏着一大活人。我清楚的意识到了,我想跟王正波过日子,过最普通的日子。就像那盆仙人球,我带回北京,我养着它,让它在房间里也跟在沙漠里一样,绽放着。
我真是铁了心了,我就当混蛋了。大志回北京我就找他谈谈,他再打我我都认了。心这个东西你没办法一人一半。我不是不爱他了,只是……我想要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了。他的生活,他给我的生活,我真的不喜欢。我不能再昧着良心对自己。有些东西,沉浮于岁月中,我也不能主宰。我快三十岁了,我得……试着独立思考独立选择了。痛是必然,可不挨一下,我永远是温室花朵,永远……只绽放虚假。我现在敢不惧怕后悔了,也不瞻前顾后了。我清楚,即便我跟王正波最后散了,我也不会后悔为他放弃我固有的生活,因为……
你是我第一个想拿到的。
王正波曾这么对我说。
我也很想告诉他,他是我成年之后,具备独立的人格之后,第一个,让我沦陷的男孩儿。
真的。头一个。
进了家门儿,王正波擦着头发看着电视。看我回来了,起身过来接东西,“累坏了吧,先洗个澡。”
“嗯,我一会儿洗。先把菜给洗了是真的。”我笑。
“酒还用放冰箱里吗?”
“不用冰镇了吧?倍儿凉。”
“那我就放外边儿得了,我先洗菜去,你歇会儿。”
“不用,我就手儿就洗了。你刚洗完歇着吧。”
我脱了外套,点烟,刚想歇会儿去拾捣菜,他丫举了一个东西出来。
“这,给你听相声用的。”
“哈?”怎么他净给我奇怪的礼物?
“半导体。”
“你做的?”我拿过那个‘半导体’,试着开开,还真出声儿。
“当然是我做的,这可是工程师水平的。”
我听着,越听越像六十年代的敌台。那人的声儿,都拧巴着。
“坏了,没示波器就是不行,台不准。我还得再调调。”
“别别别,挺好,挺好,回头我能当古董卖了。”
“嘛玩儿!卖了?”他一听就黑脸了。
“哎呦,不卖不卖,有生之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