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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香玉怯生生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柳明珠,实在有几分害怕。
都说十小姐医技如神,可是来给自家姑娘把过脉以后,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莫非自家姑娘得了什么重病没得救了?她望着柳明珠那煞白的脸色,十分害怕,又有些担心。虽说柳明珠素日里张扬跋扈,有时对她们非打即骂,可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看着她受折磨,心中也是有些恻然。
“姑娘,你说句话儿。”香玉轻轻推了推柳明珠:“你别担心了,十小姐医术好,你的病定然能治好的。”
柳明珠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昔日那双妩媚的眼睛现在已经成了死鱼眼,她双眼无神瞪着鲛绡帐幔,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慢慢的爬上了心头。
自己没有病,她很清楚。
两个月月事不至,她已经有一点隐约的感觉,或许她有了孩子。
方才明媚过来给她把脉,却不说她究竟是什么病,转身就走了,香桃追出去问了一句,听说十小姐是去玉瑞堂那边讨老夫人主意了——什么事情需要讨柳老夫人主意?看来自己真是有孩子了,柳明珠伸出手来悄悄的摸了下肚子,柳明媚不直说自己有得了什么病,恐怕是不想走漏风声,跑去柳老夫人那边告密罢了。
祖母会怎么样对付自己?柳明珠额头上的汗珠子不住的往下边滚,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也曾听说过京城里权贵人家对付家中失贞的女子有两种方法,一碗毒药下去,然后报个暴毙,另外还有一条路,那便是送去庵堂里做尼姑。
柳明珠的手抓紧了床褥,绝望的看着那雕花窗户,上边的茜纱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粘在窗户板上边,起了一个个的水泡,就如那锦鲤吐出来的泡沫一般。
“九小姐真是病得厉害。”身边传来了一句叹息,柳明珠转了转眼睛,就见二姨娘站在床前,她的额头光洁宽阔,眼睛里满是怜悯的神色。
或许——柳明珠暗暗升起了希望来。
都说二姨娘愚笨,而且她又很有同情心,若是自己能利用她,逃脱出去,那么或许也就能摆脱掉那悲惨的命运。柳明珠的眼睛盯住二姨娘看个不停,一点点泪光盈盈而动,看得二姨娘更是辛酸:“九小姐本该是锦衣玉食的活着,发配到家庙里头,却是受苦受难了。”“陆姨娘,这或许是我命中的劫难。”柳明珠喘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摸着胸口,极力按捺住那想要呕吐的感觉,柔柔弱弱的望了二姨娘一眼,颤着手将腕上一只手镯子抹了下来:“这镯子送给你罢。”
二姨娘慌慌忙忙的将那手镯儿推了回去:“这怎么行,九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拿着。”
“陆姨娘。”柳明珠咬了咬牙,直着嗓子哭了起来,这是她逃生的契机,不管怎么没脸没皮的说,总要劝服了那二姨娘帮自己的忙不可。她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二姨娘的手背上:“我母亲一过世,府里的姐妹们都排斥我,祖母也看我不顺眼,将我塞到这家庙里头,一住就是两三个月,不闻不问,只有你才是最关心我的人,心里头,我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般……”
二姨娘听着柳明珠这般哭诉,心中也是难受,瞧着柳明珠,便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柳明欣,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都是最好的年纪,都是那般如花似玉,自己女儿还算命好,做了记名嫡女,现儿又被选去做了三皇子侧妃。而眼前这位九小姐,本来身份比自己的欣儿不知道高贵了多少,柳府正宗的嫡出小姐,安平公主的外孙女儿,可却流落到了这种地步。
她只觉得自己眼睛里边也湿了一片,心头发酸,拿了帕子替柳明珠擦着眼泪道:“九小姐,你就别哭了,这不还是好好儿的?等着十小姐给你开了药方子,煎了药喝了,病就会好了。别想太多,等着病好了,你再给老夫人好好抄几卷佛经,求她放你出去便是了。”
“姨娘,你是不知道了。”柳明珠抽泣着,一双眼睛通红:“那柳明媚痛恨我母亲,自然也痛恨我。昔日我母亲误服了毒药,无论我如何去求她,她都不肯替我母亲解毒。今日我得了病,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这药里动手脚呢,我是万万不敢喝她开的药,即便是病死,也好过被她毒死。”
“不会罢?”二姨娘睁大了眼睛,很不相信:“我瞧着十小姐笑眯眯的,一副和气的模样,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九小姐,或许你误会了,十小姐不会这样做的。”
“我也但愿我会想多,可是……”柳明珠一横心,索性继续乱编了下去:“昔日在云州府的时候,她便用药让我大病了一场,我的两个贴身丫鬟都知道,姨娘若是不相信,去问问他么便知道。”
二姨娘狐疑的望了望香玉与香桃,两人站在那里正莫名其妙,忽然听着柳明珠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又见二姨娘望着自己,猛然一惊,连连点头:“我们家姑娘说得不错,正是这样的。”
“原来我倒是看错了,瞧着十小姐像个良善的,没想到也如此歹毒。”二姨娘叹了一口气:“九小姐,这也是你命中注定的,或许上辈子你们便是对头,这辈子又继续对上了。”
“陆姨娘,我求你一件事儿,若是那柳明媚让人端了药过来给我喝,姨娘偷偷将药替我倒了罢,我是坚决不喝的。”柳明珠将那镯子直往二姨娘手中塞:“我见姨娘待人仁厚,心里早就有孺慕之心,姨娘可千万别拒绝了我这份心意。”
二姨娘那略微厚实的嘴唇直打颤,将镯子替柳明珠戴上:“九小姐,我替你分忧解难没问题,可我不能要你的东西。”看着柳明珠那苍白的脸色,她摇了摇头:“九小姐你这样也不行,不管怎么着,总要吃药,病才能好。”
“我自然是要吃药的,可我绝不吃那柳明媚给我开的药。”柳明珠咬了咬牙:“姨娘,我想要香桃替我出府再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你帮我遮掩着,想个法子让香桃出府去,但不能惊动了我祖母,若是她知道了,只怕是越发不喜,我便会被关在这家庙里头,永无出头之日了。”
二姨娘听了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肯定要看大夫的,不看大夫怎么行,等会我便与那管事妈妈去说,让她去偏厅那边求个出府的腰牌。”
柳明珠吃力的从头发上边拔下一支簪子来:“这个给那妈妈,千万别说是我要求的出府腰牌,让她随意找个借口便是。”
“九小姐何必浪费钱财!”二姨娘看着那支簪子,只觉惋惜,虽然说这簪子只是一支单簪,上头是虫草头儿,可分量不轻,实在也值得些银子,怎么就给了一个管事妈妈!但瞧着柳明珠殷殷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将那簪子拿了过来道:“我去试试。”
等着二姨娘走了出去,柳明珠望了望床边站着的两个丫鬟,眼睛转了转:“香玉,你去将我方才换下的衣裳给浆洗了。”
香玉应了一声走了出去,柳明珠一把将香桃拉了过来:“香桃,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否则我便恐怕见不着明日的日头了。”
听着柳明珠说得这般严重,香桃唬了一跳,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明珠看了看门口,嘱咐香桃去将门给栓了:“你去将我的梳妆匣子拿过来。”
香桃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将那梳妆匣子抱了过来交到柳明珠手中:“姑娘,你可是要选根簪子重新梳妆?”
“你且听我说。”柳明珠拉住香桃的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不放:“你还是七岁的时候便来我掌珠院了,咱们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四个贴身丫鬟里边,我最喜欢的便是你,就连香玉,我都觉得她不及你。”
柳明珠说得十分诚恳,香桃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时候自家姑娘这般亲热起来了?她望了望那扇紧闭的门,香玉出去替柳明珠洗衣裳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若是听着姑娘这般说,恐怕她会很伤心。
“等会你拿了腰牌出去,替我送一封信到二皇子府去。”柳明珠拉开梳妆匣的最下边那一层,从一叠黄色的旧纸里选出了一张来:“你瞧,这是你的卖身契。”
香桃的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当年她的父亲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将她卖去牙行,牙行又以五两的价格把她卖到了柳太傅府,过了这么多年,虽然在柳府日子过得不差,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有自由之身。曾经向柳明珠提过两次,可每次她都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自己:“赎身?为什么要赎身?我偏偏要你在柳府陪着我,你若是能拿出十倍的价格出来,那我便准许你赎身。”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十年来她每年能攒下二三两银子,可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