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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倚靠着窗户,瞧着外边院子里一地的阳光,树下有着飘落的桃花,淡淡的粉色,映在金色的阳光里头,仿佛泛着白光一般,枝头的叶子也绿了不少,清新的一片,她微微的笑了起来:“春天终于来了。”
春闱很快揭榜了。
柳府两位赴考的公子都是榜上有名,黎玉立名次靠前些,被取了第二,名字就在第一张榜单上,只在魁首之下,而柳明卿却是中了第三十八名贡士,但这成绩也足以在京城勋贵子弟里傲视群雄了。
拿着大红喜帖的报子往柳府这边骑马飞奔了过来,一报、二报、三报……知道了两位举人是出自柳太傅府,报子来了一批又一批,这可是有银两打赏的好差事,不由得大家都纷纷往刘太傅府这边奔了过来。
黎玉立的名字顷刻间便柳府上下皆知了,下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原来那位借住书房的黎公子这般厉害,竟然高中了第二名!”
“可不是?来参加春闱的可都是会试里的精英,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举子,能在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也算是难能可贵。”丫鬟婆子们更是激动得一张脸放光:“不知道这位黎公子可曾婚配?若是没有订亲,恐怕我们柳府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在这个时候,黎玉立的名字不仅柳府上下皆知,便是整个京城都差不多知道了。
大陈积年旧俗,在春闱放榜之日,专有那一干人等专守在贡院抄榜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综合出一份新科贡士们的家底,然后便等着各种人上门买抄邸了,
这愿意出钱买抄邸的有两类人,一类是媒人,这包括官媒和私媒两种,她们买了抄邸回去会潜心研究哪位新科贡士适合哪些人家,第二日便会上门提亲,拉纤说媒。还有一类便是一些有待嫁女儿的人家,买了抄邸估量着哪位新科贡士适合自己女儿,便会谴了媒人去说亲。
虽然贡士还要等着殿试才能正式得了“进士”的御赐名字,可上榜的贡士可都是准进士,只是看皇上如何排位置罢了,所以大家都想趁着春闱放榜为自己家的女儿定下如意郎君。只是这来赴考的举人们大部分都是潜心研究了多年经史,年纪颇大,大半都已婚配,没有议亲的人是十之有三而已,所以这些未婚的新科贡士是十分抢手的。
此次会试的会元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儒生,家里已是妻妾成群,所以第二名的黎玉立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目标。各方打探的情报让京城一些人家甚为激动:年轻,有文才,据说长相不差,更重要的是能和柳太傅府扯上关系——要不是怎么会借住在柳府?柳府是什么地方,一般人能住得进去的?肯定是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了。
又有消息灵通人士放出了消息,那位黎公子是与一人领两部侍郎之职的柳元久大人坐一条船进京的,所以不消说,他自然是柳太傅的亲戚,聪明的人长着七窍玲珑心,略微一分析便得出了结论来,不消说肯定就是那位柳四夫人的亲戚,这可是砧板上的钉子,妥妥的走不了!
这些条件堆了上来,哪怕是黎玉立五短身材,长相难看,在众人眼里也变成玉树临风,更何况他本身就不差——所以,京城的官媒和私媒这些天都接到了同一单生意,那就是去柳太傅府上向那黎贡提亲。
只是可怜现任京城金龟婿黎玉立还在书房里温书,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心在为三月的的殿试做准备,虽然已经迈入了准进士的行列,可他却有些不满足,自己竟然能考到第二,若是自己再努力一把,说不定真能中状元。
他几乎要快活得跳了起来,一瞧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书袋,便想起了刘玉芝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来,伸手摸过书袋上边的那几个字,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玉芝特地给自己做的,见着这书袋,仿佛就见着玉芝站在自己身边一般。
黎玉立的心几乎要沉醉在一片柔情里,放眼望到书房外边,就见满树桃花缤纷,粉白粉红的花瓣在枝头翩跹起舞。
“这桃花开得真是艳。”他感叹了一声,伸手将书卷拿了过来,低头继续温书,却不知道他此时已经交上了桃花运,自己已经成为了外边诸多父母心里的佳婿,也不知道最近几天来说媒拉纤的人简直快把柳府的门槛踏破。
这日,偏厅里头一屋子的管事妈妈正在和柳大夫人忙得不可开交,就见一个管事妈妈领着几个穿着绸缎衣裳的婆子走了进来,通报姓名方知是京城几位有名的媒婆。她们看了看坐在上首的柳大夫人,拿着大红帖子不住的张望:“却不知哪位是柳四夫人?”
柳大夫人看了一眼那群媒婆,心中诧异,也不明白为何有这么多媒婆同时上门来找柳四夫人,是给柳明珠还是柳明媚说亲?这两人还未及笄,并没到说亲的时候,为何今日却有几个媒婆同时上门?
再说了,柳四夫人有两位,一位新近亡故,还有一位正在坐月子,还没出园子呢,怎么好出面来给柳明珠柳明媚议亲?只不过见着一干媒婆口口声声的要找柳四夫人,柳大夫人也没法子推托,无奈之下只能吩咐一个管事婆子带了那几个媒人去香兰院找杜若兰。
“夫人,不知道是九小姐还是十小姐?”身边有的李妈妈凑了过来,脸上的皱纹褶子纵横交错:“她们议亲怎么能在我们家姑娘前头呢?”
柳大夫人心中颤了颤,脸上依旧跟没事人一般:“无妨,让她们去罢,我只要艳儿嫁得好便是,不是嫁得早的问题。”
上回英王府西园赏梅,见着英王妃似乎十分满意艳儿,瞧她的眼神里头透出赞许的神色,或者还真有几分可能性。那乔世子一表人才,家世又好,确实是良配。
管事妈妈带着几个媒人走去了香兰院,杜若兰方才起来不久,梳洗完毕,正由明媚陪着在用早饭,现在已经是二月底了,她的月子坐了二十天,每日里吃了不少进补的东西,整个人都丰润了起来,脸盘儿圆了一圈。
“四夫人,四夫人。”管事妈妈笑嘻嘻的领着几个媒婆走了进去:“这儿有几个人找你呢。”见杜若兰一脸惊奇,又添了一句:“是媒人上门了,夫人今日起床没听着喜鹊儿叫?”
明媚瞪着眼睛望了那几个媒人,心中奇怪,自己怎么便名声鹊起了,怎么今日一窝蜂的来了几个媒人?不是说要及笄以后才可议亲的?
杜若兰也是疑惑,瞧了瞧那几个媒人道:“我家里头并没有适婚的,怎么各位今日找了过来?”
“怎么没有?妥妥儿的有一个!”一个媒人眉开眼笑的上来行了一礼,耳朵旁边那朵大红绒花跟着不住的抖了起来,花瓣儿颤巍巍的,仿佛还真像是鲜花儿一般:“那位黎玉立公子,难道不是柳四夫人娘家的亲戚?”
杜若兰吃惊的望着几个媒人,心中纳闷,那黎玉立什么时候便变成自己娘家亲戚了?不该是那个黎姨娘的侄子?
“夫人不必忙着否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那媒人笑得嘴巴都咧开到了后脑勺上边去,脸上的官粉不住簌簌的往下掉着,地上不多会便是白白的一层:“我是得了大理寺右少卿家的托付,特地上门来议亲的。”说罢将手中捏着的那张大红帖子递到了杜若兰手中:“那位右少卿家的小姐,生得十分美貌,又知书达理,娴静温柔,琴棋书画无一不能,这样的小姐娶了回来可真真是家中之福!”
“吴媒婆,你这话说差了罢?我分明听得那位小姐似乎脸上涨着麻子,还不少呐!”一个媒婆冲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绸子夹棉衣裳,将圆滚滚的身子包得一点缝隙都没有,每走一步就见身上起了几个褶皱,似乎衣裳要被撑破一般:“我这个才是好的,西阳言家,听说过没有?”她拿着手中帖子晃了晃:“那可是富可敌国,人家是皇商,家里拿金条铺地,白玉做碗,言老爷说了,若是黎公子……”
这话还没说完,旁边几个便嗤嗤的笑了起来:“皇商不皇商的,反正是个白丁,竟然还想攀了新科进士,是想买个进士回去好抬高自己家里的门楣不成?”
那媒婆脸上涨得通红,恨恨道:“人家有的是银子,就是买个金子铸的人都行,你们瞧着也只眼红!言老爷说了,只要黎公子愿意做上门女婿,他当即便给黎公子家里黄金三千两,明珠一百斛!”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媒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望了望那言家派来的媒人,狐疑着不敢再开口,这价也开得太大了些!杜若兰被这几个人吵得脑袋沉沉儿的汁水发昏,望了望明媚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都跟约好了一般,全部来给黎公子做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