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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出宫,贵妃娘娘想要把那老大夫和他的徒弟带回景春宫……”“带回景春宫?”倩如笼在衣袖里的手摸了摸那个银锞子,心里估量着分量:“你们家娘娘又想玩什么花招?”“我也不知道,反正乔世子出手阻拦了,不但把贵妃娘娘面前最得脸的内侍给抽了几鞭子,还把贵妃娘娘的软轿给抽得侧翻到一旁。娘娘派我来打探,看那老神医和他的徒弟到底是什么来头,特别是那个小徒弟,听春月姑姑说,见着像个女的……”采莲皱了下眉头:“贵妃娘娘大概害怕是皇后安置个美貌女子在储秀宫来替她争宠?”“没有的事情,那个真是老神医的徒弟。”倩如望了望四周,小声贴着采莲的耳朵说:“我也不大清楚,毕竟我不是贴身服侍娘娘的,但我知道那老神医就是为皇上治病的那位,本事好得不得了,今日他来看诊过,娘娘现在就说头不疼了。”“真的这么灵?”采莲睁大了一双眼睛:“难怪说是神医!”“是呢,娘娘重重的封赏了他,把那对和阗玛瑙玉镯赐给了老神医的徒弟……”突然,倩如停住了,惊讶的说:“玉镯……”采莲眼睛里也露出一丝惊喜的光彩:“那老神医的徒弟定然是个女的,要不是皇后娘娘怎么会赐一对玉镯给她!”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得了点准信儿,这样贵妃娘娘也不会责怪自己空跑一趟了。两人刚刚说到这里,突然采莲觉得自己胳膊一紧,紧接着身子被提了起来,抬头一看,两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站在面前,另一个人手里抓着倩如:“大胆宫婢,竟敢吃里扒外!”倩如脸色一片灰败,手里拿个银锞子也已经滚落在雪地里,战战兢兢的说:“两位大人,我们只是同乡闲聊而已,望大人明察!”“宫里有规矩,禁止宫女内侍之间私自来往,别的不说,就是这条宫规犯了也不得轻饶,进去见娘娘再说!”抓着倩如的那灰衣人用脚轻轻一勾,那银锞子就飞了起来落入他的手中,雪地上扬起一片如烟雾般的细碎的雪花末子。倩如和采莲被押进储秀宫的正殿时,乔皇后正坐在软榻上,徐炆踝鸥崭占搴玫囊ㄆ鹨恍〕祝感牡拇底牌!俺辏趺戳耍俊笨吹搅礁霭滴姥毫肆礁龉矗鞛色'把药碗搁在茶几上,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仿佛有几分眼熟:“母后,这个不是你宫里的宫女吗?”“回禀皇后娘娘,刚刚属下见着这两人鬼鬼祟祟在后墙说话,期间谈到景春宫、贵妃娘娘,这个宫女还塞了一个银锞子给她。”楚冰走上一步,把银锞子呈了上来。“倩如,你说说看,这是何人?为什么要塞银锞子给你?”乔皇后眼风凌厉的扫过跪在那里的倩如,透出了一丝嫌恶的神色来:“我素日里待你也不薄,为何你却要做那吃里扒外的事情?”倩如伏在地上,簌簌发抖:“娘娘,奴婢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情,这采莲是奴婢的同乡,她只是奉命来打听今儿给娘娘治病的老神医和他那个徒弟的事情,背叛娘娘的事情,倩如是万万也不敢做的。”“哦?你不敢做背叛本宫的事情?那你为何与这贱婢私下勾结?”乔皇后站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采莲面前,然后停住了脚步。那脚步声本来是慢腾腾的,似乎踩在采莲的心上,一点点的沉陷下去,当脚步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倩如似乎有了一种绝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贴在地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觳觫起来,眼泪珠子迸射在储秀宫长毛地毯上,很快就被鲜红的牡丹花纹给吸收得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痕迹。
乔皇后的脚踏上了倩如的手背,用力压了压,倩如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来:“娘娘,奴婢真没有与采莲说别的事情,我只是告诉她今日来储秀宫的是老神医与他的徒弟,再也没说别的事情了。”
“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都是在背叛本宫,都是在向萧贵妃泄露我储秀宫里的秘密。”乔皇后的脸上有着几分狰狞:“吃里扒外的货色,我等会再收拾你,你先好好给本宫跪着。”乔皇后的脚用力的碾压了两下,这才收了回去,转过脸来望着采莲道:“你这贱婢,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赶来我储秀宫里来打探消息?”
采莲在旁边瞧着乔皇后对付倩如,早已唬得心头砰砰乱跳,她偷眼瞧着倩如的手背瞬间就已经红肿了起来,上头还有几道划痕,红色的印记留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见着乔皇后朝自己挪了一步,采莲分外绝望,大声喊了起来:“娘娘,饶恕奴婢罢,奴婢也是不得已的,若是不来,春月姑姑肯定会变着法子收拾奴婢的……”“糊涂东西,春月姑姑会收拾你,难道我们家娘娘就不会?”莫姑姑走上前去,踢了采莲一脚:“你仔细想清楚,这宫里究竟是皇后娘娘大还是贵妃娘娘大!”“当然是皇后娘娘大,贵妃娘娘怎么能比得上皇后娘娘!”采莲听着莫姑姑这话,似乎还有转圜的可能,她听出了一丝希望,赶紧向前爬行几步,匍匐在乔皇后的脚下,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说:“求娘娘给采莲指条生路!”“倒是个伶俐丫头,看着你这模样儿,本宫倒也舍不得害你一条性命了。”乔皇后很满意的看着采莲惊慌失措的把自己的身子所成了一团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微微一笑:“本宫也不会叫你为难,你只消隔几日就把萧贵妃都见了些什么人告诉倩如就可,当然,知道得越详细就越好,如有什么困难,你还可以在景春宫的那棵大香樟树下做个记号,景春宫里自然有人接应你。”
听到这话,采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景春宫里看来有不少皇后娘娘的眼线!
这宫里的斗争主要是在皇后娘娘与萧贵妃之间,李贤妃因着身份低微,所以还暂时算不上是一股大势力。萧贵妃仗着自己生得美,得皇上宠爱,又有萧国公府做后盾,不时想要与皇后娘娘争上一争,整个后宫都睁着眼睛在看,究竟哪位娘娘的皇子能成太子呢。
萧贵妃一直想在储秀宫里插人,可是始终不得要领,储秀宫竟是铁桶一般紧密,滴水不进,早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搭上倩如这条线,使了不少银子才知道一些皮毛消息。可从现在的情景看来,皇后娘娘还是技高一筹,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安插了心腹在景春宫里,看起来自己改投了皇后娘娘才是正经出路。采莲打起精神来应了一声:“是,奴婢定会留心,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的。”
乔皇后坐回软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莫姑姑,你且把采莲从后门送出去,这个银锞子就赏了采莲罢,自己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今日的事情透露了半点风声,你自己就小心着罢!”那个银锞子抛在了采莲的前边,她抖抖索索伸出手摸到那团闪亮的东西,额头上的汗珠一点点的滚落在手臂上:“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现在就回景春宫去。”“回去可知道怎么说?”乔皇后不紧不慢的又说了一句。“奴婢回禀贵妃娘娘,说那老神医真是给皇上治病的那位大夫,他随行的小徒弟是个男的,并不是女儿身。”“倒也机灵。”乔皇后挥挥手:“莫姑姑,你且送她从后门出去。”等采莲的身影消失以后,乔皇后笑着对伏在地上的倩如说:“倩如,你起来罢,做个戏儿也让你跪了这么久,可觉得委屈了?”倩如并未依着乔皇后的话爬了起来,只是低着头说:“奴婢不觉委屈,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为了帮娘娘收伏一个能用的人,奴婢跪得再久些又何妨?”乔皇后看了看倩如,叹了一口气:“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只可惜你父亲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娘娘!”倩如的眼泪珠子滴滴落在交叠的手背上:“奴婢的父亲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典才能出狱的,否则早就死在大狱里头了,他出来以后还是过了半年舒心日子,走的时候也没遗憾,娘娘不仅准了奴婢的假去给父亲送终,还给了烧埋银子,娘娘的恩情,奴婢一家都是记在心里,感恩戴德不敢相忘!”“好孩子,起来罢!”乔皇后点了点头:“楚雨,快把倩如搀起来。”楚雨脸上一红,弯腰下去把倩如搀扶了起来,倩如跪得久了,膝盖处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发晕,楚雨赶紧扶稳了她,眼里露出一丝怜惜。“倩如,你回后边去好好休息着,楚雨楚冰,”乔皇后眼风一扫,声音里透出些许凉意:“你们继续监视着,不得有误。”她咬了咬牙,轻声添了一句:“泰和宫那边的人手可够?还要添人否?”
“目前来说尚能应对自如,但属下认为能多安插些人总是错不了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