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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懋晟走到明媚身边,崇拜的看了她一眼,口中全是热切的语气:“明媚表妹,你真的会治病?”
明媚浅浅一笑:“哪里会治病呢,只不过是学了几个粗浅的方子罢了。”
旁边那两个少女走了上来,急切的望着明媚道:“我那侄儿,真是中毒了?中了什么毒?你可能解?”
明媚瞧着这两人忽然间便转了脸色,神情就如翻书一般快,心中不免暗自惊叹,这公主府里头的小姐们真是能屈能伸,方才还是高高在上,顷刻间便低声下气的了。她摇了摇头道:“我哪有那本事,如何能一眼便看出中了什么毒,只不过是摸着他的脉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贵府最好赶紧去请个大夫过来,以免耽搁了。”
那两位小姐听了着急,互相望了一眼,飞快的跑着去了旁边屋子里,不多时就有个婆子走过来,慌慌张张的朝明媚行了一礼:“柳二小姐,公主请你过去瞧瞧,那奶娘似乎很是不好呐。”
“贵府还是赶紧去找大夫,我这三脚猫功夫可别耽搁了小公子的病。”明媚笑着摆了摆手,开玩笑,自己除非是吃饱了撑着才去淌这趟浑水,公主府的水太深,一不小心便会将自己淹死,小命儿不保。
那婆子脸上有几分焦急的神色,朝明媚鞠躬作揖:“已经派了人去请大夫了,只是公主不放心,想要柳二小姐先过去瞧瞧那奶娘。”
明媚听着说已经派人去请了,这才略微放心,见那婆子举着手在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脸焦急的神色,她点了点头:“我暂且过去瞧瞧。”
走到奶娘的屋子里边,就见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妇人,面色有些不正常,一种诡异的青白颜色浮现着,即便是不识药理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中毒之象。安平公主抱着那小公子坐在一旁,脸上也是一副紧张神色,见明媚进来,指了指床上那妇人道:“柳二小姐,还请过去给奶娘瞧瞧。”
苦笑一声,明媚心道这趟浑水还是湿了自己的鞋儿。无奈之下她走过去将手指搭在那年轻妇人手腕上,细细一诊,心中便有几分了然,这奶娘分明是中毒了。
她想到当年柳四夫人买通那个奶娘,在胸前搽了毒药想要害自己的事儿来,莫非这公主府里头有人想害死这新生的小公子,将那奶娘做了一个载体?奶头上搽毒药,奶娘即便中毒也不会发作这么快,该是小公子先有中毒之象再轮到她,现儿看来该是奶娘用了毒药先中毒,那小公子吃了她的奶才会中毒。
这下毒之人好算计,环环相扣,没有一丝不妥当。这种毒药是慢性,一时之间根本觉察不出,只有积累到一定的时候,吃了引发之物才会显形,所以她说小公子中毒的时候,屋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公主府里不会缺奶娘,这奶娘病了自然会被送出府去,再重新请个进来。奶娘出了府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会怎么样,而那小公子体内的毒素过些日子再发作的时候,谁也不会将这事与先前奶娘的病联系起来,而且,等那毒性发作的时候再治,便是无力回天了,小公子必死无疑。
“怎么样?”安平公主紧张的问明媚。
“中毒了。”明媚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站起身来挨到一旁。
“所中何毒?”安平公主咬了咬牙,一张脸气得有些发青:“你别管奶娘了,先来给我的孙子瞧瞧,看看要服什么药才好。”
明媚唬了一跳,这中毒可是要对症下药,不知道奶娘中了什么毒,怎么能随便给小公子开药方?她摇了摇头:“公主,这样恐怕不妥当,治病最讲究对症下药,若是不知病的根源,如何才能药到病除?”
安平公主沉默了下,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妇人,最后缓缓开口道:“那还请柳二小姐去给她仔细瞧瞧,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此时外边匆匆走进来一个婆子,身后跟了一位老者,背了个大药箱,额头上都是汗珠子:“公主,奴婢已经将京城名医申大夫请了过来。”
明媚见着来了大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身子让了出来,让那申大夫好去床边给那奶娘看诊。那老者走到床边,伸手搭了一把脉,摇头晃脑的掉了几句药理口诀儿,然后才对安平公主道:“这奶娘应该是中毒了。”
“哪里只是应该!”安平公主心中烦躁,指着那奶娘道:“即便是我,不通药理,瞧着她那脸色我也知道她是中毒了,还用你来说什么应该!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你快些再把把脉查个清楚!”
那申大夫被安平公主吼得大气儿也不敢出,伸出手去再搭了一把脉,眉头皱得紧紧的,山羊胡子不住的在颤抖着:“老朽无能,还请公主恕罪,实在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毒,该如何救治。”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担着个京城名医的名头,也好意思这般招摇撞骗!”安平公主捶着椅子扶手,勃然大怒:“我这就叫人去拆了你的药堂!”
那申大夫听着安平公主如此说,战战兢兢的弯腰赔罪:“若、若、若是知道中了什么毒,老朽还能想出法子来,可是这毒源是什么,未可而知,老朽也不能胡乱下药……”
明媚在旁边瞧着那老大夫一副可怜模样,心中也是感叹,这真是勋贵之家的特权,说句拆了人家的药堂,就如说要去喝盏茶一般轻松自在。这时床上那个妇人忽然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她的手伸了出来,抓住身上的被子,紧紧的揉成了一团,看得出来此时她很是痛苦。
一丝丝不安从心底里钻了出来,明媚前世与今生都在致力于治病救人,瞧见患者痛苦她便心中难受,这奶娘虽说是公主府里斗争的牺牲品,可毕竟她是无辜的,明媚真不忍心见她就这般受到煎熬。
咬了咬牙,明媚走到安平公主面前道:“公主,请容明媚试上一试。”
安平公主正愁容满面,听到明媚竟然主动请缨,很是高兴,指着那奶娘道:“你快些再给她去瞧瞧。”
申大夫听了这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看到明媚只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心中很是疑惑,这是哪里来的大夫,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如此造诣?自己家的药堂恐怕还是保不住了,想到此处,申大夫心中一阵忧伤,原以为来公主府看病能带不少赏赐回去,没想却是飞来横祸。
明媚走到那妇人面前,仔细搭了一把脉,俯下身去将她的眼皮儿翻开,又伸手掰开她的嘴仔细查看着,她的动静有点大,那奶娘吃力的睁开了眼睛望了下明媚,声音微弱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大夫,你中毒了。”明媚很简明的介绍了下自己:“我想问问你最近都吃过些什么东西?”
这毒药多半是下在食物中,既简单又方便。
“中毒?我并未吃什么别的东西。”那妇人用力咳嗽了两声,青白的脸色上涌现出一阵红潮,她努力的回忆着:“早膳是丫鬟去厨房接回来的,吃的是清炖鲫鱼汤和金丝烧麦,还有一盅杏仁核桃露。”
清炖鲫鱼汤,金丝烧麦,杏仁核桃露,听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全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而且能助于产奶。明媚皱了皱眉:“可还有剩余的?拿来给我瞧瞧。”
“快去!”安平公主有几分焦躁,声音很是疾厉。
不多时一个丫鬟捧着几样东西走了过来,明媚拿着那剩下的一点鲫鱼汤闻了闻,又看了看一点点金丝烧麦的残渣,最后端起那小盅看了看,杏仁核桃露的残渣还在,只是很少,看起来奶娘很喜欢吃这个。她将小盅捧到鼻子下边闻了闻,忽然间眼前一亮,这就是了,杏仁核桃露!
明媚直起身来对那申大夫道:“申大夫,你且过来瞧瞧,这些东西里边可有什么古怪?”
申大夫走到面前,也学着明媚的样儿闻了闻,他直起身来,从药箱里拿出一支银针,到每种食物里都试探了一下,银针没有变色,依旧是熠熠生辉。申大夫皱起眉头道:“这些东西里并无毒药。”
“申大夫,你错了。”明媚微微一笑,转过脸去望着那端食物来的丫鬟道:“这杏仁核桃露,可是大家都喝还是特地为奶娘熬的?”
那丫鬟有些害怕的望了安平公主一眼,见她沉着脸,更是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杏仁核桃露本是府上经常有的,大家都喝的。”
“是吗?”明媚笑了笑:“我想今日这杏仁核桃露肯定不是从一个锅子里舀出来的,对不对?”
那丫鬟迷惑的睁大了眼睛,望了望明媚道:“确有此事,柳二小姐怎么得知?”那丫鬟瞧了瞧躺在床上,一脸青白的奶娘,声音有几分微微的颤抖:“奶娘最是喜欢喝这个杏仁核桃露,每日都要喝几盅,今日还特地叮嘱要我给她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