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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了。”华帧的声音有些沙哑,神态却也大方。
“与浅儿同年。”袁露拉着华帧的手道,“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不过是绣花、弹琴之类。”华帧淡淡道。
袁露看华帧并不喜欢多说,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好,说亲热了,似乎还没到那个程度,说淡了,又怕她觉得自己难以亲近,便捡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话题闲聊了起来,秦浅偶尔跟着帮腔两句,也算是没有冷场。
“你哥哥他,没事吧?怎的如此不小心?”坐在秦浅旁边的袁霜忽然扭头,低声问秦浅道。
“只是擦破了点油皮,并无大碍。”秦浅对袁霜道,“只是这么热的天,若是他们去了,还得再换衣服行礼的,我怕折腾的中了暑,养起伤来也麻烦。”
袁霜点点头,“无事便好。”又扭了头,问华帧读过什么书。
华帧愣了愣,说是就读过一本女经,袁霜顿时觉得有些扫兴,对她也没了兴趣,随手端了茶喝,不再说话。
第五十七章邀约
男孩子们很快便从花园走来,此时正是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这时候在外面转,确实不很舒服。
袁震的脸被晒得微微泛红,一面往屋里走,一面道,“外面实在是晒得厉害。左右素怀他们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也不用非得今天逛遍。”
“你倒是看看谁在这儿呢?”袁露笑眯眯地道。
“这么早就到了?”袁震看着袁霂笑了,对袁露道,“是我吩咐他过来的,却没想到他来的那么早。”
袁霂安静地看着袁震,没说话。
“这就是素怀。”袁震指着素怀对袁霂道。
袁霂看了素怀一眼,点点头。
“我说怎么着,方才那一句就说了今日的话,再不开口了。”袁露笑着打趣袁霂。
“都定了亲的人,怎的还那么孩子气。”护弟心切的袁震看了一眼袁露道。
袁露被说得红了脸,跺了跺脚,不说话了。
“古人一字千金倒也是有的,今人爱效古人之慨,自然是不能轻易开口。”秦浅小声帮袁露说话。
袁露攥着秦浅的手道,“还是我浅妹妹帮我,不像大哥,从来都向着弟弟。”
“几日不见浅妹妹,感觉又精进了些。”袁霜看了眼秦浅道,“只是怎么说话还是那样细声细气,真是有些急智却少了气势。堂堂的秦家姑娘,该端出些大家风范才是。”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秦浅身上,从来还没有同时面对过这么多关注的目光,秦浅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低声道,“是我胆子太小了些,二老太太平日也教导我好多次,只是一直难改这性子。”
“你替哥哥说话的时候胆量不错啊。”袁震笑着看秦浅道,“姑娘家本也没必要那么胆大,只要有胆量把当讲的话说出来,便已经很好了。像霜儿那样,恨不能跟人争文斗彩的,也未见得好。”
“你自来看不上女子之才,自然这么说,却不知巾帼之中亦有女丈夫。”袁霜不服地道。
“我知道你能举不胜举,”袁震举手,“可今天难得有客人在,总不能让人家初来乍到的就听你讲历代女杰吧。”
袁霜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华家兄妹,终于停了口,面上有些不自在。
比她更不自在的是华家兄妹,素怀还好,端坐如故,妹妹华帧却显得有些不安。
好在袁震对这种场面得心应手,很快就引着几个男孩子说了读书的话题,素怀读书为文都有些水准,说起话也是侃侃而谈,(。电子书)袁震越听越喜欢,就连袁霂也抬了眼,偶尔插上一两个字,袁震见了心里更是欢喜。
男孩子们开始聊天,姑娘们却面面相觑,袁霜本就不多话,华帧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袁露对秦浅使了个眼色。
秦浅会意地问袁露道:“姐姐邀我来,说要我看什么来着?”
“我这几天连着赶了几天工,总算把那副花开富贵绣出来了。”袁露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丫头拿来自己的绣品,“在你面前显摆一下,你可别笑话我活儿差。”
“怎么会。”秦浅跟袁霜一并将那副花开富贵展开,又赞道,“姐姐真是做事麻利,这又是花又是鸟的,居然才两个月便完成了。”
“哪里是她做事麻利,是你绣起来太慢。”袁霜不客气地说道,“年前就见你绣那副报春图,如今都快入秋了,我上回见着还差一片呢。”
秦浅微微红了脸,她素来用写字绣花磨性子用,也就没着急赶过活儿,从来都是绣得多少算多少,因此速度极慢,在家的时候也总是被秦潇嘲笑。
“浅儿虽然绣得慢,手艺却比谁都精致些,我最是喜欢。”袁露替秦浅说话,“倒是你,书读得不少,女红却总是懒得做,我听你娘抱怨过好多次了。”
袁霜淡淡道,“你不是也有自己固执的地方?”
袁露无语。
“姐姐这幅看起来和寻常的花样子不一般。”华帧忽然开口,好奇地看着那绣品道。
“还真有人看出来。”袁露惊喜地道,“这是小弟从前的一幅习作,我看着喜欢,便照着绣了。”
秦浅仔细瞧了瞧,也发现不大一样,抿嘴偷笑,袁霂看上去严肃沉默,画画却总是不按章法,之前给唐装美人画了柳叶眉,如今画牡丹也非要和别人不大一样,她偷偷瞥了一眼袁霂,却恰好迎上袁霂投过来的视线,那眼神,像是看透了她心里的腹诽,秦浅慌忙别过头。
“绘画习作和花样子自然还是有区别的。”袁霜点头道,“我说怎么看着不大一样,还是华家妹妹仔细。”
华帧垂下头道,“只是平日里就做这些,不像姐姐们都是读书有见识的。”
“我拿他一幅画,他还不高兴呢。”袁露对几个姑娘抱怨,又看着袁霂道,“瞧这都往这儿看了好几眼了。”
几个姑娘都笑了,袁霂像是没听到,面上神色未变。
袁震却又开口道,“咱家姑娘真是厉害,得了便宜还要说嘴。”
袁露撇撇嘴道,“亏得小弟本就是明白人,换了平常孩子,让你这样宠溺下去,还不得骄纵成什么样子。”
袁震笑了,“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旁边的素怀见秦浅扭头过来,正好看着自己,便笑着对她道,“浅妹妹一向可好?方才光记得问你哥哥们,真是失礼。”
秦浅摇头道,“素怀哥不必如此多礼。”
素怀又道,“我们是才进的京,这几天怕是没时间过去看你哥哥了,你且先帮我带个好,一旦得了空,便去找他们。”
“自然是先忙要紧的,”秦浅忙道,“哥哥他们也说过你来京城,焘哥哥还说要来看,只是因为王府不能随意出入才没有过来。”
素怀点点头道,“我们平日里进出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今后估计也是书信往来多些。”
“最近正想找你哥哥去山上的别院。”袁震笑道,“袁霭最近得了一匹好马,说了好几次要出来,别院那边地方大,早就想请大家过去,让你哥哥们也一道去吧。”
秦浅心里不乐意,却因为之前已经驳过他一次,不能再莽撞,再者,秦家本就需要和这两个王爷尽量亲近些,却是不能光凭自己喜欢回答,只得应道,“我回去告诉哥哥,只是他近来功课紧,不知道能不能得空……”
接下来的话,却在袁霂投过来的目光中说不下去,秦浅咬了咬嘴唇,暗骂自己笨,才说了他骑马摔了,如今又说功课忙,简直是自相矛盾。
袁震也笑了,却没有戳破,对秦浅道,“去告诉他们,不管忙不忙,都得去。”
秦浅苦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震见她如此,笑得更欢,直到袁露瞪他好几眼,才终于发了慈悲道,“放心,你哥哥既然伤了,自然不会让他再骑马,那别院还是值得一看,就算不去骑马,去转上一遭也好。袁霭还说想叫上你一道去呢,他还惦记着欠你一次。”
秦浅也想起来,露出微笑道,“袁霭哥怎么还记得小时候的玩笑话,我去不大合规矩,还是你们玩吧。”
袁霜见他们这么说着,忽然灵机一动,看着袁霂道,“我最近正想办书会,想着把熟悉的几家姑娘都叫上,正也要请浅儿,既如此,不如借你宝地一用?”
袁震皱眉,“家里还不够你折腾的,还要折腾出了京?”
袁霜也拧起漂亮的眉,带着些任性地道,“怎么叫折腾,身在王府本就多束缚,若是不能趁现在年纪还小放肆一回,今后怕是更要中规中矩了,又不抛头露面,不过是在家里的别院里请几个姑娘吃一回茶,说一回话罢了。”
袁霜说中规中矩,倒是把了解她的几个人都说的笑了,袁霜微微红了脸,仍看着袁霂。
袁霂想了想,点头,“若是人不多,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