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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袁霖平静地道。
阁楼里的气氛有些怪,秦焘斜在塌上,袁霜则在另一边喝茶,两人的事先没有相交,气氛倒不显得尴尬,融洽里带了一丝客气生疏。
“你来了。”秦焘面色平淡,没有饱含歉意,也没有刻意亲近,反而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重逢。
袁霜微微点头,没说话,只是看着丫头过来给自己倒茶。
秦焘想了想,说“昨晚”像是有什么暧昧,实在不妥,只得斟酌着词句说,“昨儿个……多谢你。”
“你还是如此仔细。”袁霜微冷的表情忽然有些融化,眼神也轻轻扫过秦焘,看见他如今模样,她还是有些不承认。
秦焘对女孩家最是体贴,也不像普通纨绔子弟一般喜欢调笑,反倒是越喜欢的女子,越是郑重守礼,甚至是带了一丝虔诚,就算之前对袁霜感情再炽烈,也从没有半点逾矩,也是因为这个,袁霜才没有在秦焘走的时候直接追杀过去,不然那里还有他的命在?
秦焘却丝毫不敢瞅袁霜,垂下眼,低声道:“我已经是罪孽深重,有怎能再随意妄行。”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袁霜轻轻念道,不知在说给秦焘还是自己,声音也有些低沉,“你心里装的东西太多,自然装不下宽恕自己的念头。”
那么多年的相知,袁霜自然最明白秦焘不过,她深知秦涛心中有一道坎,怎么都过不去。
“宽恕自己。”秦焘只是苦笑,没说话。
他不敢看袁霜,但是袁霜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他,低声念道:“视王侯之位,如过隙尘;视金玉之宝,如瓦砾;视纨素之服,如敝帛;视大千界,如一诃子;视阿耨池水,如涂足油;视方便门,如化宝聚;视无上乘,如梦金帛;视佛道,如眼前华;视禅定,如须弥柱;视涅槃,如昼夕寤;视倒正,如六龙舞;视平等,如一真地;视兴化,如四时木。”她的语速很慢,念一句,秦涛的脸色就沉一分。
袁霜淡淡道:“你若是真能做得如此,又如何不能视从前的种种如过眼云烟?”
“我修行不够。”秦焘声音低沉,带了点颓唐。
“逆风扬空,尘不至彼,还坌己身。”袁霜瞥了他一记,低头抿了口茶,“执念不除,修行百年亦是愚钝之徒。”
秦焘终于抬头看袁霜,眼里闪过些莫名情绪,又忙低下头,“我向来是蠢笨之人,比不得霜姑娘万中之一。”他一字一顿,声音低哑得几乎辨不真切。
袁霜本想借着佛经点他,却没想到这人颇有些油盐不进,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两人正僵着,门外终于传来响动,苏果推开门,后面跟着秦浅和袁霖。
袁霜见秦浅进来,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喝茶。
秦浅傻了眼,她一路上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她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袁霜发怒也是情有可原,或是冷声责备,或是无声怒视,再或是拂袖而去,要么冷笑嘲讽,她已经做好准备,厚着脸皮道歉,尽量求得袁霜原谅,可怎么也没想到袁霜会是如此平静,甚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她一肚子的抱歉有些说不出口。
秦焘见秦浅过来,对她苦笑了一下,他想走就是为了不给秦浅添麻烦,可谁知道偏偏是他走了,反倒给秦浅惹了祸,昨晚他一时激动,和袁霜说了两句话,便身上发软,再也走不动,还是袁霜勉力将他扶着回了阁楼里,谁知道她一大早又过来,倒让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袁霜喝了茶,起身对秦浅道:“我先回去了。”
秦浅愣了一下,忙跟上去,“我送姐姐回去。”
袁霜将下一顿,和秦浅一道出了门。
“姐姐……”秦浅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若是袁霜不愿意提起,她道歉反倒显得不好,可不说,她心里又忐忑。
袁霜了解的点点头,举手示意她不用再说,只是淡淡道:“他昨晚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
秦浅心里一沉,果然还是让袁霖说中了,若不是袁霜遇见了秦焘,怕是这会儿已经不知在哪儿了,他那样的身体哪里还禁受得住长途跋涉,秦浅暗地里抱怨着秦焘,口里忙道:“多谢姐姐。”
“不必。”袁霜面色更淡,止住脚步道,“我昨儿睡得晚,今儿又早起,这会儿正困倦,回去歇一会儿,你不用送我。”说罢,便转身离去。
秦浅看着袁霜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想起还有旁的事情,忙收敛心神,转身回到阁里。
袁霖和秦焘两人静静坐着,并没说话,见秦浅进来,秦焘才低低的道:“抱歉。”
“既然知道不该,怎么还要走。”秦浅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只觉得这些天来的辛苦全都白费,却没有一个人领情。
“对不起。”秦焘走上前去,语气诚恳的道,“是我的错。”
秦浅待要开口,却被袁霖打断。
“先回去。”袁霖伸手拉住秦浅,又对秦焘道,“你先歇着,既然已经如此,索性住下来吧。”
秦焘看一眼还在气头上的秦浅,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苦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袁霖轻轻推了推秦浅,带着她一路往回走。
秦浅还一肚子委屈,只得低头默默走,也不说话。
袁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了,对旁边的苏果道:“告诉青衣,让他守着这里,别让三爷再迷了路。”
苏果担心的看了秦浅一眼,应了下来,转身去寻青衣。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铁口神算。”袁霖语气轻快道,像是一点都没受影响。
秦浅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倒还有心玩笑。”
“他也不是有意,”袁霖淡淡道,“你这几天的疲惫,他这么细心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不过是个心疼妹妹的人,就算是做错了,最难受的怕也是他。”
秦浅停了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袁霖,袁霖对秦焘还是有意见,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不愿来阁楼,甚至不愿提起秦焘,可这次却为秦焘说了话。
她明白这都是为了她,若是她现在图一时之快,将秦焘训斥一顿,日后一定会后悔,袁霖说的没错,现在的状况,秦焘应该是最难受的人,他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别院里,可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离开。
秦浅叹息了一声,握住了袁霖的手。
袁霖翻转了手掌,回握住秦浅的手,轻轻搓着她冰凉的指尖,“别气。该来的就来,坦然面对就是了。”
秦浅看着袁霖,终于从心里笑了出来,软下声音来,“过去在家里,听蒽嫂子说我是个有福的,我还总不以为然,如今看来,蒽嫂子是个有远见的。”
袁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秦浅的手,继续往前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闲聊
一直难言的秘密摊开了之后,日子反倒好过了些,秦浅心中不用再担心两边的人会遇见,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也有精力照顾别院里其他的事情。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林芷,她现在的身体已经禁受不住任何剧烈的刺激,余寄傲的意思也是如此,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过在别院停留了十来天,便离去,只让有事再去找他。
秦浅一大早去了林芷那里,她每天早上都要在那里陪林芷说说话,袁霜性子冷淡,就是陪在身边也不过是静静坐着,要么就是读书,这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
和袁霜相反,秦浅却喜欢在林芷身边闲聊的感觉,虽然林芷和母亲性格并不相同,样貌却有七八成像,在林芷身边听听他说话,秦浅会觉得恍若回到很久以前林氏活着的时候。
林芷很喜欢宝儿,见了她总是忍不住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是投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宝儿被林芷抱着也不像在秦浅怀里一般扭来扭去,反倒柔顺乖巧。
“过来这儿玩。”秦浅拍拍自己身边,对宝儿道。
“让她在这儿玩。”林芷抱着宝儿,笑着看她小身子伏在桌上努力剥松子。
“您身子不好,宝儿这么沉……”秦浅想劝,却被林芷阻止。
“一个奶娃子能有多少份量,”林芷摇头,对秦浅道,“我又不是纸糊的,放心吧。”
这几天林芝的脸色倒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人也显得精神了些,秦浅看着她苍白的面色里增了淡淡的红润,总算放下了一半的心。
“霜姐姐可是在屋里休息?”秦浅打量四周,却没有看到袁霜在旁边。
“她昨儿晚上睡得晚,我刚才让她回去休息。”林芷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秦浅心虚地将目光移向宝儿,装作认真看她的动作,宝儿今天难得有这么专注的时候,小巧的鼻子甚至冒出细细的汗,小心翼翼地将松子尽量剥地完好无损,若是有破碎的,就拈了放进嘴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