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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润玉应了,带着秦浅离开。
秦浅只觉得又难过又生气,进了偏屋便蒙上被子,不肯再出来,润玉和她说了什么也不听,润玉本是大丫头事情多,便吩咐透碧在这里照看着秦浅,自己回前面去做事。
窗外刮起风来,窗子没关严,被吹开,一开一合的发出咯拉拉的声音,秦浅刚才哭了一阵,此刻也有些累了,逐渐歪了身子睡着了。
“姐儿醒了吗?”润玉走进屋子,问正在床边上做针线的透碧。
“从前没见着浅姐儿脾气那么大,一个人坐那儿瞪眼半天,方才睡下了,”透碧回道,抬眼看见润玉进来,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迎了过去,“怎么这会子来了,前头不是正缺人呢?”
润玉听了这个,转身掩上门,拉透碧进了屋,才道,“可不是,奶奶说让带姐儿去她那里,边上这几件屋锁了门,只留个婆子看着,其余都上前头去。”
透碧奇怪道,“奶奶正病着,怎地这时候还要抽屋里的人手?”
润玉想了想,终是忍不住低声对她道,“咱们奶奶在这家里不容易。”
透碧撇撇嘴道,“润玉姐姐这话我却不爱听。奶奶太太们天天被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用做,再难能难过咱们这些伺候人的?”
润玉叹了口气,一面转身收拾东西一面道,“做什么人便有什么人的难处,不能这么比,比起那些挑夫农妇来,你有吃有喝,还要穿衣打扮,可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得小心伺候到了,劳心费神的未必就比那些人容易,你毕竟当差时间短,还没看出府里这些弯弯绕绕。”
透碧撇了撇嘴,没开口。
润玉想了想,决定点她一句,便道,“我问你,咱府上是哪里人?”
透碧觉得自己被小瞧了,略带了些不悦道,“府上老祖宗是北地人出身,尚武轻文,从开国起,秦家历代都是有军功的,从老太爷到现在的大老爷俱都是带兵上战场的武将,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跟着老太爷随军驻扎塞外……连浆洗的丫头都知道的。”
润玉瞥了她一眼,才道,“林家是世代书香的大家族,秦家向来和林家不和。”
她见透碧点头,又道,“当初太太本想给把自家侄女配给二爷,可二爷偏喜欢奶奶的才气,不顾夫人反对,硬给娶了回来,偏还娶了个向来和咱家不和的林家姑娘,地道的南方人,又是自幼读书操琴,这么个玲珑人儿和这刀光剑影的院子本就是不大和的。”她专门把“不和”两字咬的很清,还特地看了透碧一眼。
透碧恍然,小声嘀咕道,“怨不得我总觉着太太喜欢挑拣咱们奶奶,原是有这些缘由在里面。”
润玉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时有二爷拼了命护着,倒也不碍的。谁曾想,这才不到十年,却是最护着奶奶的二爷开始见了嫌,觉得奶奶孤高冷清不好接近,埋怨得多了,亲近也就少了。太太此时再打发秀云姑娘来,二爷便开始怠慢起奶奶来,到今年个,就没怎么进过奶奶的屋。”
透碧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奶奶性情本就冷,少爷捂了这么多年,再热乎的心肺也要捂凉了。”
润玉皱了皱眉,没搭腔,继续道,“那屋的秀云姑娘,便是太太家里的远房亲戚,她老子是个庶出,没本事又死得早,她哥哥却是争气的,估计这也是太太看上的原因。”
透碧撇嘴道,“咱们奶奶那冷性子,和秀云姑娘比起来差的可远了,换了我也喜欢秀云姑娘。”
“咱们奶奶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被二爷心肝儿肉似的疼着呢。奶奶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比秀云姑娘风光到哪儿去了。”润玉的笑很淡,仿佛一挥手就能抹去似的,“人呐,当初谁又能料到如今会是这样。”
“我娘说狗改不了吃屎,一个人再变也变不到哪儿去。”透碧瞪眼道。
润玉被逗笑了,“傻丫头,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再说,那句话也不完全对。”
“怎么不对?”透碧脸上有些发红,口上却有些急切。
“人每时每刻都是在变的。”润玉轻声道。“这世上哪儿可能有一辈子都不变的人呢。”
透碧皱了皱眉还要再说,却被润玉阻止。
“不扯那些闲的。这次老太太大去,府里要办得隆重,二爷今儿本就要走,一早便准备好了,若不是今儿个天不好,怕是恨不得今天就动身回京城府里去,奶奶这边偏又病得一日重似一日,现下是秀云姑娘替奶奶前后张罗着,奶奶说,屋里就留咱两个伺候,其他人都去前面听秀云姑娘调配。”润玉这么说着,面上不禁一暗。
透碧看着润玉阴沉的脸色,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我倒觉得秀云姑娘比奶奶好,人长得漂亮,性子又爽利,会说话也会做人,比咱们奶奶易相与。咱们奶奶平日里也太冷淡了些。”
润玉瞅她一眼,掩住几分淡淡的可怜和不屑。
方才那番话,却是因为近来的形势确是有些微妙,尤其是最近正房奶奶林氏的身体渐弱,眼瞅着没几天了,秀云的兄弟又争了气,刘家渐渐富足起来,这眼看着东风压倒西风,行事向来谨慎的润玉便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她见透碧还懵懵懂懂,怕她一时冲动,给人当了炮灰,透碧的亲姐一向与她交好,怕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不好向她交代,便忍不住提点透碧几句,只可惜,这丫头明显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两人相对无言,正觉得尴尬,便见着门帘被掀起来,一个小丫头探身进来问,“润玉姐姐,咱们屋里的那床帐子要不要撤下来?”
透碧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了润玉一眼,又推出笑来打趣地道,“就知道你润玉姐姐,我还在这儿呢。”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又道,“我怎么敢看不到透碧姐姐,只是我们那屋向来都是润玉姐姐管的。”
一旁出神的润玉回过神,对那小丫头道,“我记得是个藕荷色的吧?”
“是呢。”小丫头道,“可是能替换的那几个也没有素色的。”
“那个靠门的柜子上层,有一块还没做的粗布,你把它盖在上头吧。”润玉想了想道。
“可是那多麻烦,而且也不牢固。”小丫头吞吞吐吐地道。
“没关系,先凑合一晚别出漏子就行,”润玉安慰道,“咱们马上要走,走前把帐子拆下来就好了。”
小丫头这才点了点头,出去了。
透碧在旁边轻哼,润玉转过头堆着笑轻拧了她的腮道,“我这半日算是白与你说了。这小蹄子胆子愈发大了,连主子的不是都敢说了,快叫醒了姐儿与我走罢。”
里屋的秦浅却是早就醒了,一直躺在床上琢磨这两人的话,此时听见两人这么说,才慢吞吞地换上素色衣服出来。
第十六章林氏的秘密
门帘拉开的时候,灌进了些风,里面传来阵阵低咳,润玉赶紧回身把帘子又拢了拢,才和透碧走了进去。
林氏正坐在炕沿上,她面上未施粉黛,更显得气色极差,苍白里透着些死灰,只从细眉秀目间,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风姿雅致,虽则一副病态,可周身却透着干净清爽,后背挺得溜直,头发也挽得齐齐整整,不露一丝碎发,明明就这么随意地坐在那里,身上那件素色的家常袍子却连个褶儿都没有,一丝不乱。
秦浅走过去坐在林氏身侧,睡了一觉,她精神好了些,蹭着母亲撒娇,林氏轻抚着秦浅,没说话。
这屋里因为不透气有些闷,因林氏吩咐明早就走,秦浅方才又穿了件厚实的衣服,没一会儿工夫就热得微微冒了些细汗,更衬得面色红润可爱。
林氏看着立在旁边的润玉和透碧,想了想,淡淡的道,“其他人已经派出去了,你们再看看这屋子内外还有没有什么鲜亮的忘了拆,赶紧换了下来。先不用伺候在旁边了。”润玉应了一声,和透碧退出去。
林氏微微叹了口气,呆愣愣的看着怀里的秦浅,秦浅此时倒是乖巧,也不使性子了,圆滚滚的黑亮眼睛直盯着母亲。
林氏微微一笑,却不小心落下泪来,她轻轻拍抚着秦浅道,“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怕也是没有什么往后了。我一生驽钝,此时也不敢指望那屋日后能对你们如何,你日后还是要靠自己。”
秦浅听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林氏的语气里透着心酸,便学着润玉平常劝林氏的口吻道,“娘该多多休养,莫要再劳神费心才对。”
林氏伸手从床铺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对秦浅道,“你闻闻这几样药材。”
秦浅不明白什么意思,凑过去嗅了嗅,林氏掏出一个小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蜜丸,掐了一点,让秦浅尝,严肃地问道,“记住这个味儿了么?”
秦浅有些茫然,却被林氏一掌搧来,正打在脸上,秦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