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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珍儿重之的托付,也许恭王早已想到彭厉锋会接受不了他的死。
铁虽硬,却也易折。
彭厉锋这样的性子,太刚烈,也太容易受伤。
纪挽歌哭的身子都在发抖,她才是一个十六的女孩子,哪里经历过这些,这几日纪挽歌在迅速成长,要在下人面前装出沉稳的样子,不能有半分的心虚,更不能表现出一丝怯懦。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是怕彭厉锋会因此事一蹶不振,从此那个烈火般的男子会在她的生命中消失。
彭厉锋低头吻她的眼睛,上一次这么做是在承瀚侯府,只不过那时的心情与如今的心情天差地别的,如果可能,他真的想永远做那个不知愁滋味,生活中最大的苦恼就是她的恭王世子。
可是再也不能了,永远的不能了。
失去父母就不再是孩子。
“对不起。”多日没有说话,彭厉锋的声音沙哑难听。
纪挽歌听到他道歉,心里的痛没有消去,反倒更加严重起来,她伸手捧住他消瘦的脸,哽咽着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你好好的,好不好?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可是你这样,不就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吗?这样他怎么能够安心。”
彭厉锋将纪挽歌牢牢的抱在怀里,手臂越收越紧。
纪挽歌也曾想过将这件事深埋心底,最好在彭厉锋面前再也不要提起恭王,跟他一起逃避那场不得不面对的离别。
但纪挽歌到底比彭厉锋冷酷一些,也许是因为她对父亲的感情并不那么深,所以才能理智一些。逃避并不能永恒,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现在彭厉锋即便是疼,那她也要让他一次疼个够,心中埋着这样沉痛的事,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无法丢弃的黑洞,慢慢蚕食本来光明的心。
“阿锋,你振作一点。”纪挽歌轻而坚定的说。
彭厉锋低头,将脸完全埋在纪挽歌的颈窝中,他低低沉沉的说:“我小时候顽皮,带着人烧了军中的粮草库,那时候他当着全军的面对我用了军棍,我受不住,整整养了三个月才养好身体。但是心里却是恨他的,他看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我送回京城,没让我在呆在军中。”
“回了京城,所以人都让着我,皇帝皇后宠着我,有那么几年我真的觉得没有这个爹其实是很好的!可是慢慢我发现不对,那些对我笑的人,他们会在背后嘲笑我是个傻子,帝后再怎么表现的喜欢我,眼睛里的光都是冷的。不像我爹,打我的时候他的表情比我还要疼。”
他从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他的声音低低的,纪挽歌抱住他的身体,他压在她身上,重的很,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还是忍着没有推开他。
“直到两年前我打了你,后来你走了,我夜夜坐在你的院子墙外看。那时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种心情是打了你,我比你更痛。我找不到你,跑来我爹这里,他惊讶我自己跑回来,我也没有跟他说明原因。我现在有些后悔,我是不是早该告诉他,我不生他的气了,我长大了,明白了,爱才是最痛的。”
爱才是最痛的。
“我想他明白的,阿锋,你不说,他也懂的。”
因为他是那么爱你,你的一举一动他都小心注意,就如现在的她,细心的体会着他的心情,分担着他的伤痛。
“挽歌。”他唤。
“恩。”
从他醒来他身上的热度好像瞬间回归一样的,纪挽歌本就哭的昏头昏脑的,这会他身上暖热的气息包围着她,她才想起这几日,她是没有闭过眼的。
疲倦来势汹汹,他的她耳边说了什么,纪挽歌没有听到,她迷糊的问:“你说什么?”
他却再也不出声了,纪挽歌实在困的厉害,其实他醒了,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是安心的。
惊世人 第66章 朝廷议和特许回京
纪挽歌这一觉睡的绵长而踏实,心中长久以来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那种松弛的心情让睡眠沉稳。
睁开眼睛,外面早已是阳光高照,纪挽歌伸了个懒腰才发觉自己是在彭厉锋的床上,扭头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彭厉锋的踪迹。
心里一松,他到底还是顾着礼法没有跟自己睡在一处,随即又是一紧,他沉睡多日,身体估计有些虚弱,这么贸贸然的挪地方,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
纪挽歌坐起身来,麻雀忙迎上来,“小姐,您醒了。”
纪挽歌有些恍惚,仿若这几日都是一场梦一般的,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多么希望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都是一场梦,她只不过是醉酒醒来,恭王还好好的,夜音还好好的,一切都没变。
“世子呢?”纪挽歌问。
麻雀不再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她说:“世子早上出府去了,走之前交代过,若是姑娘醒了就先吃些东西,他很快会回来的。”
纪挽歌有些自嘲自己的异想天开,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梦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麻雀说。
纪挽歌一愣,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睡到这个时候,不敢在耽搁赶忙起来沐浴,梳化。这个府里不知道有多双眼睛看着她呢,她不能让人拿住把柄,这些日子她都严以克己的,从来没有这般过,睡到中午,这真是要不得的。
午膳准备的与前几日的都不同,满桌子都是纪挽歌喜欢吃的菜色,纪挽歌眉头一挑,麻雀赶忙说这是世子走的时候吩咐过的。
纪挽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吃下去。
前些时间府里准备的吃食她吃的并不习惯,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千里,饮食习惯上有些差异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前几天,她一心都在担心彭厉锋,哪里还有闲情注意吃的东西,不过都是食不下咽罢了。
今日这一餐,可算是她从恭王出事之后吃的最多的一顿饭了,纪挽歌放下筷子,看到麻雀一幅放心了的样子,不解的问,“怎么了?”
麻雀怯怯的说没事。
纪挽歌脸一扳,这几日纪挽歌还是有些积威的,麻雀哪敢真的惹怒纪挽歌,这才说:“早上世子起来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我们没有照顾好您。”
纪挽歌一笑,这个人一旦醒过来,那霸王性子就再次发作起来。
有时候你用了很多心去做的事,还不如某个人一个眼神,今日纪挽歌处理起府里的事情来,从未有过的顺利,那些难缠的商户都不在浑搅蛮缠,甚至还有很多献媚于纪挽歌的。
这个世道阿,蝇营狗苟的,这些人之前怕是以为彭厉锋是活不成了,所以才会这般急切,现在彭厉锋好了,他们又想着不能惹着恭王府。
这样的心理无可厚非,纪挽歌并没有为难他们。
一天下来,纪挽歌竟然也不觉得如前几天那般的疲惫,身子松泛了许多。
直到黄昏时分彭厉锋还没有回来,纪挽歌又开始担心,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这种牵挂的心情,是纪挽歌从未感受过的。
一只信鸽飞到纪挽歌的窗前,纪挽歌拿出套在鸽子爪下的纸条,是纪霆送来的,很简单的六个字。
帝议和,速回京。
纪挽歌看到议和两个字,心中酸涩,任是谁都盼着自己的国家大杀四方,兴盛无双吧,可是现在的大夜朝除了求和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从前纪挽歌对于战争并不了解,总想着大不了拼了,不就是死嘛。
可是真的见过战场,真的见过那惨痛的场面,十里不散的血腥气,尸横遍地,纪挽歌打心眼里开始厌恶战争,那是一条条的人命,每个人身后都会有父母儿女,没一个人是可以肆意糟蹋的。
便是楚军这次阵亡的三万人,虽是敌军,但是这些人都是壮丁,楚国最精锐的壮劳力,这些人战死沙场,死都不能回乡安葬,他们的家人今后连个拜祭的地方都没有。
纪挽歌想,女人可能都是心软的,无论死的是楚国人,或者是大夜人,纪挽歌都觉得不忍且悲伤。
“咳咳。”有人咳嗽。
纪挽歌回神,扭头看到站在她身边的彭厉锋。
他刮了胡子,穿着用白色丝线绣着大白虎的黑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这些日子瘦了的不少,原本脸上的稚气竟随着那些消下去的肉一般流失,现在的他看起来目光锐利,气质沉稳。
“你回来了。”纪挽歌说着,手已经送了出去。
彭厉锋接过纸条一看,倒是没有任何表情,纪挽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消息,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