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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霆带着人离开后很久,纪挽歌都在想,最好的男人可能就是父亲这样的,在外能放手一搏力保妻子,对内细心体贴的呵护着妻子。
至于纪霆对纪挽歌的忽略疏离,纪挽歌想只要母亲能够过的好,她倒是没什么值得抱怨的。
柳妈妈端来给纪挽歌准备的早膳,南地独特的糖心小笼包配上咸蛋粥,在京城是没人吃得惯咸粥,糖包的,但是纪挽歌这两年在南地倒是已经习惯了。
对着柳妈妈露出笑容来,柳妈妈只是慈爱的摸摸纪挽歌的发顶。
“柳婆婆,你一起吃的。”
柳妈妈摇摇头,一个人拿来小绣墩坐在纪挽歌身边,手中做着绣活不时抬头看一眼吃的香甜的纪挽歌,慈爱的笑笑。
用完膳食,纪挽歌就盯着柳妈妈,看着她将五彩丝线一针一线绣成憨态可掬的食铁兽,食铁兽听名字很是凶猛,其实就是在南地山林中的一种动物,眼圈黑黑,体态痴肥,纪挽歌在别院时,曾见过几只,喜欢的不得了。
太阳光都照入花绒阁二楼的正厅,内室里才发出声响。
柳妈妈要去打水,纪挽歌赶忙止住柳妈妈起身的动作,自己打了水,试了水温,端了进去。
年画绒脸上带着初醒的朦胧,眯眯瞪瞪的,看到纪挽歌先就笑了,“怎地来的这样早?”
纪挽歌无语,这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好吗。
看着母亲红润的脸庞,乌黑的长发如铺开的散开的瀑布,配上有些慵懒的举止,简直是妩媚的过了份。便是纪挽歌是她的女儿,心中不免也是一跳,女人的长相其实到了年画绒这个岁数已经不是什么利器了,便是年画绒年轻时再怎么出众,这些年岁月也不曾放过她,虽保养得宜,但是细微的皱纹还是逃不掉,但是气质风情,这些东西却是年轻貌美的小女子无法拥有的。
年画绒其实没那么娇气,自己起身穿衣打扮倒是很顺手,她并不喜欢身边有过多的人伺候,自从当年她最贴心的侍女背叛她之后,她的身边,长期也只有柳妈妈一个老仆人,梳发净面这些事,她都驾轻就熟的。
等一切收拾妥当,柳妈妈给年画绒也端来了早膳,虽然有些晚了,但是这些东西一直都在火上温着,却不是多么麻烦的事。
纪挽歌看到年画绒吃的是甜的红枣桂圆粥,香油煎的芝麻烙饼,腌制的刚刚好脆爽的小乳瓜,小小一碟小葱水豆腐。
这完全是京城贵族喜欢的早膳食谱,跟纪挽歌在一起,年画绒也就没有遵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笑嘻嘻的跟纪挽歌说:“这是你父亲最爱吃的呢。”
她的筷子尖指向黄灿灿的芝麻烙饼,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
纪挽歌默默。
柳妈妈端了黑漆漆的汤药进来,递给年画绒,年画绒看到汤药很理所当然的说:“又到日子啦。”
“明天就是这个月的十五了,早上国公爷走的时候,吩咐让您今日先喝一碗。”柳妈妈回道。
年画绒撇撇嘴,呼噜呼噜将一碗墨汁一般的药汁喝了下去,用茶漱了口后,年画绒不无遗憾的说:“这药也不知是你父亲从何处寻来的,但凡喝了连子嗣都不能再有,若不是这个药,我必是要给你生个弟弟妹妹的。”
原本在父母温情里暖意融融的纪挽歌突然就伤感起来,年画绒是在怀纪挽歌之前中的毒,中毒之后还能怀孕,说明那时候纪霆还没有找到这种能抑制住疼痛的药剂,那么在怀孕甚至是怀孕之前的漫长岁月里,年画绒岂不是都要靠自己的毅力去捱过那裂骨的疼痛。
“娘亲。”纪挽歌握住年画绒的纤细的手。
年画绒温柔的笑,这些年疼痛于她,已经成了每月都要承受的事,她倒是不怎么觉得难捱,只是没有给纪挽歌生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事让她耿耿于怀。
“我与你父亲总要离开你的,到时候这世上就只剩下你一人了,娘亲怕你会孤单。”年画绒揉揉纪挽歌的手。
纪挽歌一言不发。
下午时分,年画绒的药效开始发作,进入昏迷状态。
纪挽歌守在床前,看着年画绒姣好的容颜渐渐发生变化,白皙的皮肤开始变的蜡黄。
这世间,情爱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年画绒这样纤弱的女子拥有如此大的勇气,能这样十年如一日的承受这样变态难堪的苦痛。
纪霆今日很忙,直到夜幕降临纪霆才到了花绒阁,看到奄奄一息的年画绒,纪霆漠然的拿过温热的帕子给年画绒仔细的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纪挽歌独自回到挽院,黄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挽院中,看到纪挽歌回来,又是哭又是笑的。
“小姐,我就知道你没事。”黄金胖乎乎的脸上涕泪纵横的。
纪挽歌看她那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做她的丫鬟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到了现在还要为她担惊受怕,更甚至白银更是做了她的替身被抓进了宫中。
偏偏她什么事都不能做,若是纪挽歌跑去解救白银,一不小心被抓,那可就坏了大事。
纪挽歌从不自大,她的武功是不错,但这只是单打独斗,并不表示纪挽歌能够以一敌百,毕竟是女子,体力比之男子相差深远,只要对方人数众多,对她玩起疲劳战,她便敌不过的。武功对于她防身可以,但攻击并不是有多少胜算的。
“黄金,要不,你也去恭王府吧。”纪挽歌这样说。
她想给这两个跟着她长大的丫头找个好的去处,彭厉锋此人虽然粗旷但是好在言而有信,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将两个丫头送进恭王府,将来就算勋国公府遭遇什么不测,至少这两个丫头能够得以保全。
纪挽歌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是纪霆与年画绒的女儿,无论是生是死,前路都是应该由她来承担的,这是她的命,可是这却不是两个丫头的命。
白银之前的种种,说她背叛也好,说她想要过更好的日子也罢,至少让纪挽歌清楚的明白,其实这两个丫头也是人,也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甘心一辈子守在挽院这样的地方,度过一生。
黄金吓得扑通就跪下了,“小姐,我可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
纪挽歌一笑,“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想不想让你在跟着我过苦日子了。”
黄金哭得更惨,大哭着说:“小姐,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你不会这样的。你从小就是这样,只要老夫人要罚你,或者其他的几个小姐找你麻烦,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我跟白银打发走!”黄金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哭着哭着干脆坐在地上了,彻底撒起泼来,“哼!我才不是白银,她看着聪明其实傻,反正我知道你是想把我们打发走,自己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告诉你,不可能,我从小就在你身边,无论你愿不愿意,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纪挽歌被黄金说的苦笑不得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习惯,这么说,她那么想推彭厉锋离她远去,也是一种对他的保护喽。
纪挽歌沉默不语,黄金像是个糯米圆子一般的在地上滚过来,一把抱住纪挽歌的腿,无赖的说:“反正我哪里都不去,你休想不要我。”
纪挽歌看着圆滚滚的黄金,心中感动,但是嘴上却说不出感谢的话,只是嫌弃道:“你胖嘟嘟的,待在我身边能干什么?”
黄金反应好快的,振振有词道:“我不是胖嘟嘟,我只是肉很多。”
“噗——”纪挽歌笑起来。
黄金看到纪挽歌笑就知道小姐是不会送她走了,站起身来说:“白银喜欢世子的近卫刀剑,她要去恭王府,就让她去好了,以后我陪着小姐也是一样的。”
黄金跟白银日日相处怎么会看不出白银的春心萌动,她不傻,只是在很多的时候,她愿意过好一日是一日,吃饱喝足过自己的日子。
白银对黄金来说,是最好的姐妹,白银想要去过更好的日子,她自然是祝福的,但这并不表示,她也想去过。
黄金知道自己的,体肥人笨,她此生只想好好的守在小姐身边,其他的事,她并不关心。
跟着纪挽歌进了内室,在耳房里伺候纪挽歌沐浴,黄金才想起来兴冲冲的跟纪挽歌说:“小姐,你知道吗?世子爷的那个未婚妻找到了,在东宫呢。”
嫡女谋 第48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事关彭厉锋,纪挽歌从浴桶中坐直身体看向黄金。
黄金一看纪挽歌是真的在意,也来了精神,绘声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