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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泻
作者:Jet
我,是二十五岁正式踏入这个圈子的。
小时候,常常觉得二十五岁是一个好遥远的事情。到了这把年纪,该是事业
有成,爱情在握,在阳光大道上奔跑的青年了吧。可是一觉醒来,发现二十五岁
转瞬即逝,而自己依旧两手空空。眼看着直奔三十大关,那是个令人悲哀的分界
岭。年轻的时候,曾狂妄地想:“过了三十岁,不如自杀好了。把人生定格在最
美的青春年华。”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押后执行了。
我不怪自己年轻时的狂妄。青春,本身就是狂妄的资本。手里有大把日子,
眼中有无限希望。二十五岁之前的我,就象《北京故事》里初见捍东的蓝宇,纯
情而又有点忧郁,未经世事,梦想着爱情终有一天会不期而至。
十五岁的时候,我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那时我还在读初中,他是我们班上
篮球打的最好的男孩。十几岁已经有一米八几的个头,潇洒的要命。那时的爱,
真是蓝蓝的,纯纯的,象初春早上明朗的天。提起都让人心痛,不提也罢。
高中我们考入了不同学校。他的个子不停的窜(现在已有一米九十多),而
我们的感情却停滞不前。没有谁正式提出分手,可一切都慢慢淡了,散了。后来
他去了北京读书,我则考到上海。彼此偶尔书信往来,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
可天意弄人,我们居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深圳。再见面时才发觉感情犹如昨
日黄花,一去不返。剩下的只有陌生与尴尬,没有一丝幻想中重逢的喜悦和激动,
真令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而我还在等,傻傻的等,等着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转眼之间到了二十五岁。
我突然发现,青春易逝,红颜易老。
快,快,快。不然就来不急了。
一种紧迫感,催着我往前冲,连觉都睡不安稳。
表面上,我是个不动声色的人,骨子里却时时煎熬着自己。
象一朵开在夜里的花,寂寞得无以复加。
再不能这样打发日子,再不能这样浪费时间。
快,快,快,催着自己。
二十五岁的我,不再相信天意。
二十五岁的我,开始相信事在人为。
那时正兴电话交友热线,我就这样认识了他。
他挺高,挺帅,象某个香港电视艺员,不过不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第一次
和他见面,我居然以为他不是这种人。天知道,那时我有多天真。直到第二天晚
上他来我宿舍,带着那盘《同性三分亲》的录象带。然后,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
生了。
那是我的第一次。(以前谈恋爱时年纪还小,人又单纯,所以和头一个BOYF
RIEND最多只是KISS。那时KISS已是心惊肉跳,哪里想到进一步行动呢。)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二十五岁的我,还是一个处男。
他很温柔,很体贴,边做边说他喜欢我。我边忍着笑,边答应着。心里乱糟
糟的,很难受,不知为什么。许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许是因为自己的第一次,
给的居然不是自己所爱的人。
好容易做完了,他问我喜欢他吗,我笑笑,说喜欢。然后我就躺在床上和他
聊天,一路不停聊。我不想静下来,也不敢静下来。因为静下来会很可怕,那时
我就必须面对自己。我不愿。
他告诉我,他已经和一个空姐结了婚,还有一个小女儿。哇,他那么年轻,
真看不出。我居然和一个有妇之夫鬼混,天啊。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我是这种人吗?我一辈子就这样下去?”我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有一丝丝忧郁,
深深地触动了我,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嘴里仍自滔滔不绝地讲着。我知道自己不能停,停下
来我的大脑就要分析思考,一分析思考我会痛苦的要命。
直到他说:“累了,别聊了,休息吧。”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大学里一直对我有意的女同学,约她出来吃饭。我也说
不清为何要这样。仿佛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对女人还有魅力,证明自己不是这
种人。
许是天意(并非我刻意安排),在那家小餐馆里,当我正对着女同学故作亲
密的一起吃饭时,他走了进来。看到我们,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低头吃完
饭很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问自己,你到底想怎样。想出去
找朋友的是你,临阵退缩的又是你。可另一个声音却对我说,坚持下去,别因为
一时的难过而软弱,你和他是没有将来的。
终于,我下了决心,一刀两断。
一旦下了决心,我是个很决绝的人。
过几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是来拿录象带。我让他晚上来。晚上,我招呼了
一大群男同事到我房间来。他如约而至,见屋里这么热闹,没进门,拿了带子,
转身走了。
他讲再见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
人渐渐走远了,消失在黑夜里。
我站在那儿,象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噩梦里的那种,什么都抓不住。心里
有些急,可又空落落的,象被抽走了心肝,只剩下躯壳,在空中飘荡。
“一切如你所愿。你不是胜利了吗?”我问自己。“这不是理智的胜利吗?”
可这一切如此苍白无力。
冷风从背后袭来,吹得人直打冷战。一个小小的声音嘲弄道:“你是一个懦
夫。一个懦弱而又冷酷的人。”
这小小的声音啃噬着我的心。
冷,一直冷到心里去。
他,再没来找过我。
二十五岁那年,是我生命中一个的转折点。
我的一位至亲,在这年夏天身染重菏,我赶回老家去看望她。
在医院守侯的那段日子里,黄昏时分,我常一个人坐在医院大楼门前的水泥
台阶上,远远看着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孩在医院广场上打篮球。东北夏日的傍晚,
渗着些凉意,略有些忧郁的味道。
大男孩们笑着,叫着,跳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而我,遥遥的望着,觉得
生命中的精彩和美丽正渐渐离我而去。
夜,沉沉的夜慢慢降临了。
打篮球的少年已经渐渐散去,围观的人群也慢慢踱开。只有我抱膝坐在石阶
上,在微凉的风中,在无边的黑暗里,觉得那么的无助。
老天要拿走的一切,留也留不住。
她,终于走了。
那一刻,我觉得此生,我不会再有真正的快乐。
我心的某一部分,已经死了;有些东西,在我心的某一个角落,永远的埋葬
了。
我,已经枯萎了。
我的眼睛,再没有了二十岁的透澈和晶莹。
一夜又一夜,我通宵难眠。
睁大干涩的眼,疲倦,却难以入睡。
一种彻骨的孤独完完全全征服了我。
我只想寻找短暂的欢乐来麻痹自己痛苦的神经。
我只想找个肩膀让我靠靠。
有些防线一旦失守,一切都变得很轻易。
我开始和不同的人上床。
有一个家伙在床上边干边对我说,你一点也不漂亮,这句话让我一下没了兴
致。可就是他,这个不肯留电话,留姓名,自称从外地来的人,没过多久,居然
又找上门来。我向他隆重推介了深圳几个著名渔场,把他美滋滋的打发走了。
在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上,我认识了他的LOVER。第二天我们上了床,然后
彼此形同陌路。
颇有一阵子,我自以为很潇洒,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
“我绝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笑着对刚钓到没几天的上海小弟说:
“一旦没了FEELING,决心分手,我可以是个很冷酷的人。”
他低着头,喝着手中的饮料,沉默了半晌。
然后抬起头,逼视着我,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曾真正爱过他们。”
他目光如炬,穿透我的身躯,穿透我的心灵。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可一旦出来了,就象吸毒上瘾,忍也忍不住。寂寞空虚的心灵盼望新鲜的刺
激。
我开始去渔场。
站在草坪的甬道上,哼着歌,身体随着歌曲的节奏摆动着,对经过身边的人
报以诱惑的笑。当有我看上眼的人停下来打量我时,我就含情脉脉地望过去,眉
梢眼角有无限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