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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一直盯着凌小小,根本没看他,简乔南的话都说完了,他还是一直盯着凌小小,眼中的深情几乎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凌小小有点承受不住他这种眼光,于是往简乔南怀里靠了靠,浅笑着,“我站久了还是会有点累,乔伊哥如果暂时不太忙,我们先回家再说。”
简乔南一下子紧张起来,伸手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上去看一下?”
凌小小笑着摇头,“不要紧,只是容易累……倒是你,这几天都瘦了好多。公司的事是要紧,也不能不顾身体,知道吗?”
她以前从来不会在有人的场合说这种肉麻的话,所以她想乔伊肯定猜得出她是故意的。
不过她的本意,也是如此。
果然乔伊开了口,“我等一下还有个会要开,那我先回去了。小小,你多保重。”
凌小小笑着说好,先一步坐到车里,又冲乔伊摆了摆手,“路上小心。”
简乔南替她关上了车门,然后站在那里和乔伊说了几句话。
凌小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乔伊一直盯着她这个方向看,可是他肯定看不见她。
她忽然落下泪来。
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乔伊。
他这么好的人,肯定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比凌小小好百倍,千倍,万倍。
所以乔伊,你不要这么傻,快点忘掉凌小小吧。
***
简乔南上了车,凌小小脸上已经一切如常,她笑着问他,“你刚刚跟乔伊哥说什么?”
简乔南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又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累了就靠我身上睡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她也不再多问,安静地靠到他怀里。她的鼻端立即嗅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味,开始是觉得安心,可是马上,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他肯定也这样揽过钟以晴的肩,跟她说过同样的话,他也吻过她。
这是她亲眼看过的,他将钟以晴抱在怀里,吻得那么投入,连她站在旁边都没有发觉,而且他叫钟以晴“老婆”。
然后呢?
当她的血一滴一滴渗进地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应该正和钟以晴在床上喘息纠缠着,用着和她在一起时一样的姿式--因为他想要另一个孩子,他和钟以晴的孩子。
他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曾经和钟以晴一起做过,他们没做过的,他和钟以晴可能也做过。
真恶心!
更恶心的是,在他想要钟以晴为他生孩子的时候,竟然要杀死凌小小的孩子。
同样都是一条命,难道就因为那个孩子投胎到了凌小小的肚子,就活该有此报应?
凌小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手用力地握成了拳头。因为怕弄伤简佑嘉,她的指甲留得很短,刺不进肉里,可是心里却如千万把刀在扎着,刺着,刮着。
凌迟之刑,不过如此。
回到家里后,凌小小休息了一天,第三天,在简乔南离家之后,她陪着简佑嘉玩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收拾整齐,然后开车出了门。
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
***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凌小小站在门口冲给她带路的那个人点头道了谢,然后手慢慢地放在门把手上,一点点将面前的这扇门打开来。
如她所料,里面那个人在门开的一瞬间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她脸上的笑在看清她时马上僵住了。
“怎么是你?”钟以晴瞪大了眼睛,好像还不死心一般,眼睛还盯着她的身后。
“我让他们告诉你有个姓简的人想见你,你就以为是简哥?我是简哥的太太,说姓“简”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对吧?”她微笑着走到她对面,将手袋放在中间的桌子上,然后随意地打量了钟以晴几眼,“钟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到了这个地步还这么楚楚动人,我见犹怜,难怪简哥以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她拉过椅子坐下,这才抬起对钟以晴莞尔一笑,“钟小姐也坐吧,见到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钟以晴失魂落魄地坐下来,脸上表情分明是还不相信来看她的人是凌小小,而不是简乔南。
凌小小也不管她是什么表情,怡然自得地坐地那里,在沉默了一会儿过后,才微笑着开了口。
“钟小姐可能不记得我以前的话了,男人其实是最贱的。哄你上床时,肯定是什么好话都会说,但是等到要他做点事时……”她停了一下,声音里有着一点淡淡的遗憾,“钟小姐你以前睡过那么多男人,真正愿意为了你得罪我们简家的又有几个?”
钟以晴紧紧地抿着嘴不吭声。
她不吭声,凌小小也不再说话,只是那样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用一种很满意的表情看着她。
钟以晴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终于警惕地问了句,“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你来看我是想怎么样?”
凌小小仍然浅笑着,那样的笑,竟然很有几分温柔的味道,“我是觉得钟小姐长得真好,难怪简哥喜欢。说句实话,我还真怕他以后再找的女人不如钟小姐,那不止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钟小姐。”
钟以晴的脸上出现一种恶毒的神色,“凌小小,你真恶心。”
凌小小换了个坐姿,很规矩的坐姿,就好像学生面对老师那样,“承蒙夸奖。”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重申,女主会越来越黑,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大的姑娘追文一定要慎重。
☆、第七十章
钟以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大概是明白跟这个她曾经以为的小白兔一样的女人斗嘴自己根本占不到便宜,所以干脆闭了嘴。
凌小小也不介意她沉默,安静地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那块表,低眉敛目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钟小姐这么聪明,我想你肯定猜到你现在在这里,是我设的一个圈套,不过很可惜,你还是钻了。”她说到这里,右手的一根手指开始反反复复蹭那支表的表带,“而且很不好意思的是,我现在,不止能让简哥心里爽,还能让他床上也爽了……他说我只有他一个人,他高兴都来不及,我在床上就算像块木头,他也很喜欢。”她轻轻地挑了下眉,“怎么样,想像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的样子的滋味好受吗?”
钟以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凌小小笑得更甜了。
钟以晴在这时总算明白简乔南以前为什么总是跟她说凌小小这个人有多么软弱,多么好善良,她的确“善良”,因为她就算说着最恶毒最无耻的话时,她的笑容都可以那么天真单纯。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想跟你说这些的。”凌小小轻轻地叹了口气,“姐妹一场,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
钟以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身体稍稍向前,紧紧地盯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这个样子,反倒好像让凌小小很是意外,“简哥没告诉你吗?”她刚说完,恍然大悟一般,“噢,我忘了,钟小姐就是简哥一手送进来的,才会害得钟小姐连自己妈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他肯定是没脸来见你了,对吧?不过这就是他的不是了,你妈的丧事好歹是他让人代你办的,他怎么不拿到你面前邀功呢?我妈出殡的时候,我没让他到场,这么一对比,他对钟小姐你还真是情深意重……钟小姐,你肯定是感动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怪他呢,对吧?”
钟以晴已经完全失去了镇定,她腾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声音都在发抖,“你说我妈……怎么了?”
凌小小仰着头看着她,双眼圆睁,“钟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失去妈妈,而且自己妈妈走都不能走得安心的感觉我懂。钟小姐你想开一点……”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所以说啊,既然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就少惹点事,老老实实地呆在她身边给她养老送终,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钟小姐你干嘛惹这么多事,还害死了伯母?你妈是你气死的,你明白吗?你妈养你这个女儿,也太有用了一点吧,唉。”
钟以晴已经完全呆掉了,她重重地跌了回去,拼命地摇头,“不可能……我妈不可能有事的……你在骗我……凌小小,我知道你故意骗我的。”
“我再坏,也不可能这种事开玩笑,你妈去世时只有我在场,真的好可怜,身边连个送终的亲人都没有,只有我这个仇人。”她的眼圈竟然红了起来,“钟小姐,你说,我们两个哪个更惨一点?”
钟以晴还在摇头,重复着“你在骗我”四个字,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凌小小微笑着站起来,双手支着桌子,身体前倾着压过来。
她的笑容有种形容不出的温柔和诡异,“钟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