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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一走远萧衡猛地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锦娘依旧沉稳的站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屋外偶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厅室里变得静静的,粗重的呼吸声显示着他现在的怒意已达到极点。
他黑着脸走下来一把掐住锦娘白皙的颈子,她立刻变得呼吸困难如同缺水的鱼一般。白皙的面庞浮现红晕,清眸依如往常般透彻沉稳。他手一松,始终无法了解眼前的女子。
锦娘虚脱的伏在地上喘气,第一次感到生命原来这么脆弱,只在一紧一松间跳转。
萧霖吓得站在一边,刘氏没想到萧衡反应如此之大。心里却暗自庆幸还好终是把这贱婢送了出去。
怯怯道“爷。”话音刚落萧衡一个反掌“啊。”刘氏惊叫一声摔的老远。她心里不甘,对那个贱婢如此心软对她却用了内力。
萧霖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跑过去擦去了她唇角的血痕道“母亲,你怎么样了。”又对萧衡怒道“爹爹你太过分了。”
萧衡不理她盯着锦娘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明着暗着暗示过她那么多次她总是闪躲,而今居然要跟一个病恹恹的孬种,他真是不服。
锦娘调整了一下呼吸自地上起来道“爷的隆恩锦娘无福消受。”
“哈哈哈。”萧衡放肆的大笑。无福消受?好拙劣的的借口。
正文 第十三章,试嫁
锦娘坐在妆台镜前细细的描摹。粉妆初成,碎碎晨阳中无限柔媚,眼神依然清澈淡漠。而今这番怕是已把萧衡得罪的彻底。
这将军府内早就当她是萧衡的人。如今这么一闹算是让萧衡脸面扫地,普通男人遇上这样的事都无法收受何况是堂堂六军首领,他怎会放过她。然而若要想获取就首先得学会舍得。人生如同博弈,何况她本就一无所有大不了落得如绿荷一般。
竹影立在一边较着手欲言又止。
锦娘黛眉微皱道“大喜的日子怎这番模样。”
竹影张张嘴没有言语。
锦娘自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也懒得点破继续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把帕子取来吧。”
竹影这才转身向内室走去。或许她觉得萧衡对锦娘不错,她现在的选择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锦缎红帕缓缓落下,视线渐渐消失眸底只能望见一片妖艳的红。她由婢子缓缓扶上软轿,抬向不知名的地方。
这是她第一次迈出这诺大的将军府,蒙着眼,没有慌张心里反倒多了一丝期许。初来时她亦是这番心绪,迷茫间带着淡淡期许。然而生活与她还是失望。
她只身进府,如今亦是只身离去。昨夜刘氏过来,她只跟她要了竹影,一个低廉的婢子刘氏自是大方的应允。
红帕上龙凤呈祥金丝闪亮,红帕下玉琢娇容蚀魂蚀骨。
她是代人试嫁自是不用过堂行礼,直接被抬进了内室。烛光下火红色嫁衣被染得分外妖媚。指尖碰到袖口的金色丝线带着麻麻的触感。到底是女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再是沉着到这时也有些紧张。
这屋子与她而言全然是陌生的,气息在鼻尖流转间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
吱呀一声,有风涌入。桌上的烛火抖了一下。
她垂眸望去亦只能看见锦缎黑靴的一角。一步,两步,心暗暗的揪起,一下,两下。
他终是从她面前走过,锦娘的心带着些许失望扑通一声平稳下来。
她终是输了,在萧衡那里她或许还能如意几年。而今怕是。。。。。。。
但她没有丝毫后悔,努力过便没了遗憾,亦失了抱怨的理由。
独孤窦泽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女子明明盖着面却有着如此大的吸引力。那在红色嫁衣下隐没的身段该是何等的妖娆,然他亦不屑碰。
锦娘独自坐在红蜡下,耳畔传来男子浅浅的呼吸声。睡意毫无就这样挨至拂晓。心绪并不安稳,而今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怕是更不好过,萧霖说话也就嫁过来了到时候恐怕她也无法安生。
坐了一夜锦娘自是觉得腰酸,但她依然强忍着保持着原状。这些年的婢子生活她练得最多的便是隐忍,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将来又怎能奢望得到垂怜。
独孤窦泽醒来见她依旧是昨晚的模样不禁剑眉一皱,这丫头他不理她她就不会自行方便。
许是好奇他不禁走至她面前伸手挑落她头上的红帕。
独孤窦泽一惊,头一次见如此雅致的女子。鹅蛋脸,黛墨弯眉,樱桃擅口,微微垂敛,淡淡的妆容并不夺目,不似宫中那些妃嫔那样整日涂着厚厚的腮红。
他突然的动作让思绪翻飞的锦娘一惊,不禁抬眸望去。男子一袭白衣,皮肤白的有些病态许是长年病痛拉下的。冰蓝色的眼眸闪着冷月一般的光芒,刚毅的脸上棱角分明。不禁拿来跟萧岳塘比较,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萧岳塘属于柔情似水,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英气逼人。从中夹杂着些许冷意。
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薄唇轻启“看够了么。”
锦娘脸色一红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失态连忙起身行礼柔声道“锦娘见过王爷。”
“免了。”他坐到她旁边道“可是觉得委屈。”
锦娘往后退了一步转身面对他俯下身去道“锦娘不敢。”
独孤窦泽押了口茶道“今日朝见知道如何说吗?”
“王爷一切安好。”
听到她的话他不禁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从昨夜到现在她一直淡然处之,丝毫没有乱了方寸,如此沉着在她这个年纪实属难得。不禁疑惑萧衡将她送来到底是何意。
“倒也不笨。”独孤窦泽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有些邪魅。
只有聪明人才会将邪魅的语气用的如此娴熟,看来这个四王爷并非传闻中那么无能。
锦娘在他投过来打量的目光中俯下身道“锦娘在府时得罪将军日后还望爷庇佑。”虽知晓他现在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但她还是亮了底。
“有趣,有趣。”独孤窦泽笑着走出房间,锦娘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半晌竹影过来见她还是昨日的模样不禁疑惑道“小姐,你怎么。。。”
锦娘淡淡一笑灿若星辰“不是每一个男子都觊觎你家小姐这副身子。”
虽然她生命中没出现过什么男子,但是至少有萧衡和萧岳塘。他们两个,大抵也只对她这副身子感兴趣,至于她这个人也不过光鲜几载而已。
而他至少对她没有赤裸裸的欲念,即便知道他只是防着萧衡。锦娘依然在心中窃喜至少这个人她没有选错。
竹影看着她出神,她家小姐的想法每次都这么让人琢磨不透。
锦娘对着她呆愣的样子正正色道“这王府可不比将军府我们初来乍到一定得多加小心。”
“婢子明白。”
这才仔细打量这屋子的格局,确是比西院的耳房华美多了。三联格局,分为客室,内室,净室。客室与内室用珠帘隔开。外面放着梨花长案,案上设镂空大鼎有些许香雾漫出,两侧挂着泼墨山水画作,中间是红木雕花圆桌。锦娘最喜那串彩色珠帘,阳光透过薄薄的菱形窗纸摄入,斑斑点点清澈透亮。抬眼望去院落中的大株合欢树在新的季节中缓缓舒展。
锦娘总觉得少些什么,突然想起刚才他一身白衣再看这房间的摆设。除了那对燃尽的红烛全然没有一丝喜庆。看来他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
她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分外刺眼。
“竹影,竹影。”
竹影自净室跑出擦了把手道“小姐怎么了。”
锦娘冷声道“给我更衣。”
察觉锦娘异样的竹影怯怯的应了一声。
正文 第十四章,调戏
锦娘换了浅米色宽袖长锦袍,一根淡蓝色飘带束紧纤腰,裙摆自上而下铺散开来。竹影捧着她逶迤的长发为她梳髻,锦娘自首饰匣中取出一根白玉藕叶发簪递上,竹影跟了她这些时候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将长发松松挽起,柔美异常。
锦娘起身指着妆台上的锦盒道“将这些都撤了吧。”
竹影疑惑的道“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胭脂是夫人临行前送的。”
女子天性对胭脂的眷恋大于对男子的眷恋,在萧府时她虽常是素装但也不排斥胭脂。有时闲来无事也在房中呵手试梅妆,只是今日见了独孤窦泽隐隐感到他应该不会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也理当合着他的喜好。
女子迎合男子,世间向来如此。她亦没有委屈可言。
锦娘沉思片刻问“昨日你在何处歇的。”
竹影道“回小姐,婢子跟吴嬷嬷睡在这绵延阁的偏室里。”
这才知晓这院落叫绵延阁。“绵延阁。”她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她喜欢。
锦娘又问“她秉性如何?”
竹影道“怪怪的,话不多却句句无法消受。”
“都说了些什么?”
竹影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