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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处置才好,好半晌才哀哀出声。「你说...你看到一个很像「祈世子」的人从摩云崖跳下?!」
「是的...」汇报的武将冷汗淋淋流了一脸,却是拭也不敢拭。谁不知这祈世子一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如果真在自己眼前出事...现在只祈祷皇上名君之称不是白来的,千万不要迁怒于他。「臣下前夜便奉世子之命率兵守于雁荡至拓苍支脉间所有山路,今晨寅时探子报摩云崖似有人踪,臣下亲自前往,不料却在对崖见到人影跳下...其时晨曦初现,臣下分明看到那当中有一人发际反射出金蓝色光芒来,正是九龙玉冠上皇上御赐的水明珠之光...」
纱帘后的伪皇上正版世子已经嘴巴张得大大地说不出话来了...天啊啊啊啊啊!!皇上皇上...皇上居然跳下摩云崖了...居然居然...跳崖了...
久未接触空气的肺部终于抗议起来了,下意识地合拢嘴,有些失神地转了下僵硬的眼珠,祈世子对于自己还能站着而没有跌坐下去佩服了声,又觉得可能是两脚惊吓过度麻木地连要跌也跌不倒。
用力拍了拍胸口,不想让自己死于窒息这等不名誉的说法,祈世子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一扬手,大喝道:「来人啊!」见侍卫应声而入,却又咬牙抿唇不语,脑袋乱成一团。
冷静点,别这么冲动,好好想想 ── 要亲自动身去摩云崖么?去的话,与皇上辛辛苦苦互换身份所得来的优势定将丧失,伪装重伤钓来的大鱼也将脱钩。一旦给伦王带来警惕,下次再想一网打尽便是难了。可是不去,万一皇上真的陷入危机,那就算成功扳倒伦王也是全无益处...
千千万万的想法在祈世子脑海里高速分析,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青筋直暴。他几乎可说是面临一生中最艰难的选择 ── 到底该留下来继续演完这出戏呢,还是亲自去寻找皇上。
如果宝亲王有在,那就好了...祈世子摇摇头,眯起眼长吁口气,下定了决心。
现在,只有相信皇上了!相信自己矢志追随的人不是无能之辈,相信狡诈如狐的上位者不会不小心坠入陷阱,相信皇上...回来不会砍了自己这个不思救驾的爱卿。
僵硬地扇着玉扇,不让离宫中无处不在的间谍发现自己的不象样。祈世子用力地咳了几声,咳下了满嘴的苦涩,捂胸缓缓坐下,向着应声而入的侍卫们吩咐道:「来人啊,为朕准备一下雪莲茶...呵呵,朕相信,祈是不会有事的...朕累了,现在要小睡片刻,你们都先下去吧。」
宫女们送上了雪莲茶,又俯身退下。祈世子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抖个不停的手,莹碧的茶水也被带地起了阵阵涟漪,冷香微乱。
真是的,决心都下来,现在后悔也是没用吧,那还抖个什么劲的...可是,十万里河山易色,或许就落在自己这一瞬间的选择!今日之后,将会风平浪静还是哀鸿遍野,这双手,负担得了么?!
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自身对君王的信任上,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放下茶盏,祈世子自纱帘后步出,望着窗外松涛起伏,风过呜咽,静静闭上了眼。
皇上啊,微臣能做的,就只是这样了...
「公子,人都跳光光了,你说的时机到底来了没有?」声音终于开始不耐了。
「烦呢!你给本公子闭嘴。」有些恼羞成怒地抓了抓头发,「本公子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战无不胜,哪会...」
「就只差了实战经验。」冷冷指出少年公子最大的弱点,高大人影叹了口气。「公子,事到如今,不如依了残梦公子之言,去见那人吧。」
「闭嘴!」年青人秀逸的面孔立时扭曲得像馊了的包子,酸涩难言。「别与本公子提他!」顿了顿。「还有,你居然称他公子?!」
高大人影立时闭嘴 ── 惨,有些习惯是会害死人的!
前尘往事一一启缄,当轩辕将一切都说与少年知后,少年亦悲亦喜,心头尽是茫然。不料唤了十多年的父母竟不是亲身父母,而自己的亲身父母,居然是这般的人...直想不信,却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天经地义,合理地完全找不出话来反驳。
自己的小小天地,在天翻地复后居然还能再次翻天复地,怎么想怎么可笑,可是面容酸涩,又如何笑得出来。
「现在,愿意叫朕哥哥了么?」轩辕抚着少年垂散肩颈的黑发,含笑询问。
少年头一侧撇开轩辕的触抚,喉间咕碌了几声,暗哑着嗓门,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最后却只化为一句:「伊祁人微身贱,不敢高攀!」
「不敢高攀?也对。」轩辕闻言笑了声,不理少年微变的脸色,神情自若地打量着少年。「你现在还太矮了,的确高攀不上朕的肩,不过朕对你很有信心,想朕的血统如此之好,相信你长大后也一定是膀阔臂圆三大五粗高头大马神武非凡,绝不会高攀不上。所以啊,你不用自卑,来,唤声哥哥给朕听听。」
膀阔臂圆?!三大五粗?!高头大马?!神武非凡?!夜语昊撇开头,不忍见少年惨不忍睹的绿脸 ── 所谓惨绿少年啊。基本上,他认为没这个修养耐性就别跟轩辕扯下去了,这位皇帝老子胡说八道的水磨功夫甚是了得,他已经可以预见结局了。在轩辕这般七缠八绕下,伊祁注定是逃不了认兄的命运。
懒得理那边已经开始的单方面争吵 ── 单方面就是少年单方面怒火燎天,被轩辕激地将该说的不该说的日后想起会后悔地捶胸跺地现在只想一泻到底的心里话统统说出来,任轩辕笑嘻嘻一句一句反驳直到哑口无言承认世界上的确有他不曾想象过的厚脸皮 ── 这次换夜语昊坐到洞口,打量着下方思索退路。
天色看来应是巳时左右,坠崖时约是卯时时分,在这山洞的时间也算不短了,用轻功从崖顶绕路到谷底也差不多就是这些时间。依着这范围,一旦谷底的人找不到己方三人的尸骨,定会自崖壁寻起...时间差不多了。
小心地以蔓藤撩开蔓藤,黑眸透过空隙自山间壁檐处寻来转去,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约是挟了整个冬季的沉闷,这场雨下得极大,一眼望出去天地尽是银丝穿空,岚气蒙蒙地浮在山头云脚,映得群山万仞似乎都飘浮在半空中,自然形成巨幅的水墨画。这等气魄万千,宏伟地令人望之生畏,慨然而知自身之渺小。
但这样的天色,也给他们带来方便,至少要逃出谷底包围的话是方便多了...
夜语昊点了点头,决定自下方离去。想到这,他撕下衣物下摆包在双手上,开始拨着周围垂拂的蔓藤。
春风带寒,春雨挟湿,湿寒交加的气流让衣着单薄的夜语昊微微打了个寒颤。山间蔓藤多带杂刺,叶体粗糙,才拨了几株,右手的布条就被勾得有些松散。弯弯手,他将右手凑近唇边,用牙齿和包成一团有些笨拙的左手将布条重新绑紧,试了下松紧度,继续拨蔓藤。
洞口虽不小,垂下的蔓藤数量却不是那么多,夜语昊拨完洞口附近的,将身子探出,开始拨崖壁附近的。半身凭空,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抓住了蔓藤只敢小力地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整株拨下,按在洞口的手已经麻了大半。
皱眉打量着山洞离谷底的隐约距离,再看看洞内已经拨下的蔓藤,加减算算,还远得很,不由头痛。此时左手的布条也有些松脱,夜语昊下意识地用齿和右手去绑紧,却觉嘴唇一痛,原来布条拉扯了太多的蔓藤,杂刺脱附于其上。他因心有旁骞未曾细察,刺破了唇瓣。
嘴唇皮薄又敏感,虽是小伤痛楚却深,夜语昊举手以裸露的左腕拭了拭唇,白晰的手腕横出一道红痕,嘴里也尝到了腥咸的铁锈之气。微带厌恶地皱了下眉,确定伤口的血不曾染毒,便用舌抵着伤口不去管它了。
「受伤了?」轩辕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突然开口问话,手也按住他的下巴打量伤处。
「小伤而已。」夜语昊淡淡回他一句,眼光看着伊祁,不出所料,正沮丧地蹲在地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他叫你哥哥?」
轩辕闻言笑眯了眼,十分得逞百分得志千分得意,瞧他这般神情夜语昊就开始后悔自己问的话。「朕从来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想听一个人叫自己兄长,而且,听到他真的叫出声时,朕好象很感动。看他气红了小脸,瞪圆的眼睛中因为激动水光闪闪,就这么冲口而出兄长...」轩辕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不再说下去,只看着夜语昊,突然道:「怎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