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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红袖……”祈世子撸着右袖在砚台上匀匀地转着,嘀咕道:“皇上啊,微臣也是很久没有离京过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下微臣?让红袖陪着你,香香一个美人,总好过微臣……”
“放心,你自也闲不下。”轩辕边写着密旨边笑道:“量来近日事态不致于再有惊人变化,你去找找虚夜梵,代朕问个问题。”
……
“皇上啊!!”祈世子终于回过神来,嗔目惨叫。“您老人家为什么老是把不可能的任务交给微臣呢?!难道微臣就这么讨你的厌,让你天天想着怎么砍了微臣的脑袋瓜子?!”
闲话时间:
嗯嗯,嗯嗯……下文……难继……还是搓汤圆去了^^;;;
近日伊祁无心向学!瞧着他那脸红耳热,连兵书都能倒过念的样子,夜语昊无力地暗叹于心。
轩辕此招够狠,伊祁年岁尚幼,天魔咒唱根本不是他抵抗得住的,一缕绮念越是挣扎脱离便越是纠缠不清,焚心欲火。只有等到他本人正视外欲,心清如水之时,方得解脱。
以伊祁的慧根,终有一天可以解脱,届时定力更上层楼,不易坠入脂粉阵仗。可是,少至月余,多则半载,这样浪费了许多时间,自己能等多久呢?
一挑眉,走近了少年,看着他手中的书,“伊祁,告诉我,这页的九地该作何解释?”
少年心思恍惚,闻言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见夜语昊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脸竟然红了一下,急急低下头,为那莫名急促的心跳。
“伊祁,你还没回答我!”
“啊,九地……九地就是散地……”少年被夜语昊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着书,这一看之下脸色红得更厉害,忙将书倒了回来。“散地、轻地……”
书页上突然多了只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微带着玉石冷意的手。
少年认命地抬起头。“对不起,我错了。”
“错在何处?”
“定力薄弱,分心旁顾。”
“还有呢?”
“没能掩饰好自己的分心,被你揪到。”
“如何处罚?”
“定力薄弱,分心旁顾,当打五戒尺。没能掩饰好自己的分心,被你揪到,当……”少年叹了口气,再叹了口气。“当罚跪三个时辰。”
“现在呢?”
“请师父赏打,徒儿等会儿就去跪。”少年说完,认命地伸出手来。 少年已经跪在门前。
看着此时如此乖巧温顺,与初遇时的桀骜尖刻相比,相差何以道理计之?夜语昊默默转回身,在窗前坐下,心下竟不知是喜是悲……
初遇时,会救下少年,正如少年日前所猜测他,正如刚刚面临变故,傍徨于放纵与内敛之间的夜语昊。
一身伪饰的坚强,将哭泣绞死在五脏六俯深处,用着寡恩薄情,掩饰伤口,掩饰着期翼。如果真的不在意,为何又要在众人没看见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想在其中看到,愿意伸出手,将他从血里带出来。
可惜,对那年的夜语昊来说,众人要的正是他的冷绝。
没有人愿意伸出手。‘从今日起,你就是无帝了。’
道路越行越偏,越走越竖定,少年时期一时的脆弱迷惑早已随着往事一道封印住。夜语昊相信着自己的选择,贯彻着自己的意念,并不觉得自己这半生有错。
可是,他却遇上了伊祁。孤僻乖张,暴燥狡诈,将所有人都当成敌人,张舞着爪子,内心却还希翼信任,期待着有人将他从泥泞中拔出。看到愚蠢的前尘照影,并不是件有趣的事情。有时看着少年,难免都要挑起眉毛苦笑难道当年的我也有如此‘天真单纯’的样子?!不知不觉地宠溺,不知不觉地骄纵,明知不可能,但在纵宠着少年的同时,似乎也补偿了自己过往的憾恨。
回首前尘,尽属憾事,万般天命不由人。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为尤高。他不愿少年步上自己的后路,以才智绝情换来一身伤痕。再内心里,或许也是希望,如果当年,有人曾伸出手,自己是不是也能走上无缘的宁静之路。
放心哭、放心笑、放心喜、放心悲
所以,答应了轩辕,前来离宫。
静静地等候着,少年的到来。
现在,少年已如他所愿,全然地相信着他,依赖着他,追随着他,然后,在他的引导下,将会走向正常的道路。
这不正是他一直在祈求着的么?!
这不正是他目前唯一的愿望么?!
时光的倒溯…… 可是,为何又在此时后悔了?
不,在更早前,少年恨着他的欺瞒,怨着他无情,却再三跟随着他;不顾伤势加重,拼着断了手指也要保护他;最后,甚至随着他一道跳崖,欲以性命来护卫他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一生擅长计算,尤其在武功被废之后,因心无旁骞,专心于权谋一道,但凡天下之事,尽操掌中,顺其理而行,从不曾为感情用事而影响大局过。
唯有轩辕与伊祁二人,总在他的算计之外。
感情,是无法算计的,夜语昊无法算计这两人随着感情的变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尤其这事与他自身相关时。
微带苦意地笑了笑,站起身,顺手从窗台上摘了朵花。
花色素淡,暗香盈盈,掬在手中,娇脆地让人不舍地更用点力,生怕力道再多了点,花朵便要碎去。
夜语昊觉得,自己此时手上握着的,就是伊祁。
将花放在一旁,无意识地翻着手中的书,夜语昊微微皱眉,为着诸多不甚顺心之事而烦。有心要用强制的方法助少年提早脱离天魔咒唱的影响,却又怕因此落下些不良习性。可是,伦王的提前出现,让时间越来越少,一旦轩辕摆平伦王之乱,就是专心对付自己的时候那,自也是自己与少年缘尽之日
想到这,心下一乱,百般郁闷齐涌胸口,抬眼瞧着少年,清秀稚嫩的轮廓,灵动偏又倔强的眉目,微微的骄纵笑意,依稀与十多年前见过的一张脸重合在一起。昊怔了怔神,突然惊觉,自己近来竟是越来越容易为外来的感情所动!
非常不可思议的事。自己的自制力竟会无端出现漏洞。是为了李知恩五人日夜在侧,思及昔年五毒教之事带来的影响?但,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会在一瞬间马上觉得自制力出现漏洞是不该的事!
支着额低头苦笑,夜语昊不知道自己除了笑之外还可以有什么表情。三年的隐居,三年的修身养性,居然还是无法让自己开怀,无法让自己真正地抛开过往的一切?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只是平凡的叶凡,可是一有事情发生,却马上就以无帝的想法,无帝的思路,来处理着一切事端……就像烙印一般,无需刻意想起或遗忘,哪怕早已不痛了,连自己都忘却有这道伤口了,低下头,始终存在。
是否,与轩辕相遇,就代表他无法斩断这过往?手轻不可见地一颤,夜语昊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记不得。
遥远的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刻意忽略了?
夜半无人私语时。
“呼……呼……”
“呜……”
“拜托……你别再动了……”
黑暗中,一声抽息,轩辕一向霸气的声音扭曲到让人背脊发凉的程度。如果不是状态太奇怪,夜语昊发誓他真的会笑出声的只要想到两人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
外面,声音还在继续着。
“我说滚开你听不懂啊!我要见师父!!”
“对不起,让属下再说一次,叶公子不在房内,伊祁少爷还是请回宫,有事明日再来无妨。”
“李知恩,李侍卫,你要扯谎也说得像样点,你是师父的贴身侍卫,你人在这,师父还能远得了?让开让开,再不让开我一掌劈了你!”
“属下已说过,叶公子随皇上外出,皇上身边从者众多,属下才偷这个懒儿。伊祁少爷就莫要为难属下了。”
李知恩的语气微微动怒,但若是深明内情的人,就会听出那微怒下的被掩饰得很好的尴尬与惊慌。天哪天哪,皇上你要出门怎么也不安排好后事,怎么让小少爷就这样也跟着跑来了皇上啊,属下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你们里头再不处理好,事情闹开了您可莫要迁怒到属下身上属下真的是法宝尽出,无计可施了……
轩辕偷偷赞了声‘好’! 今次轮到夜语昊倒吸口气,手一软,身子却是动也不敢动,努力放松身子,别让状态变得更加无法收拾。
“师父既然不在,你还守着不让我进去作甚?!李知恩,你让是不让?!”少年的声音变得暴燥。
“伊祁少爷,叶公子说过,他不在时,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他房间,属下也只是遵守叶公子的命令。少爷真想进入,不如明日与叶公子商量商量,只要叶公子同意,下次少爷不论何时想来属下都不会阻止。但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