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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瑶点头应着。
沈东辰唇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改变,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阿瑶知道那时我心中想的是什么吗?”
天瑶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大哥一定觉得我是个调皮鬼,一刻都不知道安分。”
沈东辰轻笑着摇头,语气却是十分认真的。“那时,我在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就可以一直看着你笑,永远呵护着你。”
“大哥!”天瑶低呼了声。
“瑶儿,你听我说完。”他语气十分的坚定,错过这一次,他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百年后,他不想带着这个秘密死去。
“那时真的是年幼啊,就跑去告诉爹爹,然后,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对我说,辰儿,我们高攀不起。”沈东辰的语气顿了下,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又继续道,“当时并不懂得‘高攀不起’这个词有多重的分量。于是,哭着去找三娘,三娘就笑着说,哥哥和妹妹是不能成亲的。”
“是啊,大哥永远都是我哥哥。”天瑶轻笑着,眸光却左躲右闪,她知道沈东辰对他的感情并不只限于兄妹,她只是一直在回避而已。
“可我毕竟不是你哥哥……”
“大哥。”天瑶出声打断他,眸光微敛,笑意盈盈。“并不是一定要有血缘才是兄妹,在天瑶心中你就是我大哥,这里就是我的娘家。大哥别忘了,天瑶是姓沈的。”
沈东辰点头,紧握的手掌缓缓松开。其实,他早已想通了,能做兄妹也好,至少,还可以远远的守望着她。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能远远的看着她幸福,他也就幸福了。何况,天瑶是楚琰的女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才能给她一切。
沈东辰虽未曾离开帝都,边境的谍报却是第一时间传入沈府,然后才送入宫中,而从景阳宫传出的批示,也是先行到达沈府,之后才送入边境。如此,天瑶都会第一时间了解西岐战事。
“还在继续攻城,难道他真要灭了西岐吗?”天瑶放下手中谍报,微蹙起眉心。
沈东辰浅饮了几口清茶,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一时间,我也揣摩不透,如果不灭西岐,没必要大兵压境。若当真要灭了西岐,以皇上的性子,该是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才是。”
天瑶拧眉深思,试图去揣摩他的心思。“或许,他只是在等待,西岐王一直在极力议和,送来的议和书也是一次比一次条件优渥,只是,尚不能满足楚琰而已。”
“阿瑶的意思是,攻城不过是敲山震虎?”
“或许吧,我也只是猜测。”天瑶低柔一笑,眸光纯净。她的脚下是一只铜质炭火盆,盆中烧着炙热的炭火,只是,炙热的温度,却无法温暖她。天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
遇见楚琰的时候,才只有十五岁吧,还很单纯的年纪,落花微雨,他高大的身影映入干净的瞳眸中,便再也无法除去。他认真的神情让人迷醉,那时,只以为是爱了。陪他出生入死,爱过痛过伤过,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竟也七八个年头了。很多时候,天瑶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却总是在她靠近之时,才发现,他就好像迷一样,分明近在咫尺,伸出手,却又无法触及。
沈东辰不知何时离开的,温暖的卧房内,只留天瑶一人坐在窗前独自发呆。窗棂半敞着,窗外落雪微扬,美丽而宁静。天瑶半趴在窗前,发丝零散在腰际间,比窗外的雪夜还要美丽宁和,清冷的月光照在纯白的积雪上,泛着淡淡幽光。
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雪姬踱步而入,手中一碗浓黑的药汁,散着淡淡白雾。不过片刻的功夫,雪姬已来到她身前,将白玉药碗递给她。天瑶闻着苦腥的药味,眉心微蹙。
“灵芝性暖,本座又加了几味滋补药,或许会有用。”雪姬说道,一挑衣摆,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天瑶含笑放下手中药碗,“师傅也说了只是或许而已,喝了这些天也不见好转,又何必委屈自己。”
雪姬并不还口,只目光淡淡的落在天瑶身上,一瞬不瞬。那目光并冰雪还要生冷坚硬。天瑶无奈的耸肩,将药碗从新端起,紧蹙着眉头,仰头一饮而尽。或许喝的太极,放下药碗后,止不住的清咳。
“这一晃,便是二十几年过去了,记得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本座将你抱在怀中,那么轻软脆弱,只会一直哭。”
天瑶笑而不语,目光却是温润的。雪姬带她虽冷,但她心中明白,师傅是关爱她的,在雪姬心中,她是她唯一的亲人。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有时候,闭上双眼努力回想着娘亲的摸样,却已经模糊了。”
提起云姬,雪姬宫主百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三分哀伤,三分落寞,三分的离殇。“如果你娘亲活着,见你如今这幅摸样,一定也是要心疼的。阿瑶,你和她很像,一生为情所困,但你比她幸运,至少,你得到了好的结局。”
天瑶唇角笑靥有几分无奈,好的结局吗?或许吧,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回到楚琰身边,如此,也是一种幸福了。而娘亲,爱了一生,等待了一生,最后,还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师傅,你能告诉我,关于娘亲,你,还有那个男人的事,所有的事。”
雪姬脸色变了几分,目光扫过天瑶,带着不明的情绪。“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些,你向来不爱理会这些闲事。”
“这些,并不是闲事。其实,这个疑问藏在阿瑶心中很久了,师傅,或者,姨娘,我想知道。”天瑶的目光很坚定,闪动着灼灼流光。
屋内,有片刻的沉寂,静寂的几乎可以听到窗外雪落的声音,许久后,是雪姬若有似无的轻叹。“都是很久的事了吧,还记得你和景康帝最初的相遇吗?”雪姬嘲弄的一笑,只觉得命运真会作弄人啊,同样的故事,却在不停的重复上演。
“和你们的相遇差不多,司徒烬被仇家追杀,逃到天山,是我和云姬救了他。他伤得很重,在天山住了半年之久,一直是云姬在照顾着他,其实,他们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提到那段过往,雪姬绝美的容颜染上淡淡的落寞,从那个叫司徒烬的男人出现在她们姐妹的生活中,世界似乎都颠覆了一般。她们自幼在天山长大,从未接触过那般英俊而优秀的男人,雪姬承认,她是动心了的,只是,云姬一直照顾着他,他们的关系亲密而暧昧,雪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
直到,她修炼‘逆天’,不小心血脉逆流,倒在雪地之中。他从身后紧拥住她,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她体内,为她运功调息。意识模糊中,她感觉到他在亲吻着自己,并在耳边温柔呢喃,“雪儿,你一定要这样冷漠吗?可是,怎么办,我爱上了这样冷漠的你。”
后来,她伤好了,司徒烬却没有离开她身边,即便,他的伤势早已痊愈。云姬是聪明的女子,自然看出了心爱的男人与姐姐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至少,他看着姐姐时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本日子可以那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三个人的爱情,各自手中自己的心与爱。
但司徒烬是司徒家独子,他的身上背负着司徒一族的兴衰融入,怎么可能永远隐居在天山之上。他离开的前一日,要求雪姬和他一起离开,而雪姬拒绝了。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的距离太遥远,不是只要有爱,就一定能走进彼此的生命。雪姬是骄傲的,也是理智的,所以,她宁愿守着心中的爱,在天山上孤独一生,也好过走入世俗,最后,让爱在红尘俗世的磨砺下,变为怨恨。
被心爱的女人拒绝,那样骄傲的司徒侯爷,自然是无法承受的,他喝的烂醉如泥,心痛的以为,雪姬的心就像她的人一样冰冷。
意外,就是发生在那酒醉的一夜,云姬去与他告别,却被他当成了心爱的女人,压在了身下,一夜翻云覆雨,第二日清醒过来时,已是后悔莫及。
雪姬大怒,幽冥掌一连三式落在他心口,转身拂袖而去。司徒烬愧对雪姬,自然也有愧于云姬,即便是醉着,他却清晰的记着女子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哭泣。他对她说,“和我回帝都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姬沉默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她那样单纯,以为爱了,就一定要在他身边。但在现实面前,她才发现爱情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司徒烬对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疼着她宠着她,同时,却也圈禁着她,将她关在偏僻的院落,只有夜晚,才来陪她,然后,满足她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他从不说我爱你,也从不提要给她名分,云姬向他要过天上的月亮,却没奢望过爱情与名位。
直到,云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