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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汉林比他足足小了九岁,身形还是纤瘦,身高却比他矮不了几分,此刻站于他面前不卑不亢道:“我已经问过胡掌柜,胡掌柜做主换的药。”
孔圆咬牙看他:“好,你能耐,一个称药的活计敢随意动大夫的方子,我倒要告诉你几个师兄,教他们日后确认自己开的药是不是能顺利到病患手上了。”
他气愤的甩袖而去,许汉林片刻未留,也扭头又回到大堂捣药。
他不怕孔圆告状,孔圆好面子,这事儿捂着还来不及,哪里能让同门师兄弟知晓,只是他面对年幼的师弟不假以颜色倒也罢了,毕竟算是他先下了孔圆的面子,但是他言辞之间对他如此鄙夷,只怕是个瑕疵必报之人,这日后倒是十分有可能寻机会给他下绊子。
只是没想到孔圆心胸如此狭小,许汉林足足等了两日,才等到孔圆给他的难题,还真是不简单的难题。
孔圆有一个老病号,吃药的时间已长,虽未恶化,却也没见好转,实实在在受了好些时日的罪,孔圆早先打定注意,让那病号挑着孔仁秀在堂的时候再来一趟,让孔任秀亲自指教下。这日病号来了,孔圆记恨前日之事,却故意指着药柜前的许汉林给那老病人瞧:“先让我师弟给你诊脉开个方子,咱再细聊。”
那老头虽奇怪怎的找个少年给他瞧病,不过当着福仁堂的大夫面他也不好反驳,就依言过去,许汉林看一眼远远立在大堂另一头的孔圆,当即明白了何事。他也不退怯,从药柜前绕出来,给老人看座,望闻问切一个不漏,又给老人开了个方子。
最后一笔才落下,案上的薄纸已然被人掀了去,孔圆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才扭头过去,只瞧了一眼方子就怒道:“这两位药甘草反甘遂,一碰上就构成十八反,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开这个药?”
许汉林面无表情道:“什么病就该开什么药,这和胆子不胆子的又有甚么关系。”
孔圆瞳孔微缩:“你的意思,我这堂堂福仁堂的坐堂大夫倒是不及你这个入师门一个月,只懂得照方抓药的小伙计了。”
孔圆已经憋了两天的火,彼时声音实在不小,一堂子的伙计病患瞩目下,许汉林徐徐起身,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病人吃什么药和是师兄开方子还是师弟开方子没什么关系,这病人若是早早换个方子,也不会病到今日。”
“你,你”孔圆气的面色已然发青:““你好大胆,尊卑不分,进门一个月就已经如此,再过几日你眼里还有谁,你跟我去见师父去!”
二人进后堂之前,胡掌柜已然将事情告诉了孔仁秀,孔仁秀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出离愤怒的孔圆说了一遍。
十八反是配伍禁忌,但是万物相生相克,若是病患有特定病理,这以毒攻毒也是一招妙用。
孔仁秀手头捏着许汉林的方子,一双精明老眼在许汉林和孔圆二人之间徘徊半晌:“我早说过,入我门,守我规矩,我福仁堂第一条规矩,尊师重道,不可妄念,汉林你可知错?”
孔圆闻言狠狠瞪了许汉林一眼,许汉林面怀恭敬道:“师傅在上,徒弟知错。”
孔仁秀点点头,又朝着孔圆道:“你呢,又可知错?”
孔圆忙道:“徒弟知错,师弟年幼无知,我做兄长的自当多方照顾,严加管教,而不是在大堂和师弟争执起来,影响福仁堂的名声。”
孔仁秀摇头道:“不,这只是其一,孔圆我问你,你学医多少年,坐堂多少年?”
孔圆心中诧异,却只能老实道:“六岁启蒙,学医一十起年,十八岁坐堂,已满五年。”
孔仁秀叹口气:“学医一十七年,坐堂五年,年纪轻轻,也算是难得了。”孔圆面上一笑,却听孔仁秀又紧跟了个“但是”。
“但是,你师弟入门才一个月,他今年方满一十四,为何他能开出的方子,你开不出?”
孔圆心头一惊,这个意思,便是说,那便是太医也讳莫如深的十八反,让这小子给蒙对了?
他呆愣的看着一旁垂首,波澜无痕的许汉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86送饭
轰一声;连玉但觉心中某处炸开了,她不由自主扣住他赤红的喜袍:“夫君。”
呢喃入耳;辰若周身一震;他生怕是自己酒醉没听清楚,连忙握住连玉肩膀把她从怀里拉开些,一双星眸直直对上她的凤眼:“你叫我什么?”
他一双眸子氤氲着酒气,不似平日冰冷清明,就着暧昧的烛光异样的瞧着自己;只慌的她恨不得把头蒙了去。
“你方才叫我什么?”辰若放缓了声音,轻声哄道;他本没听清,但见连玉扭头拿着通红的耳廓对着自己,再不瞧自己一眼;心里便痒痒的有心再听一次。
“……”连玉咬了咬嘴唇,成了婚本就该叫夫君的,她方才一时动容情急之下喊了出来,眼下他问的这般急切,她反而不好意思再说了。
辰若瞧着连玉贝壳般的耳廓,但觉那里精致可爱,直教人忍不住想上去亲近一番。
连玉别扭了半晌,也不见辰若再说话,便忍不住瞧瞧转过脑袋……
辰若在静静的看着她,黑的如同深潭的眸子在摇曳的烛光下波光流转,居然让连玉读出一抹“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她受不了这般的注视,竭力维持着镇定,想悄悄退出他的注视:“辰二少爷,天色……”却觉臂膀处一紧,她身子被钳制住分毫不得退让,她惊慌的倒抽一口气,又被带着往辰若的胸口送了一步。
……
在这个距离可以清晰的看清辰若根根狭长的眉睫,连玉揪紧了领口,胸口刹那狂乱,心跳欲死。
真真是教人惊心动魄的接近。
她一副脱兔受惊的眼神,生生制止了辰若继续亲近的念头,不过他此刻还不想放她离开,哪怕只是对着烛光好生瞧瞧她,比对在他心里描摹了千遍的模样,也好做望梅止渴。
连玉垂下眼帘,头顶轻微的呼吸声让她胸口失控的跳动,耳边渐起轰鸣。
连玉从未想过自己和辰家二少爷这般亲近,想起离开骆家前,凌氏模糊叮嘱过的只字片语,以及方才辰若的举动,她只觉得双颊要给烧透了。
不若她央他把灯熄了吧,黑着灯虽然她也紧张,可再被他这么看下去,她怕是要羞愤而死的。
辰若不知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只眼眸深深的看着她轻勾的脖颈处玉白的肌肤,她轻轻颤抖的狭长眉睫,她被吉服羞红的,美得惊人的脸孔,还有方才因他的孟浪揉皱的领口……
辰若的双手又紧了紧,制止自己脱缰而出的想法。
就在连玉以为他们会继续这么怪异的站到天明时,臂膀的钳制忽的松了。
辰若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声音有些异样:“你今日累了,早些歇息吧,我再看会儿……。”
他也不知道这会儿该看什么:“我去看会儿……论语。”
洞房花烛夜去看论语
连玉狂放的心跳停了一拍,渐渐恢复如常。
忽的生出几分委屈出来。
他果然还是怪她吧。
是了,定然是怪她的,方才那种时候她居然说出那种话,那么明显拒绝的意图,换作谁都会生气的。
辰若说完转身要走,袖口处却被轻轻扯住,他低头,一只玉白小手轻颤的捏着他的袖口。
“我陪你一道去吧。”连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知怎么就多了一丝哀求的味道。
辰若略带怔忪的看着扯住自己喜服不放的小手,喉间滚动。
好一会儿得不到回应,连玉迟疑的抬眼看他,却见他冠玉般的面容神色已然凝重起来。
她只好尴尬的收回右手。
下一秒,辰若忽然抬手灭了案上的烛火,继而在一片黑暗中一把将她紧紧抱起。
连玉惊呼了一下,随即感觉自己被轻手轻脚放在了鸳鸯床正中央,她下意识紧紧揪住身上的喜袍,茫然瞪着那剪黑影。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连玉感到一双臂膀有力的抱住了自己,手腕处质感丝滑:辰二少爷也并未将喜袍脱下。
连玉再次捏紧袖口,他带着酒香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他微翘的唇角离着她不过数寸之遥,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描摹清楚。
她僵着身子看着他缓缓贴近的嘴角。那温热的触感轻轻在脸颊上映了一下,然后轻轻移开,又吻在她的眉间,良久良久。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徒然的瞪圆了眼眸。
“睡吧。”
辰若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只将她又搂紧了些,之后再无动作,大红喜袍压着她的,松散了的墨发也和她的若有若无的缠绕在一起,居然阖上眼睛真的就这么睡了。
连玉心中一片空白,待心跳平复侧眼看他,清晰的轮廓在黑暗中线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