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氏连连称是,伸手将四个银锭子揽到眼前,一个个仔细拿手颠过,还是不放心:“老二媳妇儿,你去把咱家的称拿过来。”
宋妈妈身后的婆子也大大的哼了一声,显然对马氏的小心谨慎鄙夷的很。
马氏脸色一红,她咬牙剜了那婆子一眼,想着五儿的学费总算有眉目了,脸色才恢复好些。
一番磨蹭,又过去一盏茶的时间,马氏将银子先收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木匣里,牢牢抱在怀里头。宋妈妈则拿出早准备的卖卖文书放在桌上。
马氏赔笑道:“宋妈妈,咱庄户人家都不识字。”
宋妈妈道:“你银子也拿到手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佟家那么大,还能骗你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白纸黑纸的写在这儿,你要不信就拿出去让识字的人念,算计清楚了再签字,只要签了字画了押,以后这丫头都不姓甄了,从此生老病死,转卖嫁人都和你家再没关系。”
马氏就咳嗽一声,这事儿得瞒得死死的,哪里能让外儿知晓了去,她扭过头来朝着甄知夏温言道:“三丫头,过来,按个手印儿,乖乖的和你宋妈妈回家去,我的孙女儿啊,别怪你奶心狠,实在是家里人多养不活了,你去了佟家机灵些,听老爷夫人的话,佟家老爷夫人最是善心的,定然会善待你。你也放心,我会时不时让你娘和你姐姐去镇上瞧你。”
马氏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甄知夏冷冷看着她,说的好听,是让娘来瞧她还是打秋风再拿点月钱回去。
“三丫头,还不过来。”
马氏见她不为所动,又提高了嗓子,宋妈妈瞥马氏一眼,冲身后轻轻挥了挥手,那两个粗使婆子就虎着脸朝她一步步走来。
甄知夏静静站着,从刚开始,她就计算过,除了这两个婆子,屋里其他人的武力值不值一提,就算是这两个婆子,她只要任何一件能趁手的东西在手上,她们也不算个事儿。
她肯定是不能去佟家的,如果到了佟家,她没把握再能出来,那她这辈子也算交代了。
但是问题是,把她们打趴下后,恐怕也不能继续留在甄家了。
她一个八岁打的小女孩,若是家里也不容她,还真是无路可走了。
何况莫说她现在只八岁,就算十八岁,没个户籍路引在身上,不能走出百里之外,她能逃到哪里去。如果她真走了,马氏这个老乞婆又把她姐卖了呢?甚至,李氏还不到三十岁,这些年是操劳了辛苦了,但模样底子还是很好的,老太婆要是气疯了,六亲不认的,连儿媳妇一并发卖了,又怎么办?
甄知夏双拳握紧,缓缓朝着屋角那把扫帚移去,只能跑去里正家先,东哥儿说过的那番话,不管算不算的数,先过去求上一求,再把事情闹大了,里正哪怕管不得别人家事,难道能当着全村人的面,看自己被五花大绑带上马车么?
“她姑在家么?哟,这门咋关上了。”门外一声吆喝。
马氏和张氏当即变了脸,这声音,是钱婆子。
“这大白天的,关门干啥啊。”
18狗咬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勒个去,这收藏掉的好狠心 “这大白天的,关门干啥啊。”
这嗓门喊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甄知夏绷紧的神经一松,说瞌睡就送枕头,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不利用利用她都对不起老天爷。
“钱婶子,你快进来,我奶叫你呢。”她立即扬声道。
马氏急的直叫:“闭嘴。”
两个粗使婆子扑上来捉她,甄知夏一个闪身从她们腋下窜过去,冲过去反把堂屋的木门打开了。
门外亮堂的日光照进屋里,马氏和张氏脸上的狰狞未消。
钱婆子穿着一身干净的碎花短打,不客气的扭着腰走进来:“哟,你家有客人啊。”
宋妈妈是大户人家的体面下人,又是出门替佟家办事,一身棉布褙子,头上亮闪闪的金钗子差点扎瞎钱婆子的眼,她略略愣了愣,脚步就停了下来。
马氏板着脸:“二狗子他娘,你也看见了,咱家里来了贵客,不能让生人冲突了,我今天不请你进来了,有事儿赶明你再来一趟吧。”
马氏这话说的不客气,不过对于钱婆子这种狗皮膏药似的人物,不厉害些她就能给你继续装糊涂。
钱婆子就怏怏的站着考虑起来。她今日是有备而来,自然不想让人轻易打发,甄家当年答应的事儿再拖下去,人赖的更干净了,再者她家的二狗子,也等不下去了。
她有心说话吧,屋里还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站着就让人发憷。
甄知夏笑道:“钱婶子你今天来的不巧,咱奶是和亲家说话呢,你不知道吧,这位客人是我香菊姐未来的婆婆呢。”
马氏的脸瞬间扭曲,看着甄知夏的眼神竟似恨不得把她剐了。
张氏尖叫着扑上来:“小贱人闭嘴,你瞎编排你姐啥呢。”
宋妈妈黑着脸:“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满嘴胡说的丫头的嘴给堵了。”
张氏转眼就奔到眼前,甄知夏灵活的往前踢了一脚,状似不经意却稳稳的踢到张氏的膝盖上,她又一个侧步往钱婆子身子后躲去,嘴里一边求着饶:“二伯娘你别打我,不是二伯娘你说的,咱香菊姐从小矜贵,吃不得苦,得谋了好人家嫁过去,当不成少奶奶也不能到那种穷的叮当响,上有泼皮的寡妇娘,下面儿子又不争气的无赖货的家里头去。”
钱婆子家是村里垫底的穷户,钱婆子男人死了后,家里卖的只剩下一亩多地,努力耕作也只够娘俩喝稀的,偏偏钱婆子的儿子又镇日游手好闲,那地是越种越荒。于是钱婆子就把剩下的几钱银子买了头猪崽子,养在家里头,指着把猪养肥了,到了年底能赚上五六两银子,所以伺候猪比伺候人还费心,家里就两件土坯房,有一间倒是给了那头猪,娘俩至今仍然挤在另一间屋里,为了这事儿,村里人没少笑话他们。
以往每次钱婆子从甄家走后,张氏都要骂骂咧咧的数落半天,甄知夏事急从权,就学了拿来挑拨钱婆子。
这拌嘴的功夫,钱婆子被脚下失衡的张氏当胸一撞,胸前巨响,当下闷的说不出话来。
这两人又都有些矮矮胖胖的,体型相当,张氏也没赚到半分好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痛的捂住脑袋唉唉叫唤起来。
马氏在一旁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放屁,你这满嘴胡说的孽障。”
甄知夏委屈道:“谁胡说了,要不是二伯娘镇日说这话,我一个小娃子懂什么。”
宋妈妈皱眉看着,略有所思。
甄知夏分神思量着眼前的形势变化,眼角瞥见两个粗使婆子又朝自己扑过来,心下大烦,扭身就朝着院外跑。
钱婆子终于缓过气来,她是积年的寡妇,上房能揭瓦,拦路能撒泼,一个人又是种田又是拉扯自己的独养儿子,那就不是一般厉害的性子。
她揉了揉胸口,站在甄家的堂屋里大喝一声:“张桂花,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当家的救了你男人,你男人早死了,你也就是破落寡妇了,你男人当初答应咱啥,啊?你家闺女说定了是要嫁给我家二狗子的,我一次次上门,你一次次推脱,你想混赖掉,另攀高枝儿,没门儿。咱孤儿寡母的,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特地上门和你商量这事儿,你还出手打我,我今天和你没完。”
张开十指拽住张氏的头发就拼命撕扯起来。
甄家的院儿门口立即又多了好些闻讯而来的村民围观。
张氏这些年,能少洗一支碗,绝不对多洗,能多躺会儿,绝不会站着,论战斗力,怎么会是常年下地种田的钱婆子的对手。初始还能来往几下还手,没多久脸上就被捉的血痕道道,连头发被扯下来好几处。
明明是张氏吃了亏,钱婆子却一边死命扯着张氏,一面哭嚎道:“天爷啊,这甄家人黑心啊,黑心烂肺满肚子坏水,就这么对救命恩人啊,咱还是一个村的呢,咋能这么作践人啊,欺负咱孤儿寡母的,把咱往死里逼啊,我不活啦。”
哭得昏天黑地,惨绝人伦,钱婆子擦了擦鼻涕,抹在张氏身上,顺势又重重揪了张氏一把头发下来,纠缠着就打到了堂屋外,院子里。
甄知夏站在院里有些愕然,这些骂人的话,似曾相识啊,原来她一直小看这钱婆子了,她怎么着也是和马氏是一个重量级的,以后没事还是离她远些为好。
有村人凑近了小声问她:“三丫头,你家又咋啦,作孽啊,怎的没个消停呢。”
甄知夏迟疑了一会儿,刚要张口,马氏就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她直直奔走到钱婆子面前,怀里抱着木匣子不舍的放下,众人面前她也不愿亲自动手,便指着佟家的两个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