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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太久,想来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家其实都有些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的意味。
走到标有自己号码的梳妆台前坐下,夏安安微合着眼暗暗做了两次深缓的吐纳。在来之前,比她这个被抽中的人还要紧张的林响就已经来来回回絮叨过了,比如出现在梳妆台一角的立可妆,比如‘工作服’的替换,再比如工作时的流程……
随手拿起一片立可妆,夏安安不疾不徐的动作,看着镜中贴上立可妆后近似白面女鬼的自己,她的思绪却其实有些恍惚。
手指一点点的将立可妆按平,与皮肤妥帖。
‘你可以将之当成是那次醉酒的补偿。’
那个男人低沉而冰冷的嗓音不期然间撞入大脑,夏安安按着立可妆的手指一顿,清晰的看到镜中白面女鬼眼中浅淡却仍无法忽视的期许。
如果那个叫作楼煌的男人的话是真的,那么今天他必然会出现。
期待?
夏安安抬手揭下脸上的立可妆,白面女鬼变成了粉面桃花,镜中略显妖异的女人,蜜粉色的唇自嘲一半的勾起。
为什么不期待?
毕竟这是她唯有的可能,在这个世界唯有的,保护自身的可能,即使这个保护者曾在醉酒中强^暴了她,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但是如果男人真的实践了他的允诺,那么她会打从心底里感激他,当然与那份芥蒂,无关。
“夏,安安?”
就在夏安安出神之际,肩膀忽被轻拍了一下,依稀有着几分熟悉的清越女声从背后传来。
迷失的视线聚焦,夏安安透过前面的镜子去看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女孩。
利落的短发,微黑的皮肤,斜斜挑起的眼梢,“西亚?”夏安安不确定的唤出了这个名字。
西亚点了点头,在隔了夏安安一个位置的17号梳妆台前坐下,“好巧!”
夏安安对她颔首,心中却不禁道,难姐难妹的巧合。
“其实之前训练的时候我就想跟你打招呼了,不过我在第四排,太远了,不方便。”西亚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利落的撕开立可妆。
“你是第一次被抽中吧?我在遇到你的后一天就被抽到了,结果今天又被抽到了,还真是倒霉。”因为贴上了立可妆,说话便有些含糊,却依稀能听出几分感慨,却没有一般人会有的怨天尤人,甚至似乎还带着些许的不以为意。
夏安安原本准备去衣杆那边挑衣服,此时却没动,眼中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女孩儿。感觉上应该和林响差不多年岁,但女孩儿仿佛天生乐观、开朗,明明与她也不过两面之缘,话语间略带随意的方式,就好似两人相识已久了一般。
夏安安本身不是开朗的人,遇到的林响更是内向甚至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两人相处时安宁却也不乏沉闷,此刻面对西亚的热情开朗,夏安安直觉地那股子因为被抽中而纠结在心中的沉郁感似是随着女孩儿的笑容散去了不少,秀丽却僵冷的脸上也染了几分柔和。
两人之间虽然还隔着一个座位,但因为没有人的关系,说话倒也方便。原本因为四周静谧两人还压着嗓子交谈,渐渐人到齐了,周遭熙熙攘攘,两人也就没了禁忌。
夏安安说的少,几乎都是西亚一个人在说,虽然都是些诸如收束服的效用,立可妆以前没见过,衣服很漂亮之类没有营养的话题。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在紧张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耳边絮叨,确实能放松不少。
临近七点的时候,莫姨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类似旗袍的款式,只今次是白色光面绣红梅,素雅中又带着几分媚。
都已经将自己收拾利落的女孩儿们,见她进来,便一个个的都站起了身。
莫姨略略眯着那双上着浅棕色眼影的眼睛,目光在众女孩儿脸上扫了一圈,“恩,不错。”依旧是缓慢慵懒的语调。
“好了,跟我走。”这么说着莫姨转身便又要向外走,女孩儿们自然也往前跟,只是这步子没走上两步,莫姨又转过身,“对了,我再提醒你们一次,介于新兵会逃逸那件事,为了避免麻烦,后门在七点后关闭,十二点以后再次开启。”
关于时间限制的事,夏安安在来之前就已经听林响说过了,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就是觉得莫姨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双微眯起的眼似是盯着她。
夏安安思忖了片刻,后背便隐隐有些发寒,那天她离开夜娱比那女孩逃逸的时间还早,想来在逃逸事件之后莫姨应当以某种手段对于人数做了清点……所以被带到套房却过早被允许离开的她,在莫姨眼中或许比那个逃逸的女孩还要显眼。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夏安安一厢情愿的猜测,或许真的不过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察觉到夏安安的一样,西亚用胳膊肘搡了搡她,低声问。
夏安安抿着唇摇了摇头,向前望的双眼在这时触到一片光亮,惯性的眨了眨眼。
与迎新兵会时完全不同的气氛,此时的夜娱大堂,不再是暗黑,虽然谈不上敞亮,但也仅仅是在光亮中蒙上一层纱的效果。没有了刻意的营造的淫*靡,更像是颇具格调的高级休闲会所。
舒缓悠扬的音乐,错落有致摆放的金属桌椅,以低矮屏风隔成的走动小道,外围棕色的高靠背沙发,就连围在沙发中的桌子上也套着似皮的软垫。每张桌子的上方都有一盏垂挂而下的圆柱形吊灯,或攀着青绿色的藤蔓,或映着艳色的花朵……
一行人在大堂靠里的狭长吧台前停下,一个个乳白色的高脚椅立于深棕色的吧台前,夏安安默数一遍,刚好二十个。莫姨到此,仅看了她们一眼,未留只字片语便离开了。
“坐吧!要是有人点牌会有侍者过来带你过去的。”西亚颇熟门熟路的坐上了身后的高脚椅。
夏安安点了点头,也就势坐下,目光却不时搜罗这四周。
迎新兵会时用的舞台已经被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算小的屏幕,屏幕上一个个号码对应这一张张头像。
夏安安在屏幕上找了自己,右上靠中间的位置,那张照片应该是在迎新兵会时拍的,免冠照依稀能看到天青色连衣裙的领子。
“你渴不渴,安安?”西亚凑过头来问,“跟后面的调酒师说就可以,免费,随便喝,有种名字叫‘可可酒’的,还不错。”
西亚的话让夏安安的目光转到了身后,五个调酒师分散的站在吧台之后,就好似完全看不见正前方的女孩儿们一般,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你要不要?我帮你叫。”西亚又问。
夏安安摇了摇头,“我不渴。”
西亚颇遗憾的‘哦’了一声,随即冲着最近的调酒师要了一杯‘可可酒’。
大堂内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一些人了,夏安安能感觉到那些投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有些不适的动了动。高脚椅偏小的椅垫,几乎悬空的坐姿,原本就谈不上舒服,此时便更加坐如针毡了。
反观西亚,端着酒杯,不时的啜上一口,满脸的放松和闲适。
夏安安是疑惑的,女孩儿的态度已经不是用热情、开朗亦或是随意能解释的了,更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似是感觉到夏安安疑惑的目光,西亚将原本放远的视线转了回来,把*玩着手中喝空的酒杯,“我的话是不是很多?”
突兀的提问,让夏安安一愣,“没有。”
西亚抿着嘴笑,上挑的眼梢因为笑意有几分独具的妩媚,将酒杯放在吧台上,凑到夏安安面前:“其实我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说话了。”
夏安安看着她,没有提问,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怎么说呢?想法不同吧!我那个即使被鞭打还是一心一意想着要出去的硬气室友,对她来说跟我说话都会脏了她的嘴。”说这话的时候,西亚依旧在笑。
“原本我家的情况还算不错,至少我还读了十年书。只是爸妈去得早,留下我还有一双弟妹。我能有什么办法?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在一家地下‘夜吧’里唱歌,我也坚持过卖艺不卖!身,但是坚持在现实面前,那就是个笑话。好在我卖艺又卖!身后不久就轮上了米莱招女兵,要是再迟一些,说不定染上什么脏!病,到时想进来都进不来了。”西亚说到此处顿了顿,像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有什么不好?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比D区E区好上百倍。更何况来到这里的,我可以说,一半以上对于那件事都是不陌生的。我只不过没有用那种被逼!迫亦或者被残害的想法来折磨自己,坦然面对了而已。逃出去,回到E区或者D区就是圆满?还不如待在这里,努力当上女兵!”
一气说完,语调越到末尾越激进,西亚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