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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沙迦这个父亲,所得到的东西固然不可胜数,可他与蓝心失去的一切,又岂是金银富贵所能比拟。
“这件事我答应,浅离,以后在‘修心阁’内,我都这样唤你。”他轻轻松松承诺下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拜师墨染(七)
还有两件事呢。
“既然我是你的药童,还是皇上指派来的,以后你也不必给予我特别的对待,该使唤就使唤,不要客气呦。”浅离笑的好甜好甜,双手捧着柔嫩嫩的脸颊,期待的望着墨染。
失笑出声,对她的请求颇为意外,“这也算是那三件事里的呀?”
大力的点点头,“没错!”
养尊处优可学不到真本事,当药童,接触药草的机会就更多了,相信不出数年,她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奸笑不止。
浅离的目标是要把墨染一身本事,半点不落的全学过来。
她能吃苦,也不怕吃苦,有了机会,便要善加利用,绝对不浪费一丝一毫。
“这个视情况而定,暂且答应吧。”墨染没把话说的太死,他心里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把浅离当成一般的药童对待。
光是今日的救命之恩,已然让浅离成了他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这份责任,到死也要扛在肩上,不能轻易的舍弃。
该说第三件事了。
浅离灭了音。
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茶水,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兜绕了好大个圈子,她的目的全在第三个上,要是墨染不肯答应,她就直接去偷师,哼哼,反正已然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修心阁’,出了这个小院子就是太医院,她总有办法能得偿所愿。
拼命的给自己鼓气,浅离心中仍旧忐忑不安。
这话要怎么说出口,才不会显得突兀,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假如墨染真能答应,她以后可真是顺风顺水,万事不愁了。
拜师墨染(八)
问题是,拜师这种事,哪里有那么容易。
墨染会愿意把他赖以谋生的手段教给她吗?
浅离心里还真没底儿。
“那个。。。那个。。。”她现在可不是地位崇高的凤昭仪,冒然说出口,万一墨染恼火,拿扫帚把她赶出修心阁可怎么办?
到时候,她可真是要无家可归了。
偌大的皇宫,再无立足之地。
要不要说呢?要不要问呢?真是太难选择了。
“你说吧。”墨染的脸看不出表情,被银色面具挡去的大半边脸,深深的将情绪隐藏在黑暗之后。
金银双色的瞳孔,某种东西在流窜,只是太快,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这个。。。这个。。。”小浅离又开始玩手指头,纠缠在一块,几乎要扭断了似的。
“你想修习医术吗?”关于这位凤昭仪的‘事迹’,墨染着实听说不少。
她爱医成痴,把太医院里的老家伙们缠的没有办法,都躲着她走。
一听说要出诊的是这位娘娘,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爱去。
所以,墨染才试着往那方面猜,当他瞧见浅离因为他的一句话,陷入目瞪口呆,无法回神之后,心里已然了悟,自己怕是猜对了。
她果然是把心思动到了他的头上。
怪不得刚才又叫他喊名字,又希望多派给她工作的献殷勤。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吗?极度渴望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很乖很听话,直到得到满足为止。
收徒,短期之内,墨染没有这个计划,他都还在不断的探索学习过程中,哪里有精力和耐心去教导徒弟呢。
拜师墨染(九)
换成是别人怀了这个想法,墨染必定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可现在,想拜师的人是浅离,她才刚为了他失去了身份和地位,明明是位公主,却要留在小小的修心阁内,当一名药童。
本来都够委屈了,他怎舍得再给浅离添堵。
也罢,正愁着没法报答,既然她真的有心涉及医道,他就做她启蒙入门的引路人,又当如何。
思及此,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请你收下我吧,我会好好学,努力的学,绝不会给你丢脸。”浅离紧张兮兮,等候墨染的答复。
可对方始终沉默,金银双眸没有一丝波动,更加揪紧人心。
他会答应吗?
“对不起,浅离,收徒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呢。”
墨染语音一落,浅离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五官抽成一团,失望已极。
果然是不可以呦。
就连墨染也这么说。
“不过——”他拉长了声音,好笑的瞧着浅离因为这两个字,耳朵、眉梢、唇角、脸颊同时扬起,像只瞧见了青菜的小兔子,露出垂涎的表情,“虽然不能正式收徒,却不影响我教你一些药理知识,如果你不拘泥于那个可有可无的名分,墨染绝不会让你失望。”
换句话说,只要不拜师,她想学到的东西,一点也不会少。
浅离怎么真的会在乎师徒名分这些虚东西。
只要墨染肯教,她就忍不住要拍掌欢呼了。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她的心真要飞起来了。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墨染笑了笑,又叮嘱道,“在你学成之前,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最好让别人觉得,你只是修心阁的一名药童而已。”
拜师墨染(十)
入夜后,勤政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或许它一开始就是那个样子,清冷、孤独、华丽、不可靠近。
只是因为浅离这个闯入者,才有了短暂的嘈杂热闹,她一离开,一切又恢复成老样子,宫人们死气沉沉,各行其是,没一个能安慰北皇孤冷的心情。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王者的孤独,本来就不是寻常人能触摸到的。
浅离,小东西!!
沙迦攥紧酒杯,一口烈酒灌入腹中,火辣辣的热气瞬时淹没感官,带来一股股快意的情绪。
没有她,他一样是君临天下的皇帝,太阳也照样会从东方升起,阳光普照的地方,尽皆属于他统御,没有人可以撼动北皇泰山一般的身躯。
“皇上,该歇息了。”三更过去了很久,沙迦还是没有睡意,白日里的疲惫,全都堆积在脸上,眼眶边多日不见得灰黑色又笼罩上来。
这是凤昭仪被贬离开勤政殿的第七天。
沙迦,也足足七天没有睡的踏实。
本来睡眠就不大好,翻来覆去,无法阖眼。
醉酒、女人,这些过去在没有浅离时,惯常使用的催眠方法用了个遍,最后还是没有作用,即使勉强睡着了,也很快就会醒来。
怀里空了一块,若是不填补上,总觉得睡的不安稳踏实。
安福瞅着暗暗着急。
“皇上,凤昭仪的玉牒是不是要送去消了?”旨意已下,可北皇回来后就像是忘了这码事儿似的不再提起,安福也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处置罪妃浅离的玉牒,他可没胆子不经过沙迦同意,擅自叫人消了。
偷偷去浅离房间睡(一)
沙迦心里本来就烦。
安福偏偏挑这种时候跟他谈浅离的事儿。
于是浓眉厉眼,满面不耐,“为什么要送去消?”
为什么?为什么?
都已经夺了娘娘的昭仪之位,消了玉牒才是正常的程序吧。
沙迦反而来向安福来问为什么,这可叫老太监怎么答?
“留着吧!反正小东西迟早也得回来,消了又上很麻烦。”一言定论,沙迦显然不想再提,继续喝着他的闷酒,不过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是因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吗?
浅离总会知错,只要她到时候来认个错,让他能有个台阶,顺理成章的恢复她的地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对,小东西绝对会回来的。
再说,她毕竟是鲁国的鸾凤公主,只当是政治考虑,沙迦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帝王的心,比海底的针还难捉摸。
在他眼中压根没啥分量的鲁国,这会儿也成了安心的借口。
不过,可没人敢对此表达异议。
北皇的想法就是圣旨,对的要执行,错了也要当成对的去执行。
这就叫做君王的威严。
安福听完这番话,耳朵唰的竖起来。
皇上刚刚说,反正迟早也得回来?
他呆滞一会,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事情闹得那么大,凤昭仪当众顶撞皇上,犯了忌讳、才被贬都修心阁去当药童,可是现在,皇上又亲口说,她会回来。
玉牒也不让消,换句话说,凤昭仪的地位其实根本就没啥变化嘛。
偷偷去浅离房间睡(二)
安福人精似的,立即从只字片语中咂摸到了许多。
对凤昭仪的态度,有所改变。
北国的后宫,以沙迦意志为尊,他喜欢谁,宠谁,谁就是主子,需要多费心思的对待。
一路瞧着那长不大的鸾凤公主走来,皇上对她的特别,自然不必说。
如今,就连犯下大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