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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离惊恐的望着那每次都擦的她一嘴血的白布,“今天休息,不擦行不行?”一天被折磨三次,她的牙齿都被磨平了一层。
“公主不要任性,女孩子有一口雪白的贝齿才漂亮,不然进了皇宫,被人认出来你是冒牌的公主,那时。。。。”
“三百多颗脑袋和鲁国的安危就不保了,当然,也包括我的脑袋在内。”翻了个白眼,浅离想都不想的接口,一天被人叨念上百次,想不记得都难。
女官也不生气,淡淡道,“您知道就好。”。
呲起牙,浅离一副豁出去的视死如归样,“擦吧擦吧,随你们擦个高兴,这样总行了吧。”
。。。。。
周展每日都要来看浅离两次,往往是笑着来,哭笑不得的走,叹息几乎成了习惯。
市井长大的假浅离公主,怎么都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脱胎换骨的变为真的浅离公主,她们之间的差距,仿佛天空与大地,隔着一整片虚无的距离。
幸好近日来,在女官和众位宫娥的日夜纠正下,总算有几分形似了,前提是不动不说话。否则只要一张嘴,准露出破绽。
唯一令周展清醒的是,洗去污垢一身清爽的浅离容貌清秀靓丽,配上她不染尘埃的气质,倒还真有几分公主的模样。——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至少不会被人一搭眼就瞧出来是个冒牌货。
女官在傍晚吃饭的时候,比平日更加啰嗦不停,耳提面命的让浅离记住时刻牢记自己是个真公主,等明天进了宫,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点都要咬定了不松口,否则,这一行人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承欢甘露殿
浅离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往肚子里塞食物,跟这群人在一起,唯一不吃亏的就是肚子,最遭虐的就是耳朵,所以,每当女官说的凶,她便立即用食物来弥补这颗受伤的心。奇怪的是,这一次,女官没有像往常一样呵斥她不懂规矩,站在浅离的身旁,她擦擦湿润的眼眶,“公主,进了宫,我就不能陪着你了,凡事要小心,要机敏,不要随便相信皇宫里的人,她们无论长的多美,看起来多慈善,都是戴着面具做人的,千万不要轻易的就相信任何人,更不要把你的秘密随便的说出去。”
也许是感受到了女官的伤感,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众位宫娥除了有些啰嗦之外,却是对她也蛮不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伺候的无微不至,于是笑呵呵的安慰,“瞧你紧张的,放心吧,不就明天一天吗?我会好好的表演,不让他们看出来的,你和那三百颗侍卫的脑袋、鲁国人民的安危,当然还有我自己的小命,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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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欣慰的点点头,望着浅离毫无担忧的模样,也只能心里叹气。可怜的孩子,被他们找来顶替公主的身份,去北国的王宫中承受那未知命运的女孩,原本她是可以再民间恣意成长,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些,也总算是自由自在的。
可惜,从今以后,这些日子将离她远去。后天,她也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跟随他们,一起离开北国。
虽然名义上,北国迎进皇宫的是鲁国的鸾凤公主浅离,帝君沙迦却不打算给她应有的排场,一顶小轿,十几个宫人,从侧门无声无息的把浅离接进皇宫,甚至在没有赐予她任何封赏的情况下,就把她送到了甘露殿——皇帝宠幸宫妃的地方。
暗香
前来服侍的宫娥并没有料想到今日送来的鲁国鸾凤公主浅离竟然是一个还完全没有开始发育的小女娃,相顾无言的看看。
这样的孩子,可以侍寝吗?
“公主殿下,请您问芳龄几何?”终于有快嘴的宫女抑制不住,在帮浅离沐浴更衣之时轻声问。
脑中牢记周展和女官的教诲,浅离不慌不忙的笑答,“十六岁了呀。”
立即有宫娥惊讶接口,“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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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离装模作样的嘴角向下撇,自然弯曲上翘的细密睫毛挡住了她狡黠的眼神,用无可奈何又有些强忍着悲伤的语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十岁以后,这身子就再也没有长大过,父皇为我遍请名医,却无人能诊断出所患何病,于是大家都安慰我,或许只是发育的迟缓些,过几年也就好了。”
没有人再说话,宫娥们沉默的用花瓣碾碎混合在粉团中制作的香团子,在浅离肉呼呼软绵绵的小身子上揉搓,直到她的皮肤泛出自然地光晕,还留下了淡淡的花香,不靠近绝对闻不出来,但是如果男女亲热之时,就可以在耳鬓厮磨之中分享品味这一抹残留在肌肤上的暗香。
宫娥们虽如往日般做的一丝不苟,却着实怀疑,这样的努力会不会起到应有的作用,像鸾凤公主这样毫无吸引力的平板身子,陛下真的会有兴趣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该做的还是要按部就班的完成,终于在擦干了浅离的一头长发后,浅离像粽子似的被缠在红绸之中,由四个孔武有力的太监高高举过头顶,一路举到甘露殿那张巨大的龙床上,死鱼似的扔下。
被人出卖了
“喂,你们把我捆住干什么?喂,你们怎么走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喂喂喂!!!”
没人搭理他,就仿佛没听见似的,四个太监鱼贯而行,踩着整齐的小碎步退出宫门,哐啷一声关门的轻响,震的浅离一哆嗦。
她有一种非常不好预感,好像,她是被人出卖了,周展和女官合力导演了这场戏,用几十两银子把她给骗到了这里,像只待宰的肥鱼似的洗刷干净,然后。。。等待某人大快朵颐,几口将她吞入腹中。
人呢?怎么没有人了?刚才还有那么多帮她洗澡,还望大水池里撒花瓣的好看宫娥不知道都藏到哪里去了,偌大的甘露殿,透着不真实的华丽,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令浅离不自然的轻轻抖动着。,
“皇上驾到!!!”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捏着脖子尖声喊,骇的浅离嫩白的皮肤上立即密部了一层鸡皮疙瘩,连脚踝和手腕都不能幸免。
浅离慌忙闭上眼装睡,她自是知道什么是皇上,据说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人,所有的人都得听他的,是连城主大人见了都要屈膝跪拜的大人物。周展和女官曾对她耳提面命,进宫见了皇上,要恭顺,要安静,能不说话就尽量闭嘴,免得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甚至用错了某个词。召来杀身之祸。
浅离当时正忙着消灭桌子上的食物,那些啰嗦累赘的警告左耳听右耳出,留下的只有对皇帝的恐惧感,细节是半点都没记住。她知道这次接下的买卖是进宫骗皇帝,只要让他相信她是真的鸾凤公主浅离,把真公主恶意逃跑的事儿给糊弄过去,就算完成了任务。
乳臭未干
至于完成任务以后该做什么,周展和女官都没对她说过,该死的,她竟然也忘记去问一问。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她却还被像死鱼似的裹紧在这红绸之中不得动弹,防身用的利器在进宫前被周展一股脑的收了去,现在她光溜溜的连件衣服都没穿,而那个令她害怕的“大人物”已经来到她身边。
许久,一边安静,皇上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他就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傲然俯视,那目光中仿佛有针,扎的浅离浑身不自在,她现在倒是懊恼为什么这红绸不连她的脑袋一起都包起来,解去这种令人不自在的探寻。
忽然,头上的男人笑了,初时浅笑,一发不可收拾,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他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单手顶着小腹,笑的直抹眼泪。,
“喂,有什么好笑的?”还是忍耐不住,浅离忘记了装睡,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大声问。
用侧背对着她的皇帝缓缓的转过头,深邃漆黑的冰眸与浅离对上,“你就是那鲁国给朕送来的鸾凤公主?”
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浅离。”
本来强忍回去的笑意又被小女娃的一句话给勾出来,朗声大笑老半天,皇上才道,“传闻鸾凤公主绝色倾城,虽然才十六岁已艳名远传,难倒是朕眼花了,怎么居然在这龙床之上看到了一个十六岁却还带着乳臭的小娃娃?”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他都没有靠近她,怎么闻得到她身上有臭味?再说,这一路之上,女官天天都让人给她洗澡,那些个陈年的污垢早就洗刷的一干二净,就在刚才,她还在洒满花瓣的水池里泡了老半天呢,那些个宫娥没没命的给她搓着,到现在,她还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花香。
鸾凤公主,闺名浅离
可是,他竟然说她臭!她明明干净的要命!!
“你胡说,我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