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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事宁人,咱们也就放了他家的人,现在先关着吧,等他表明意思再说。”
“可惜侯爷不肯让他进门,只说是他家少爷拐骗了五姑娘,若不给个合理的处置,侯爷要参奏他。”
如瑾又咽了一口粥,轻轻笑道:“侯爷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去,他要是真参奏了才好,将家里丑事摆给那位看,那位觉得他越荒唐无能,咱们家越是安全。”
碧桃不放心:“万一丁侍郎被侯爷勾出了火气,也要将事情往明里捅,闹起来吃亏的可是五姑娘和咱们府呀,这种事人家顶多说那丁三少风流,五姑娘可就是不顾廉耻了,五姑娘怎么样奴婢都不管,但她带累了姑娘您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莫担心,休说我不怕这个,主要是事情不会是那个样子,丁侍郎不会闹大的。”如瑾闭门养了一会神,又开始吃粥。
碧桃担忧的追问原因,如瑾笑笑没说话。蓝泽不让丁侍郎进府,最着急的可不是丁侍郎,自会有人过来。而丁侍郎此人能一路见缝插针挤到户部高位,自然不会随便得罪别人,即便那人是处境有些尴尬的蓝泽。如瑾已经能预感到事情的结局了。
退一步来说,即便事情最终与她所想大相径庭,即便真的带累了自己的名声,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前世那样的污名她都背过,眼前这点子事,都不值得她动心思。
大夫进府来看了诊,开了治疗风寒的方子,飞云见如瑾身子虚但精神还好,也就回去秦氏那边复命了,只说如瑾昨日累着了,今天想赖床多睡会,秦氏不疑有他,叮嘱厨房按时给女儿送饭菜。
如瑾用了食物和汤药,躺着闭目养神,和丫鬟一句两句的闲聊。这日下午如瑾的烧便退了,用过晚饭精神更好了许多。这一场病她自知大半起于忧思,因此日里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调整着心情,连带着病也好得快。
晚饭过后不久,大概是衙门里家里都妥当了,丁侍郎又到蓝府登门拜访,蓝泽依旧是不见客,只让吕管事去门口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消息传进如瑾这里,碧桃嘟囔道:“侯爷还要冷着人家到什么时辰,姑娘总是说虽然咱们家身份似乎高些,但根本不能和实际掌权任职的官吏相比,侯爷怎么就不明白呢,让人家侍郎老爷连番吃闭门羹,日后对咱们家没好处不说,眼前这事摆明了女方吃亏,人家好言登门跟你赔礼,你还不赶紧坐下来商量善后,非得逼着人家把事情闹大怎地。”
如瑾笑道:“你莫急,且等着看吧。”
丁侍郎那边被撵走不久,到了掌灯时分,蓝府门外又来了一辆马车。门房上的人上前询问,就听车边跟着的婆子道:“五姑奶奶回府,还不快些开门迎接。”
门房仆役想了半日也没明白五姑奶奶是谁,还是领头的机灵,回想起昨日丁家婆子在府里散播的话,撒腿就进去禀报了吕管事。待到消息传到蓝泽那里,气得他当场就摔了一个平日十分喜爱的玉镇纸。
“孽畜!还敢腆着脸回来,还敢自称姑奶奶!把她给我捆进来,侯爷我要亲自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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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归家待嫁
蓝泽暴跳着骂人,吕管事是个老成惯了的,心知丁侍郎那边还不知什么情势,蓝如琳明目张胆的登门,听说所乘马车十分华丽,身后有所倚仗也说不定,因此朝下头仆役使个眼色,仆役便匆匆去外头开了门迎进蓝如琳的马车来。
到得蓝泽书房所在的院子,跟车婆子们遣散了院中小厮仆役,这才将主子请下车。蓝如琳一身绯红衣裙裹在大红鸾雀鹤氅里,一团火似的,背脊挺得笔直,微扬下巴站在车边先扫视一圈,见院子里小桥回廊布置的精美,比青州蓝府华丽多倍,连屋檐下挂的羊角大灯都有尺余长,本是含笑的眼底便染上一抹恨恨之色。
“人呢!怎么还不给本侯捆进来!”
屋子里传出蓝泽的喝骂,蓝如琳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似是屋檐下垂坠的冰凌。她扶了香蕊的手快步走进屋中,绣了金丝的裙裾翻涌如急流。
“几月不见,蓝侯爷威风一如往日,气色却差了许多,想是脾气发得太大累坏了身子?”她含怒进屋,一见蓝泽额角贴着阵痛膏药,模样滑稽得很,立刻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也不行礼,只笑眯眯站在那里聊天。
蓝泽多日不见三女儿,乍看锦衣辉煌走进来的人,几乎没认出来。盯着她瞧了半日,才从花团锦簇的衣料中分辨出女儿涂脂抹粉的脸来,只觉那些胭脂涂得刺目,当下抖着手指向她气恨恨开口:“孽畜!孽畜!不知廉耻!丢尽了蓝家的脸面,真是万死不能赎其咎!”
蓝如琳柳眉一扬:“我是孽畜,侯爷是什么东西?女儿不知廉耻,还要多谢您教养得好。”
“你……”蓝泽从书案后头绕出来就要上前动手,跟着蓝如琳进来的两个婆子立刻挡在前头,将主子护住。
蓝如琳用眼角冷睨着父亲,说道:“这次登贵府的门不为别的,就是告诉您一声,那个什么劳什子县令的婚事您务必想法子给我退了,庚帖记得要回来,然后丁侍郎府上若是要娶我进门,劳烦您答应下来。”
“放屁!混账!”蓝泽一急顾不得侯爵体面,连村话都骂出来了,隔了婆子哆哆嗦嗦指着女儿瞪眼,“赶紧给我回青州待嫁去,明年如期嫁进赵县令家当儿媳妇,敢说半个不字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你休想再出家门半步!”
“家门?哪里是我的家,我竟不知道了。是那个禁足了我生母的青州襄国侯府么,还是这连门都没打算让我进的晋王府?蓝侯爷休要再提什么家门亲族,您要是真将我当女儿,也不会给我允下那样一门亲事,连您那心肠歹毒的好侄女都进了王府,我这亲生的却要侍奉七品小吏的白身儿子,为什么我要乖乖听您的安排,你既不拿我当女儿,也别怪我不将您当父亲!”
她上前两步直视着蓝泽,杏眼瞪得溜圆,“赵县令家的婚事侯爷唯有退掉,我已经是丁家的人,莫说打断我的腿,就算是死,也休想让我嫁进那样的人家。若是侯爷硬逼我嫁过去,说不得,我只好舍了自己的脸面,将千里私奔的事情说上一说,让世人看看您的笑话了。到时赵家要不要我这媳妇还当另说,侯爷也名满天下了。”
蓝如琳一通话连珠炮似的说出去,一时将蓝泽气得发愣。在刘姨娘事发前,蓝如琳一直是娇憨天真的小女孩模样,活泼爱闹,哪里有过这般刻毒厉害的时候,要不是蓝泽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他差点要以为是什么恶鬼缠上了女儿,才导致她失了本性。
“你……你……”
“蓝侯爷,丁侍郎连番上门被您拒之门外,也不知您打的什么主意。实话告诉您,夫君待我至厚,已说服父母要纳我进门,丁侍郎就是和您商量此事的。您要是一直不见他,阻了我的好姻缘,别怪我鱼死网破,先将事情在京都闹一个满城风雨。”
“你!”蓝泽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
“哎,侯爷!侯爷!”吕管事一直垂着脑袋在墙边站着,父女两个口角他只不插言,此时方才冲上去扶住蓝泽,一连声吆喝下人进来救人。
蓝如琳冷哼一声也不避开,待众人又掐人中又揉胸口的将蓝泽救过来,扶到长榻上躺了,她站在当地冷冷看着脸色苍白说不出话的生父,说道:“侯爷不要意气用事,好好权衡这件事的利弊,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出让我满意的决定。到时候咱们父慈女孝,我蓝如琳过了好日子,也会将您当恩人对待,只当之前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摇动腰肢慢慢走出了书房,登车坐好,带着一众下人乌泱泱的涌出去了。蓝泽半卧在长榻上,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抬手抽了榻边小厮一个巴掌:“废物,怎么不拦住她,怎么不拦住她,不许让她出这个门再给我丢脸,锁起来,锁起来!”
小厮一骨碌爬起来不住磕头求饶,吕管事离开长榻远远的以免被波及,叹气道:“侯爷息怒,五姑娘带的人太多,还有十多个膀圆腰粗的打手,咱们想拦也拦不住啊。”那阵势分明就是怕被拦在这里。
“护院呢,护院都死哪里去了?”
吕管事白花花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