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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台在他们一派闲说中渐渐静下来,橘诺嫦棣二位公主面色铁青,座下的臣子们低头互换着眼色,良久,倒是面露玩味的上君打破沉默,向息泽道:“这么说,那护魂草,你不是取给橘诺的?”
凤九头一大,倒是忘了这一茬。
这么说,几日未见息泽,他高山涉险,却是为自己去护魂草去了,自己真是何德何能,累他如此惦记,就算有个夫妻名分在,他不得不扛一个责任,但做到这个地步他也实在太过敬业,真是值得学习……
凤九脑中胡乱想着,眼中胡乱瞧着,见息泽瞅了一眼橘诺,目光重转回主座,面上神色却极为莫名地道:“若不是为了阿兰若,始空山路途遥远山势又险峻,我为何要去跑一趟?”想了一想,又道:“君后确邀我诊看过一段大公主的病情,依我看大公主已没有什么,无须我诊看了,倒是阿兰若,不看着我就不大放心。“
凤九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你……胡说的吧?你前一段明明跟我挺生分的,你……吃错药了吧?”
息泽侧身帮她拍背顺气,拍了好一会儿,方缓缓道:“哦,那是因为我难得下山一趟到宫里,你却没有来找我。”
凤九没有想通这个逻辑,本能拎着他话中一个错处道:“明明是你没有来找我好吧?”
息泽眉间的微蹙一闪而过,这个问题该怎么答,他想了片刻,诚恳地胡说道:“我来找你了,只是你见到我却像没有见到,整日只同你师父在一处,所以我故意不理你,其实是因为在吃醋。”
苏陌叶反应快,赶紧摊手道:“神君可不能冤枉我……”
凤九却是目瞪口呆得没有话说。
息泽又说了什么,苏陌叶又说了什么,上君又说了什么,因为凤九的脑子已被气得有些糊涂,全然没有注意,连晚宴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晓得,回过神来时,风台上唯剩下她同苏陌叶二人。
河风一阵凉似一阵,凤九颤颤巍巍向苏陌叶道:“陌少,你觉不觉得今日这个息泽有些……有些……哎我也说不好,总觉得……”
苏陌叶却笑了一笑,接着她的话头道:“是否让你觉得有些熟?”
熟?苏陌叶一个提点,令凤九恍然。息泽神君某些时候,其实……同东华帝君倒有些相类。她挠着头下风台,心道若是东华帝君有幸至此,定要引息泽神君为平生知己,届时怕连宋君也需得让出帝君知己这一宝座了罢。倘若帝君喝个小酒下个小棋不再找连宋君,连宋君不是会很寂寞吗,不会哭吧?呃,不对,连宋还可以去找苏陌叶。看来没有女人,他们也过得很和谐嘛……
02
归卧已是亥时末刻,许是护魂草之故,凤九一夜安睡,第二日晨起,却发现床前新设了一榻,隐有乱相。招茶茶来问,道息泽神君昨夜在此小卧一宿,天未明已起床至厨中,似乎正同几个小厨学熬粥。?
凤九一个没稳住,直直从床上跌下来,茶茶羞涩道:“殿下可是恼神君既已入了殿下小仓,殿下自由枕席,他却为何另行设榻?”脸红到,“茶茶原本亦有此一问,后来才明白,乃是神君体贴殿下身子尚未大好,方另设床榻。未与殿下一床,却并非神君不愿同殿下圆那
个……房~~”
凤九跌在床底下,脑门上一排冷汗,颤抖道:“你、你先拉我一把。”
圆房。圆房之事,凤九不懂,她没谱的娘亲和姑姑也并未教过她,但她隐约晓得,这桩事极其可怕。息泽到底在想什么,这简直无可预测,为今之计,怕是唯有找万能的陌少商量商量对策。
不过,找陌少,也须填饱肚子,纵万事当头,吃饭最大。但今日陌少知情知趣得过头,她方梳洗毕,饭还未摆上桌,陌少已出现在她舱中,眉眼中浅含笑意:“一大早在我房中留书让我过来,所为何事?且邀我到你房中秘谈,也不怕息泽神君喝醋?”
斯情斯景,让凤九晃了晃头。
片刻前她还神清气爽着要吃肉粥,却不知为何,自见到苏陌叶推门而入,脑子就隐约开始发昏。
模糊间听陌少说什么房中留书。
她并未在他房中留过什么书,更未让他到她房中来。
但此时她瞧着他,只觉得眼前斯人眉眼俱好,正是千年万年来三清境中红尘路上苦苦所求,她费了那么多的力气想要得到。瞧着凤九一动不动凝视自己,眼中慢慢生出别样神采,苏陌叶笑意渐敛,刚问出一句:“你怎么了?”少女已欺身扑了上来,牢牢抱住他,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即便是假的,却是阿兰若的脸,阿兰若的身体,阿兰若倾身在他耳畔的兰泽气息。
主船之上,嫦棣袖着手坐在橘诺对面,心中急躁,第五遍向橘诺道:“姊姊,时辰差不多了吧?”?
橘诺抬手,不疾不徐倒一壶热茶,撇她一眼道:“急什么,这种事譬如烹茶,要正适宜的火候,烹正适宜的时辰,或早或晚,皆不见其效,要的就是这‘正适宜’三个字。” 嫦棣哼一声站起来:“好不容易以水为媒令他二人中了相思引之术,我急一些又有什么,也不知息泽大人近日为何会对阿兰若另眼相看。我已迫不及待,他若瞧见这位另眼相待之人与他人的缠绵之态,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冷笑一声,“倒是阿兰若,背夫私通之罪坐定,莫说父君原本便不大喜欢她,便是宠在心尖,这种大罪之下,也不会再姑息了罢。”?
橘诺悠然将茶具放回原位:“那是自然,要想将她打入谷底永不能翻身,陷入必死之地,此方干净利落之法。”起身含笑道,“差不多到时候了,昨夜她扫我们颜面的时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今日,只我们两人前去又怎么够。”?
推门而出,思行河上正是白浪滚滚。
小画舫外白日青天,小画舫内鸳帐高悬,为了挡风,茶茶早几日前便将床帐子换的忒厚,帐子放下来,晨起的些微亮光一应隔在了外头。
床帏略显凌乱,青年衣衫不整地躺卧在枕席之上,少女身上仅着一条薄似轻纱的贴身长裙,香肩半露,扣住青年双手,眼神迷离地半俯在青年的身上,幼白的脚踝裸出,同青年缠在一起。
帐中春光,岂“香艳”二字了得。
凤九昏忙地望着身下的青年,着实迷惑,此时此刻,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下一步,又要做些什么?
身下的人倒是很沉静,目光移到她面上逗留了片刻,像在沉思什么:“拖到床上,剥衣服,推倒,压上来。”
凤九不解。青年凝目看着她:“这四步做的倒熟。”似叹息道,“但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哪里学来的?
一向威仪的青年竟被自己压在身下,还这样叹息,凤九感到稀奇。他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像是寒夜里柔和的星辉,又冷,又暖和。
她低头亲上青年的眼睛,感到他的睫毛一颤,这也很有趣。
她唇齿间含糊地回他:“看书啊,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里边什么都有。”
青年声音极低,不靠近贴着他几乎就不能听清:“那书里有没有告诉你,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离开他一些,将他的脸看清,点了点头:“有的。”很多事,她依然想不清楚,既然想不清楚,就懒得想清楚了,只是本能地想更加亲近身下的青年,她郑重地道:“ 下一步,要把灯灭了,然后,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抬身疑惑地道,“但灯在哪儿呢?”
青年依然保持着被她缚住双手任她鱼肉的姿势,凝视着她,良久才道:“我觉得你看的那本书,删减了一些东西。”
凤九嘴上嘟囔着:“是姑姑给我的书,才不会删减什么东西。”一边自顾自寻找床上有没有灯,但想了想又觉得即便是姑姑给的书说不准也有残本,好奇地道:“那你说删减了什么东西?”
青年的目光却有些深幽:“现在不能告诉你。”
凤九眼中映入青年说话时略起伏的喉结,他这些地方,她从没有认真注意过,因为从未贴的这样近。或许过去其实有这样靠近的时候,只是胆子没有今日这样大。
她对书本中删减了什么已然不感兴趣,含糊地支吾了一声算是回应,放开压住青年的一只手,转而移向他的衣襟,将一向扣合得严谨的襟口打开。她的手顿了一顿,青年敞开的衣襟处,露出一段漂亮的锁骨,她眼睛亮了一亮。
青年丝毫没有反抗,淡然地任她施为。她凑过去用手细细抚摸,摸了一阵,颇为羡慕地赞叹:“锁骨唉,我就没有。”遗憾地道,“我小的时候,有一年许愿就是许的要一副漂亮的锁骨,结果一直没有长出来。我娘亲说因为我长得比较圆,就把锁骨挡住了,其实本来是有的。”边说边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