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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姐…………。”喜翠不曾见过苏水潋如此肃然冷凝的语调与表情,顿时有些发愣。
“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夫妻之道,贵在知心。你嫁了人,用心休会,自会知晓……”苏水潋回过神,微笑着揉了揉喜翠梳着尚是少女髻的头顶。
“水潋姐,我不是小孩子……”喜翠红晕飞上两颊,对于苏水潋言辞举措间浑然将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有些气闷。
听她老子娘说,她苏水潋也不过才十五岁。比自己还小上一岁呢。难道嫁了人之后,就是大人了?未出嫁的就是小孩子嘛!真是的!
莫怪乎在尚不知情的时候,被自己老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误导下,口口声声地让自己喊对方为“水潋姐””哦,后来知晓了苏水潋的年纪,真当别扭死了啦。不过,横竖都喊了几个月了,也不在乎继续喊下去。至少,跟着她提高了绣工、活泛了绣法,没被老娘追着逼自己喊人家为“师傅。”就不错了。所以,“姐。”就“姐。”吧!喜翠非常阿莎力地自我安慰。
“哦,抱歉。我忘了……”苏水潋笑盈盈地吐了吐舌头。不是忘了喜翠的年纪,而是忘了她自己,如今也只是个十五岁芳龄的女子罢了。
058 不成文的规定
“水潋姐,那我先回家了哦。”喜翠瞟到厨房门口一闪而过的林司曜的身影,心知他们必定快要开饭了。也就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几枚枯叶。向苏水潋告辞。
“不留下吃顿便饭吗?”苏水潋笑着留她,“今天中午阿曜做了卤蹄子哦。”想到那只被闷炖在锅里的猪蹄子,苏水潋就忍不住扬起唇角轻笑。
这是今早上田婶特意送来的。她娘家前阵子宰了一只母猪,分了她一只后腿。
林司曜是大宝的师傅,田大富夫妇早就思付着要送份丰厚的酬礼给林司曜了。故而,一大早,田婶就提着整只猪后腿来苏水潋家送年礼了。
苏水潋两人见状,执意不肯收。
苏水潋是觉得,这只价值不少银两的后腿,搁在田家,可以省却他们个把月的菜金呢。
而林司曜则没想那么多,纯脆是因为苏水潋不愿,那他就不收。
互于人情世故,抱歉,他以前的职业没有机会让他习惯。
最终,田婶也不再来回推辞客气,主动提着后腿,来到厨房,拿过菜刀,“咔嚓“咔嚓“几声,就将整只猪后腿利落地砍成了两段。
“闺女,我也不同你们客气了。这样,你们自个儿挑一段。一段是无论如何要收下的。否则,就算我提着它原样回去,你田叔还不得把我给灭了。”田婶持着菜刀,挥了挥手,示意苏水潋与林司曜两人赶紧挑一段。
为避免他们客气而刻意选小的一段,田婶特地将这只后腿均匀地分成了两半,带蹄子的一段修长而壮硕。上段肉多少骨的,则粗粗短短。从分量上而言,田婶的眼力非常之精确。
拗不过田婶的坚持,于是乎,苏水潋做主,选了那段带蹄子的后腿肉。许久没吃卤猪蹄”她还确实有些馋了呢。
林司曜好笑地看她难得垂涎的模样”
问田婶要了卤猪蹄的做法,将猪蹄洗、切块、掉烫后,在下了猪油的热锅里爆扁了录好的蒜粒,并依次加入生姜、苗香、白奈、挂皮、陈皮、花撤、少许干红椒、香叶、霍香、丁香、砂糖、酱油、盐巴、料酒等十来种香料和调味料,放入适量的水,再放入掉过水的猪蹄,先用大火煮开,然后文火闷炖。整整一个上午,林司耀择洗完蔬菜后,就安心守在厨房看火候了。
“不了”我觉得与阿曜哥一起吃饭太有压力了。哈哈哈…“……喜翠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与苏水潋一道往主屋走去。
苏水潋闻言,只觉好笑。也就不再强留她。穿过堂屋,搁下手里揍着的黑熊皮垫,送喜翠出了院子。
“水潋姐,你真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喜翠迈出院门的刹那,再度不死心地回头朝苏水潋确认。她真的不希望那八两银子不经考虑就被抹杀了呀。
苏水潋摇摇头,“不了,时间上太赶了。绣活,我想等出了年再接。”年前还要准备好此物什呢。不仅衣物鞋袜,还有年底前祭祀用的拉拉杂杂的物品。
喜翠不舍地点点头”“好吧,那我明日去城里就替你回绝了?”
“好。”苏水潋含着笑点点头,挥手目送喜翠离开。
“阿曜,来,试试看合不合身?”苏水潋抖了抖刚缝好的加厚中衣,出了堂屋南门,向已收起又晒子一天的鱼干、虾干正朝主屋走来的林司曜唤道。
林司耀笑着点点头。加快脚下的步伐。将手上拎着的两只盛满野味干货的藤箩收在了厨房储物柜顶层,以免狼崽偷食。随后洗净双手来到堂屋。
“这么快?”林司耀含笑问道。似是昨日刚起的头,今天就做好了?
“天冷,你又不肯加棉褛外衣。”苏水潋嘴上抱怨着,手上则主动帮林司耀脱去了单层外衫,穿上这件新做的夹层中衣,系上衣带。
“很合身。”林司曜低头在她唇角偷了个吻,“谢谢!“他含笑低语。
“谁说夫妻之间无需致谢的?”苏水潋眼波轻转,似是嗔怒地横了他一眼。然而脸上飞起的红霞,出卖了她其实只是害羞来着。
“我只是谢谢你嫁了我为妻。”林司曜低沉的嗓音柔柔地传至她耳里,不由得烫红了她的耳脖子。
“行了,将外衫套上吧。”苏水潋替他着上外衫。心底则甜滋滋地冒着泡。他,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了呢。
“晚上想吃什么?葱油蝙鱼怎么样?”林司曜挽起袖摆,准备去厨房张罗晚餐。
这段时日以来,他的厨芒长进了不少。由原先那几道无师自通的烧烤、爆炒类菜肴”增多到数十种做法不一、口味各异的炖、蒸、煎、炒、炸等多色菜式。不得不说:厨夫也是一门需要花大量精力、体力下去方能大成的职业。
不过,若是做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吃,他甘之如怡。
“好。”苏水潋完全没有意见。她素来喜欢吃鱼。只是以前因鱼骨难挑,不怎么愿意吃。如今,林司曜总有法子,将鱼骨剔地干干净净的,仿佛他做出来的鱼,是没有骨头似的。
更何况,养在大水缸里的鱼都快要满出来了。
几天前,田大宝又心血来潮地抱着渣网跑来捕鱼,说是要学师傅将鱼儿脆清了晒成干,以备在寒冬腊月里也能尝到鱼鲜。
于是,林司曜带着他专程去了河道西首的上游,捕捞了三天,网到了十来大木桶的鱼获。
当然,其中除了各种品种、大小不一的鱼儿外,还网到了好几斤河虾、二十来只几乎肥得流油的河蟹,甚至还有一只三斤多重的老鳖、五六条斤把左右的大黄鳞………,总之,收获不可谓不丰。
末了,田大宝只拿走了三大桶杂鱼,打算拎回家让他老子娘晒成鱼干。
其余的,则统统留给了林司曜。还嚷嚷着说是孝敬师傅师娘的。惹得苏水潋一阵好笑。
家里虽然有只养鱼的大水缸,但是也经不起这么多鱼儿一同放养下去呀。
于是,林司曜又剔出了一半相对又小又瘦的杂鱼,洗净后直接晾晒成淡鱼干。因为咸鱼干之前已经晒了不少了。应该说,之前两次捕捞来的几大桶杂鱼基本都晒成了咸鱼干。
至于那些河虾除了用大葱爆炒了几大盘子,分送给劳家、田家后,自家也尝了两顿美味的鲜虾大餐。其余还有两三斤,都用盐水煮熟浸泡入味了,晒成熟虾干。以便日后在炖汤时,可以丢下凡只调调鲜味。
肥溜溜的二十来只大河蟹,自己留了八只养在木桶里,准备隔几天尝两只。其余的都让大宝带回了家,他们家连老同少的,一共有六口人每人也能分到两只尝尝鲜。
至于那几条大黄鳞和唯一的老鳖,则被林司耀单独养在了木盆里,打算留待大年三十祭祀用。
好歹也是搬入繁花镇后的第一个大年,总得备些上好的吃食祭拜祖宗菩萨吧。
虽然,林司曜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些祖宗大人。他也只是听劳婶唠叨起这些才搞明白所谓的祭祀。
劳婶之所以找他叨絮关于祭祀一事,一来是林司曜揽着厨房活计,找苏水潋说这些还不如找林司曜来得明白。二则无非是想提醒他早做准备。因为,越到年底,祭祀需要的各种物什,要价也越昂贵。
林司耀想着苏水潋应该是从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家千金对祭祀一事应该比较看重。于是,在这件事上留了心。凡是遇到祭祀需要的物什包括吃的用的摆设的,统统都提前备下。
而苏水潋则因为看到林司曜在主动准备这些事,还道是他懂,且需要祭祀。也由着他安排。并且,也主动留意起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