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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没靠岸呢,别那么着急推人入水,小心船翻了,都跑不了。
等到上岸,我不跟你们抢,我带着我媳妇儿孩子跑路,我一跑五百年,我气死你们。
“林大当家真是严重了,我们起事就在今冬,第一场雪的时候。”有只狐狸露了面,林少伟一惊,这不是游会之中曾打过交道的某位老爷?
那时他一心拉客,都没料想到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上次游会,看到林当家的和苏家女儿真是伉俪情深,可是林当家的,当初苏家把女儿嫁过来说不准也是个打入林府的间隙,现在事成在即,也请林当家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私情坏了火种大业——”
我靠。
该来的果真还是来了。
这是狐狸的意思,还是兔子的意思?这一个走兽丛林,食肉食草都分不清,都变异了。
林子茂半响说,“其实我一直在为林家打算,三番五次出手想要把大嫂,哦,也就是苏家的人从林家摘走,可惜啊——你当断不断,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那意思就是说,来日兔爷得势,苏家蹦了,苏子完蛋了,林家也要受到牵连。
“我会记得林家的功劳的,放心。”林子茂别有深意的说,“尤其是起事前最后这两个月,大哥,全看你怎么做了——”
林少伟环视一周,林子茂为了好名声不能动林家,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不能动林家,可是他已经对林家对他不信任了——
来日可封个挂名侯爵,今日不可共打天下,他就是个废棋。
他还有的选择么?
不配合,苏子,甚至林家大院都会一起完蛋。
“我明白了,这两个月,我陪茂弟在京‘备考’。”
“那好,来人,把那四个随从都杀了。”
林少伟愣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股气血涌上喉咙。
这已经不是个人斗志斗勇的时候了,这是一场见血封喉真刀真枪的混战。
林少伟,被软禁了。
决斗
“我接到消息,京城不太安静,很多地方都开始有动静了。”薛潜掏出油纸包,“杨妈妈已经确认过这的确就是当年包着毒器的油纸包,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这很危险。”
“你是说,对方已经解开了毒器的秘密,要大白天下开始反攻了么?”
薛潜点点头,“所以我们也要着手准备了。”
“准备什么?”苏晓警觉的看看薛潜,薛潜看着她,“你说呢?”
“不可以!”苏晓忽的站了起来,“火种还没有找到,林家还有利用价值——”
“真的么?”薛潜玩味的说,“到了这个关头,只要确保火种在林家,那就把林家上上下下都铲除了吧——上面也是这个意思。”
“上面明明答应我要把损伤降到最低。”
“那时他们还天真的相信你可以在敌人起事前解决了这一切——可实际上,你没有。”
“我已经有了新的线索,”苏晓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薛潜看了看她,“这是什么?”
“这是若伊屋子那盆盆栽的驱虫药,很特别。”苏晓说,“盆栽突然换了主人,生了病,我去调查过了,这种病的药方也是京城传过了的,从前没有,是一个人带过来让他们配的。”
“是谁?”
“盆栽的主人,找到的火种的最后一道关卡。”苏晓将纸包收好,“不过恕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一次,我不能有任何失误。”
否则,赔上的是林家上下的性命。
还有苏子。
“那好,我就再等你三天,三天之后,要么交出火种,要么我就会在贡品上做点文章,以大不敬的罪名灭了林家——”
苏晓看了薛潜一眼,“你也就只有这点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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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伟走了一个月杳无音信,苏子是越来越不安了。
林老太太倒是没有觉察出这暴风雨前的阴霾,开始为入冬做准备,宅子里依旧过着小日子,每每苏子提出要上京去看看,老太太都是一幅责怪她没出息的样子:
——男人么,总要到外面闯闯,林家刚升了御商,难免京城有些来来往往的,你就不要管得太多了。
其实老太太的如意算盘苏子知道,她不过是误以为儿子此番上京乐不思蜀是有了新人,巴不得儿子再带回个京城的大小姐,毕竟,苏子和若伊都不是老太太理想中的儿媳。
只有苏子知道其中的奥妙,却有口难言。
若伊倒是安分了许多,一心一意只想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自觉理亏总是提心吊胆的四夫人,浑然不知自己曾是去阎王殿报到过一次的人。
深秋这一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这一天从京城才来了林少伟的第一封信。林老太太看过了先交给了若伊,两个人都是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等轮到苏子手里,苏子的心跳早已超速,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张单薄的纸看——
吾被软禁一切安好母子保重
甚褥食女月记顿生莫重定阳
慰加温眷不不好照挂逢安之
×减汤见满要林顾念吾平时
×合×血吾上家两×强府结
×宜×光将京生位×留张识
××××返来意贤×小少×
××××乡探×妻×住爷×
(jj自动调整格式,请各位将×省略了看6)
古人书信,自上而下竖排,自右往左书写,乍一看不过是嘱咐几句,平淡无奇,顶多是文理不通,加上林少伟字迹龙飞凤舞歪歪斜斜不成一排,看上去就像是花天酒地随笔写下应付了事一般,当下林老太太和若伊就都有了默契,看到苏子脸色苍白,林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苏小姐啊,男人么,捱不住寂寞。你和若伊都是有孕在身,少伟出去解闷儿,也是人之常情。
苏子眉头紧皱,将信攥紧在手里,不着一词。深秋屋子凉意很重,已经开始点了火盆,苏子就当着老太太和若伊的面,把信丢入火中——
看似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很符合苏子这半仙的常规动作。
老太太叹了口气,还是那个倔脾气啊。
苏子一个人快步往回走,春喜低着头撑着伞快速的跟着,苏子突然停住,春喜咣当一下撞在她身上。
“主子——”
“这么冒失!”苏子眉毛拧在一起,就春喜这智商,若是林家真的被整了,她骨头被啃了都转不过弯来。
“对不起,主子,您宽宽心。”春喜自当是以为主子吃醋,赶紧跪下了,双膝溅起泥水。苏子长叹一声,“春喜,我想派你帮我送封信。”
“主子是要给眉大小姐写信么?”
“嗯。”
“主子,虽说当家的在京城找了女人,可这眉大小姐出面也不好说什么啊——而且老太太要是知道的话——”
毕竟春喜也不是第一次送信被抓到了。
苏子心中何尝不是忐忑,别人看不出来,她这个现代人可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封狗屁不通的信的蹊跷,第一排字自左向右连在一起,那就是“吾被软禁,一切安好,母子保重。”
他一定是被兔爷软禁起来了,伴君如伴虎。
苏子只想能通过苏眉打听到林少伟的下落,毕竟鼎爷还是他们的人——可是这又太冒险了,如若真的半途走漏风声,不是直接把林家逼到绝路了么?
“你说的是,是我欠考虑,先扶我回屋子吧。”
现在她能做得,她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腹中骨肉,然后无条件的相信林少伟能够逢凶化吉顺利脱险。
他一定能得,因为他曾给她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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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伟的信送到林宅不久,消息就传到了素雅耳里,恐怕全林家真正担心林少伟此行安危的除了苏子就是她了。
她只是担心林少伟护主不力。
这天雨下的很大,林子业挨到很晚了才去店铺,素雅刚刚准备从后门出去探探风声,前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想她这独门小院的一般没有访客,尤其是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来造访。素雅斟酌再三,回到屋子将一把红线缠绕的小剪刀收在袖子里,然后整了整领口,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抵住门,那木质的感觉在冰雨中阴暗而潮湿——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快要三十,都是一身朴素,眼神却都是素雅熟悉的肃穆。
与杀气。
“苏管家。”
素雅点了点头,让进屋子,苏晓笑了笑,“当家的回了信,老太太叫我拿来给子业少爷,铺子还需要他多费心了。”
明显是谎话。
“相公他去了铺子里。”素雅这么答着,却将两个女人让了进来,那四十多岁的女人进门的时候,素雅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