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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所娶妇人要担起宗妇之责,又不是娶不来鲜嫩嫩的媳妇儿,何苦将就?
谁家孩子都是自家的宝,当娘的就没愿意委屈自个儿孩儿的。这馨月县主嘛,说句不客气的,嫁过人倒便罢了,你要是内里有货儿,魅力超凡,能叫朱门大户里的夫人另眼相看,觉出可取之处足以弥补自身之短也行啊!
这个——咳咳,有么?
嗯!瞧着那几家夫人掩袖避走的模样儿,怕是没有的吧!
是以,每每提起个话头,就被各种岔开的昌华公主,却是气得够呛。好容易忍到回府,下来马车,眉眼带怒,也不耐烦管着后头儿媳妇全氏是否跟的上,只走路带风的气冲冲回到厅里,往椅子中蓦然一坐,气恨恨的一拍桌子,怒道:
“欺人太甚!”
啪的一生脆响,惊得安坐喝茶的温侯爷,喉咙一哽,一下子呛到嗓子眼儿,咳个不停。侍立一旁本来同他爹交流感情的温允浩,赶忙上前一步,拍着温侯爷后背,给他顺气儿,一边儿还不忘眼睛余光往门外瞄上几眼,话说他媳妇儿跟着老娘出去应酬,怎么回来时候就没影儿了。
侧头瞥了眼昌华公主气得发红的脸,温允浩很是明智的咽下疑问,瞧他娘这副样子,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吧!左右最多就是把他媳妇儿给落后头了。低头想了想,转头对着身边儿小厮使个眼神,叫她媳妇儿索性直接回屋去,这种喷火时刻,就是出现也不过是充当个出气筒来着,他才舍不得哩。
眼见小厮会意,瞧瞧退下去,温允浩放下心思,回头看着昌华公主还在那儿发脾气,忿忿然的全是抱怨之词。
“……她们以为自个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至多不过三品、四品官罢了,还敢对月儿挑三拣四,竟看不上我的女儿,凭她们也配,哼!倘若不是月儿奉旨嫁与——,凭她们那家世,我才看不上眼呐,也不瞧瞧自个儿德行,给我家月儿提鞋都不配!”
温允浩听得嘴角直抽抽,伸出手指暗暗戳了戳温侯爷的后背,示意他赶紧给自己媳妇儿降降火,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不就是赤露露的挑衅么?仇恨值也不兴这么玩命儿的往怀里拉呀!
被儿子推出来的温侯爷狠狠的瞪了眼温允浩,扭头看向昌华公主时却换上一脸笑模样,弯着唇角,和气劝道:
“公主消消气,既然看不上他们几家,又何必计较许多,左右月儿才回来,时日且长着,慢慢替她相看着,有了合适的再提不迟,先叫月儿跟咱们好生亲近亲近才是,公主不必着急。”
说实话,温侯爷颇觉这段时日昌华公主这么上蹿下跳的,其实很是不必。再怎么说,月儿也是新寡之身,就算幸得圣上垂怜,得以回归大夏,可这一时半刻都不乐意停的着急寻下家儿,只这名声上就说不过去啊!稍微讲究些的人家,谁愿意娶这么个媳妇儿,便是面上不提,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嘀咕呢!月儿要是说到人家,能得了好么?
温侯爷摇了摇头,可对着昌华公主却是不能这样讲的,否则,会先把公主气个半死的先,连带着搞不好自己也得来个满脸开花……昌华公主的战斗力,他从来不敢小视的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月儿在南夷蹉跎了六年,如今年岁不小了,如何再拖得?”心里邪火一阵阵儿的往上窜,妇人们眼底嫌弃不停在脑海里晃荡,昌华公主气得要死,这会儿温侯爷温言笑脸,非但没让公主消气,反而心底郁气愈发浓厚,她在外头为着女儿奔前程,温侯爷却悠哉闲适的在一旁说风凉话,真真是可恶至极。
得,这又钻牛角尖儿里了,温侯爷摆了摆手,赔好气儿,道:
“公主误会了,我……”
一股恶气直涌脑门,昌华公主一下子将矛头转向温侯爷,打断了他的话,竖眉瞪眼,尖声叱道:
“你就在一旁看热闹是吧!月儿不是你闺女,你就不晓得心疼是吧?”昌华公主捶着胸口,面色一变,伤心道:“女儿已是被耽搁一回,我这次自然要卯足劲儿给月儿挑个好的,好叫她享福。可你知道么,这段时间外头行走的人家,但凡瞧着还算凑和的人家,听到我表露出一丝想要结亲的意思,都忙不迭的回避了去,不是说自家子弟已经定亲,就是看好了婚事。”说着,竟是对着面露苦笑的温侯爷,露出一抹冷笑,道:“哼,她们倒是忘记了,原先月儿及笄时,一个个舔着脸上门为嫡子求娶的情形了,如今,竟是要翻脸不认人,倘若不是因着些许变故,我的宝贝女儿哪里轮得到她们,真真不识抬举。”
昌华公主真是恨极了那群势利眼的妇人,她家月儿不就是再嫁么?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真真见识短浅,叫人生厌。一个个都跟躲瘟疫似的,她们家中娶得媳妇儿有几个比得上月儿,当初若不是南夷王指名道姓的非要聘下月儿,便是王妃,她家月儿也是当得的。
一席话听得温侯爷无奈苦笑,妇人发起脾气来却是不讲理的,公主尤甚。虽他对昌华公主话中之意并不全然赞同,可心中知晓,这会儿却是不能火上浇油。公主性子向来强势,尤其气恼时定然听不进逆耳忠言,说实话弄不好反倒会起反效果。
心中无法,只得扭头望着儿子,盼着他去将自己老娘劝哄一番,先过了这会儿,再细细打算不迟。
接到自个儿老子眼神示意,温允浩眼皮一翻,却默默的往边儿上挪开两步,接着俊脸微扬,往屋顶横梁瞥去,身姿定住一般,再无动静。这是打算充耳不闻,只做个围观的路人甲来着。
开玩笑,这种明显炮灰的糟心事儿,他傻了才往上冲呢!
温侯爷眼睛瞪得溜圆,过了好半响,温允浩却是一点儿没被老爹的王霸之气的震到,依旧顽强的盯着屋顶,好似要给看出个花儿来。
到底老人家耐力不好,不过坚持一会儿,眼睛便酸疼的慌,眨了眨眼,暗唾一声:孽子,外援死拖不成的温侯爷只得自己跳火坑,忍着心酸给头顶冒火的公主媳妇儿降火,略略思索片刻,温侯爷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抬手倒了杯茶,递给昌华公主,温声道:
“公主喝杯茶,且消消气罢。我原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是想着月儿好容易回来,公主不是想女儿想的紧么,半夜垂泪都不知多少回,我只瞧着心里就难受的很,如今人回到咱们身边儿,该先亲近亲近才好,又何必急着往外推呢?依我瞧着,凭着月儿的人品,只有咱家被人踩破门槛儿的份儿,寻个好人家还不容易么?咱们且等着那慧眼识珠的上门提亲就是。公主何必委屈去瞧那等不入流的人家儿,不是凭白生的闲气么?”
说罢,温侯爷自个儿就觉得脸上烧得慌,这话说的委实亏心呢!他家月儿虽好,但总归逃不过一个二婚的坎儿,说起人家来,难免添几许困恼,想要挑个四角俱全的,哪有那么容易?可抬头看着昌华公主缓和的面色,温侯爷觉得比起说实话被挠个满脸开花儿,还是抹把脸把脸皮揣兜里容易些,反正这些不要脸的话也没旁人听到不是,哄自己媳妇儿嘛,那么较真作甚!是吧!
至于,一旁被自个儿老子踢出人这么个界限的名作温允浩的‘玩意儿’,无语的盯着温侯爷微笑的侧脸看了半响,暗暗的比较了下自己跟温侯爷的差距,心觉自己必是要败下阵来,他的脸皮实在承受不来。沉默一会儿,最终只缓缓的把脑袋转到一旁,然后慢慢的抬手,默默的摁住不断抽搐的眼角,侧身四十五度角专心的查看暗色的壁角,仿佛再没比这更重要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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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温侯爷哄劝昌华公主,温允浩充作壁上观暂且不提。那厢侯府西侧的精致华美的绣楼内,几人口中一再提及的温馨月正斜倚着软榻,低首垂眼,好似专注的绣着手中鸳鸯,右手尾指微翘,穿针走线好不熟练。
而她身侧两三步之外,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垂手恭立,正低声禀报着县主嘱咐打听的事儿:
“奴婢打听过了,是年前成的亲,那张家三爷前头几年外放到兖州为官,一家子都带去了。世子爷曾往兖州别院养伤数月,世子爷同张之清相识,也是巧了,那别院正好在张之清家隔壁,怕是在那时候认得的……张家小姐年方十四,还未及笄。听说当初原是燕亲王府往张家提的亲,说是世子爷年纪稍长,等拖不得,燕王妃同张家夫人好一通劝说,才教张家同意尽快完婚。如今,不过成婚几月,已是传出喜讯。”
丫鬟说着,微微顿了顿,抬头偷偷瞥了眼县主神色,见她面无悲喜,只低头无限专注的模样儿,心中摸不准县主心情如何,眼睛不安的眨了两下,迟疑的说道: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