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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者停手,一个声音低低地从角落里响起,一抹黑灰色的影子近了,近了,有人正向那个舞剑的老者靠近,那语气很是急切,隐隐地带着勉强压抑的情绪。
“三王爷……”被叫做尊者的老者,拿出一块绢布,轻轻地擦拭着已然染血的剑锋。他的眉色极是沉重,神情也是古怪,听到对方问话,神情之间,也并未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增添稍微的客气。
过了半晌,被叫做尊者的老者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布满皱纹的额头,更是皱,他的虽然已经混浊,可是,仍然犹如冷电一般的眸子里,有隐隐的流光闪过,顿了顿,才静静地说了句:“如三王爷所愿……”
“真的……”一听到老者的话,一向冷淡自持的任中银,不由地低呼出声。
“是的,只是,老朽想和三王爷说的是,你我之间,自此形同陌路……”
尊者的眸光很冷,也很僵硬。那表情,那神态,就仿佛是被人强逼着做了一件自己十分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样。
钱货两讫,自此山高路远,相见无期,怕是每一个亏欠者,都会有的情绪吧。所以,听到老者如此说,任中银毫不犹豫地抬头,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铁一样的光芒。他点头:“彼此,你我恩怨两清,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就此别过……”那个尊者再望任中银一眼,然后扯了扯唇,露出一个难看而且僵硬的笑意,点头,然后蓦地化作万千流星,向着窗口中的方向,轻逸而去……
看到老者离去,任中银也不阻拦,只是倒背过手,慢慢地踱着方步,来到院外,然后静静地仰望长天,神情若有所思……
成功了,成功了……
“王爷……”一个轻若云的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正从天的某一方,云的某一方,静静地响起。
那声音,带着叹息,带着惋惜,更多的,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感叹——就如这声音的主人,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王爷,会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的份上一样……
任中银面对长天,默然无语。
要知道,若没有他的允许,是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十丈之内的,而这个人,是他不远万里从海外请来,要帮他,帮那个女人,做一件别人都不能做到的事……
身前的人儿,沉默如冰,可是全身的上下,都浮动着一种叫做“凝重”的东西。于是,那声音忽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识相地住口,沉默起来。
塞外的风,带着远来的冰雪气息,那种冰凉得几乎麻木的冷,更象是一个巨大的海绵,正将人们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吸去。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人心之贪婪,从来就在于得到的越多,心里想的,也就越多。
沉默是天地间的独有,沉默是代表着更多的渲泄——当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声音,以为任中银不会再说话时,那个脚踏浅雪,沉默着的男子,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任中银的声音,一如往日的破冰沉雪,隐隐带着一种坚决的,绝对不会妥协的杀气。
他说:“我如此的维护那个女人,可是,我是在还债——我曾经欠下那个女人一条命,两条手臂,所以,现在,我要统统地还给他……”
这就是那个人不远万里迎他回来的目的吗?
原来,不是为了王座,不是为了皇权,而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么,这个女人,又是怎样的出尘出众?出尘得,令天下最具权力的奇男子都甘愿俯首?出众得,让人甘愿为她付出一切,而不欲令她知道……
那个女人……
“哈……”一声短促的笑声,带着说不出的捉狭和挪揄之意。那个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的语气,忽然之间,静静地说了句:“那……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如果说,你能为我做这么多牺牲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两条命给你……手臂折断多几次,都没有关系……”
任中银忽然无声而笑。
他的唇角弧形弯起,象月牙,他说:“你的命,我可要不起,如果说,你连命都没有了,还拿什么,还欠下我的东西……欠我的人,连死都不能……”
黑暗之中,忽然有谁,在偷偷地笑,但笑不语。
气氛,在这简单的说笑之中,变得轻松起来。任中银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身子一转,就向远处的黑暗走去。
所有的网,都已张开。所以的消息,都在通过各种渠道放了出去。可能,这些消息,对于平日谨慎的任中垢和任中炎未必有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要知道,在那个宝座的面前,在权利和利益的面前,任谁,都会失去平常独有的判断能力……
可是,女人,你曾经在我的手里,吃过那么多的苦,甚至连命都没有。如今,就让我,将这一切,偿还给你……
V335
可是,无论以后如何,都要请你记得,紫檀未灭,我,亦未去……
驿馆之内,灯火通明。任中炎和任中垢悄悄地派出去的人马,正在陆续返回。当然了,他们带回来的,也是各种不同的情报。
任中炎和任中垢相对而坐,神情严肃。消息,不停地由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而每随着越多的消息的到来,任中炎和任中垢的心里,就会感觉沉重一分。
任中银,在边关将近一年,早已培植了大量的实力,种种迹象看来,那个所谓的少年英俊的元帅,早已被那个权倾边关的三皇子任中银架空,资料显示,每一次的重大决策,非任中银在场,绝不能达成协议……
挟持一国的元帅?架空一边关主将……
任中炎和任中垢面面相觑,神色都逐渐严肃起来……
看来,边关的事,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看来,那个所谓的三皇弟,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为政之道,信不是第一,守也不是第一,未雨绸缪不是第一,决战于千里之外,也不是第一。
为政之道,第一是要狠,第二,是要绝。如果缺少了这两相东西,哪怕你智慧如天,哪怕你才华盖世,哪怕你圆滑精绝,哪怕你怎样的精于算计,到头来,都只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一场,都只不过,将自己的命,白白地送到别人的手里……
看来,那个叫做银八的年轻元帅,在他们的老谋深算的三皇弟任中银的眼里,就仿佛一个初入尘世的少年,无论对方是怀着怎样的雄心壮志,无论对方是如何的出尘出众,到了他的手里,却就如机灵面出的孙猴子,遇到了老谋深算的如来佛。
所以,那个少年元帅,永远都跳不出任中银的手心,此时的他们,即便是拿着整个天下来威胁那个少年,得来的,也是一无所有……
任中垢的手心,在袖间慢慢地握紧。他的神色,也一分一分地严肃起来。看来,他要进行最后一次的试探,如果说,那个少年,真为女儿身的话,如果说,真有把柄被他握在手里的话。他会对着即将到手的皇权发誓:助那人,一臂之力……
“二皇弟,你怎样看?”任中垢的身后,是眼神阴沉不定的任中炎。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皇弟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可是,此时,他的二皇弟计算落空,任中炎却没有一点要开心起来的样子。
忽然之间,有疑虑就涌上了心头。他忽然想起,那个脸色一向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年轻元帅,有着异于常人的决断力,宁折不弯。而且,他的手段,也是出众,决胜千里而不形于色……忽然间,就想起了和那少年的两番接触,那样的沉着稳定,那样的成竹在胸,就连他精于算计如自己,在那个少年的手中,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那样的人,真的那么容易被人掌控在手心里么?那样的人,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傀儡,这一生,都看着别人的脸色俯首帖耳?
不,这不是那少年的性格。又或者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大皇兄……”听到任中炎呼唤,任中垢蓦然在灯下回首,已经敛去了光彩的眸子,一如平日的温和淡定,他望着自己的兄第,眸子里,有什么暗涌闪过……
“我不相信……”那样的话,从两个天之贵胄的口中吐出,带着十二分的冷意。乍一听到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话,两人都有短暂的呆怔,然后,面面相觑。
笑,也是一起的,而那两个向来仿佛矛盾阻合体一般存在着的皇子,生平第一次,达成了一种不为外人所知道的协议——那就是,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两人,都必须助银八,一臂之力……
冷月逝,薄暮浅。
当一片天地之间,都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时,洛暖心忽然之间,在平日所睡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