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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的身旁。
……”
歌喉婉转,仿佛黄莺初啼。舞姿曼妙,仿佛仙舞于云端。满场之中,早已神乏疲惫的欢客们,就在这一瞬间,将所有的睡意和倦意全部都抛在了脑后,直直地望着那个歌舞出众的少女。
少女白纱蒙面,看不出任何表情。那一首高歌,更象是一个人在月下的渲泄,那种旁若无人的,清新脱俗的舞姿,更象是雪夜里辗转飘散的梅花,或者一个兴起,在月下踏歌的精灵。
那舞,仿佛并不是给众人看的,因为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人的舞蹈,纱衣轻扬,如风起雪落,手腕轻舒服,如拥你在指尖,脚步踏着舞步,淡然冷清的女子,更象是一个人独自沉醉,一个人独自高唱。
一曲罢,年轻的女子也不行礼,也不谢幕,只在一片掌声雷动之中,身子惊鸿般地翩然一转,就要转身离去。
她的身后,欢呼声如潮,希望她再歌一曲的声音如潮,可是,那些挽留,那些狂欢,落在女子的耳里,就仿佛是秋末落在身后的花瓣一般,她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yu望都没有……
任天地间,花开又落,任红尘嚣,她独自离去……
可是,有人上前拦住了她。
从来没有人会刻意地拦她的路,所以,一身白纱的年轻女子,虽然淡眉微微地蹙了蹙,可是,急于离开的她,还是按照之前的姿势,之前的步伐,略略地侧身而过。
可是,那人仿佛是刻意难为她一般。她步子才一飘起,那个男子,却更快地拦在了她的身边。
她向左,那人也向左。她向右,那人也向右。年轻的女子,忽然之间,冷漠一笑,干脆地停下脚步,将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望着这个敢当面拦她的男子,眸子底下,全是不耐的冷意,以及寒意。
冷意森森,寒气逼人。
看到女子竟然顿住了脚步,那个这才垂下首去,低低地躬身:“姑娘,请留步……”
姑娘,请留步。
年轻的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双灵动的眸子静静地瞟了一眼拦在面前的人一眼,身子一转一侧,扬长而去。
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骄傲的女子,就如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的不屑一顾的眼神一般。
看到女子飘然而去,那个男子微微一怔,再想去追时,那女子身影一闪,已经从小小的后门,飘然而去。
“她还真的敢……”一个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冷意,还有恨意,在那个因为女子飘然离去,而神情呆滞的男子身后,静静地响起,带着冬雪飘过的冷意和湿意。
乍一听到那个声音,那个任由女子走脱的男子,仿佛做错了什么一般地,忽然更深地垂下首去。
这个女子,飘然而来,飘然而去,来时,仿佛春梦,梦过无痕,去时,仿佛朝露,露散无踪。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她却被人看上了。所以,即便是梦,也要梦碎在他的手里,即便是朝露,也要干洄在他的手里……
“主子……”那个阻拦女子未遂的男子,忽然静静地跪在地上,请罪道:“都是属下的错……”
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女子竟然轻功甚佳,只一个照面,他一个疏神,就让她从容离去。本来,他是可以追的,可是,外面全部都是楼的打手,还有那些前来寻欢的香客,而他的主子身份非比寻常,若一旦泄露,便是万劫不复。
一个淡然的冷笑的声音,冷冷地哼了一声:“去,看一下她是哪家的女子?”
跪倒在地下的男子,诺诺而去。阴影之中,这才闪出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出来。“二弟,此事,你怎样看?”
问话的人,微微地侧过脸来,在微弱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出一张年轻的、俊雅的、出众的脸来,那表情,那语气,竟然是日前来巡视的太子任中炎。
V330
“一个女子而已,偏生大哥如此的紧张。”任中炎的身后,是正举步从阴影里闪出的任中垢。此时的任中垢神情若有所思。他望着任中炎,神色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淡雅舒适之意。
“你是知道的,二弟,我们不应该在此碰到熟悉的人,可是,此女子给我的感觉,却是十分的熟悉……”
要知道,他们奉旨来到边关,心里头,有着太多的筹谋打算,心里,也有着太多的沉重负担,一举一动,更是十分的敏感。可是,夜半寻欢,却碰到一个让他感觉有几分熟悉的人。可是,却偏生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是啊……”任中垢敛起了笑,望着依旧灯红酒绿的厅堂,听着那些斛盏交错,忽然之间,冷冷地顿了一下:“怎么回事呢?这几分说话熟悉,究竟是因何而起呢?”
大厅里的客人,还在喧嚣,还在因为飘然而去的女子在不满,不服。争着、吵着要让这个女子出来。这边,老鸨连忙出去安抚,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口舌。最后,眼看安抚不住,只好找了院子里最出色的舞姬,再补上一曲。
可是,那些早已看惯、听惯了的靡靡之音,又怎么和刚才那出尘冷清的语调,还有淡然月色之下的高歌比呢?
客人们一听,更加的不满起来,誓要老鸨找回那个早已离去的女子,否则,绝不罢休。
后台的另一端,任中炎和任中垢联袂转身,想要回到驿馆之中去。要知道,那女子,已经派人去查,少时便有回复,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亦达到,所以,只要回去静静地等候消息,也就是了。
再一想起方才在包厢之内,那个燕北太守一副谄媚的低下表情,任中炎薄唇一凛,令人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有人急步而来,来到任中垢的耳旁,低低地说了句什么。任中垢眸子一凝,神情一滞,忽然间展颜一笑:“大哥,我们不妨去看一场好戏……”
任中炎淡然颌首,然后步子迈开,朝着任中垢所指的方向而去。
楼的门后门,是长长的、窄窄的通道,因为一墙之隔,那里面的欢笑歌舞轻了一些,灯光无法企及的暗影里,一个身着丫头服饰的年轻女子,正拉着那个正欲飘然而去的女子的衣袖,正在苦苦地哀求:“小姐,您就跟了青儿回去吧,要知道,你再不回去,主子又要生气了。他一生起气来,又要难以收拾……”
“走开……”白纱女子一反刚才的淡然冷清,白纱之下的眸子里,生生地腾出两簇火焰来。
她一把推开青儿,恨恨地说道:“他若真还知道我的死活,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三王爷,可是,他却不准和和三王爷在一起,这两天倒好,总是逼着我,要将我送给那个什么太子殿下了……”
要知道,她听说,那个太子殿下,不但冷酷,而且冷心,而且,他的家里,早已是春色满园,哥哥如此轻率地想要将她往那里塞,和将她往火坑里推,究竟有什么分别呢?
仿佛被人提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般,女子淡雅如莲花的身上,生生地写满了愤懑。她望着跌倒在一旁,仍然还哀哀哭泣着的青儿,恨恨地说道:“你回去和你的主子说,我今天只是来青楼唱歌,如果他明天还执意不改的话,我就去青楼,陪别的男人睡觉——我倒要看看,堂堂的一国元帅之妹,却陪别的男人睡觉,那个什么太子,还敢不敢要我……而我的哥哥,他的脸,又要往哪里搁……”
“小姐,不可,不可啊……”一听女子的话,青儿更加的惶惑起来,她连忙连滚带爬地扑到女子的裙边,一边扯着女子的白裙,一边哀哀地哭泣道:“小姐啊,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此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会打死您的啊……你毕竟也是元帅家的小姐啊……”
元帅家的小姐?
要送给太子殿下?
黑暗中,有身影暗暗地涌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寂静。黯夜之中,残雪如泥,青儿就扑倒在这一片污浊潮湿的泥泞里,带着口腔,苦苦地哀求……
“哼……”那白衫女子似是不欲再说,只狠狠地踢开青儿,冷笑:“他不是和三皇子有仇么?堂堂男儿,有仇不敢报仇,却只拿自己的妹妹去说事——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女子说完,狠狠地一踢青儿,然后飞快地离去了。
青儿坐在地上,完全不管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只是哀哀地哭泣,只是无望地哭泣。斜斜的光线,照着小小女子的侧脸,她一边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边慢慢地爬起身来,正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叹息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主子的事情,我们哪里能管得着呢?”
“可是,顾叔,若是小姐不回去,主子怕又要发脾气了……”年轻的小丫头有一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