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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年的心,向来是越挫越勇,少年的性子,也是愈磨愈烈。庄聪无声无息地跳下陷阱,开始了细心的,一寸一寸的搜索。
那坑的底下,还弥漫着强烈的迷药的气味,想来洛暖心一落入坑中,就已经昏迷。所以,并没有过度明显的挣扎痕迹。可是,庄聪再认真地勘察,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发现,有一粒小小的扣子,落在了坑的中间,那粒用犀牛角磨成的扣子的边缘有一个不明显的印痕。
庄聪一眼就认出,那是洛暖心身上的扣子——并非洛暖心的衣服有什么特别的特征,而是,她的庄聪的习惯,是会将衣服上的扣子缝得很松,平时用是,会特别的小心,但一旦身不由己,身子被人一动,扣子就会无声落下。
当然了,这只是洛暖心和庄聪订下的细节之一,所以,庄聪一看之下,就知道那是洛暖心的扣子……
一看到那粒扣子,庄聪的呼吸都紧张起来。他打着火折子,开始四处查看,过了良久,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地道之中,并无血痕,想来对方志在掳人,洛暖心的身上,也并未受伤……
庄聪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跳上官道,小心地掩好陷阱的盖子,这才跳上白马,转身向洛水居而去。
官道之上,车来人往,积雪早就压得很实,所以,非但庄聪无从得知洛暖心的去处,换作是任何人,都无法侦知,还好的事,他已经掌握了一点点的线索,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和青儿会合,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任中银认识青儿,所以,此次青儿离京,也是乔装打扮,为了安全起见,她仍然滞留在洛水居里,可是,并未闲下来的她,还是托洛水居的人,将这城里三个月内的新来人口,打听了个遍……
所以,当庄聪归来的时候,两人迅速地将情报汇集,然后开始一一地对比分析……
前世的洛暖心,学识渊博,几乎对她感兴趣的每一行曾经都有涉猎,所以,当日曾在她教导之下的庄聪,只小小年纪,就已知道颇多。
而今,青儿和庄聪同时前来,所以,对于洛暖心的失踪,无形中又多了几分的帮助……
“燕北城内,一共有常驻人口十万有多,其中还不包括经商的,外来做工的,塞外旅居的等等。”在等待庄聪的时候,青儿已经将燕北的图纸看了个遍。此时,她的指尖,在图纸的周围慢慢地滑过。
“小聪,你看这边……”青儿一边指了过去,在城南一个叫“高第街”的地方停了一下:“这里,是流动人口最多的地方,而且,那里有好几户大户人家,非富则贵,根据你所说的地方,也是由这里去,最为方便……”青儿一边说,一边一一地指了过去:“这里的一条街,是常驻人口,但这里,则是流动人口最大的集散地了……而且,这里屋奢房贵,极尽奢华,我听权叔说,一个月前,有一处本来奢华的庄园里,大肆采购各类物品,都是些富贵人家必用,必备之物。所以,我断定,一个月内,有人自远方来……”
“一定是异族么?”庄聪望着迅速成长起来的青儿,眉目之间很的欣慰。可是,他望着青儿,又反问了一句。
“京城之中,并无异动,你我是知道的。”青儿敛眉答道:“主子和几国对战,我们也是知道,而且,听说她还和那个什么太子纠缠不清,所以我怀疑,应该是那个太子的对手,想要拿小姐来威胁,或者对付那个太子……”
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京城中的形势,庄聪的眉又再蹙了一下:“可是,也未必是那个什么太子的对手啊,也可能是主子自己得罪的人呢……”
“当然不能排除还有其他的人。可是,小聪,你想过没有,三十里外是军营,而燕北是方圆百里唯一的落脚点,即便是别的人,也要从这里着手,所以,我们要先在燕北查起……”
“好罢,我们兵分两路。”庄聪长长地吁了口气,握紧拳头,说道:“我再去那个现场看看,然后,这城中的事,就要靠你了……”
“不是靠我,也不是靠我,小聪……”青儿转过了头,静静地说道:“是我们,你记得,主子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是的,我们是一家人……”庄聪的眸子里,有暗光在隐隐地闪,他望着青儿,再一次重复:“我们是一家人……”
永远不能忘记少年时的困苦岁月,永远不能忘记那个女子就在他的面前伸手,然后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永远不能忘记……他们,是一家人……
“那我先去了啊……”庄聪转身回头之时,又再叮嘱道:“想来,要查主子失踪的,并非只有我们一路,所以,这几天,每个人都对陌生面孔极为敏感,我,他们已经见过了,然后,就只剩下你,没事,别到处走啊……”
“好的,我知道……”青儿点头:“我会在洛水居之中,等着你……”
我会在洛水居之中等着你,然后,也等着我们主子归来……
就在庄聪两人还在商量时,烈昊天已经单人轻骑,踏着冰雪漫天,一分都不敢耽搁地来到了城南百里外的落霞庄中。
落霞庄,建于三十年前,原本是一位远嫁胜日的公主的别苑,以备烈焰皇族探亲之用,只是,三年前,那个公主病逝,伊人无踪,于是,这座园子,便彻底地被荒废起来了。
落霞山占地极广,背倚天诛峰,群峰连绵,又因为气候极好,所以三年前,烈昊天令人修缮一新之后,当成了燕北的据点,还有在燕北的落脚之地。
只是,烈昊天本人,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因为他极少留居燕北,所以,这地方,虽然名义是他的地方,可是,这地方,他只是过客,即便远来燕北暂住,也是居住在他自己的园子里,这地方,就真的荒废了……
要知道,这园子,其实也是烈昊天的一块心病,想当初,千娇百媚的落霞公主,为了整个烈焰,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人,还有父母兄弟,远嫁胜日,直到最后郁郁而终,而她当日的取舍和决绝,即便现在想来,也令人惊心动魄。所以,在烈昊天的潜意识里,是反正此等政治联姻的,也正因为如此,在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之后,才有了山河拱手,为君一笑的极端的想法……
当烈昊天手持着洛暖心昨晚还穿在身上的那件狐裘,快速策马而来之时,在落霞庄的门口,二皇子烈殒天已经在严阵以待。
庄门之前,是千树梅花,而今,正是梅花开放的季节,千种姿态,千种风采,映在白雪之上,娇艳不可方物,令人一望之下,心醉神移。
落阳西去的霞光里,白雪映霞,红梅染血。看远天,正变幻着千种姿态,红梅绽出万种嫣红。
一袭黑衣的烈昊天,在以远天晚霞为背景的漫天洁白里,站在零星而落的梅雨花瓣之中,英姿飒爽,卓尔不群。马蹄溅起轻雪,在霞光中微微飞扬,烈昊天就在这碎雪浅屑里翻身下马,然后一拂衣摆,大踏步地向着大门口的烈殒天走去。
门内,是少年英俊,苍白瘦弱的烈殒天。他一身浅青色的外衣,雪白的狐裘,眉目之间全是清浅的淡泊的笑意,他甚至好整以暇地微笑着,静静地望着烈昊天利落地下马,好看的眉角之间,终于都现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来。
然后,他笑着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洁白的狐裘,随着他张开的手,仿佛一只迎风的蝶儿一般,对着烈昊天高高地扬起,清眸流转,眼角含笑,似是欢喜地叫了声:“皇兄,好久不见……”
看到小自己两岁的皇弟对着自己伸手,烈昊天英武的眉角之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他上前,躲过烈殒天伸过来的手,只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望着他的眼睛,静静地笑了笑:“是啊,我们已经好久不见……”
两兄弟,已经三年未见,此次在他乡相遇,兄弟之间,虽然熟稔如当初,可是,两人却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保护变成了干预,宠爱变成了束缚,成全变成了伤害,亲热变成了敷衍,就连那曾经相携着走过的岁月,也变成了记忆中怎么都抹煞不了的小黑点……
既生瑜,何生亮……
天生英才、年轻英武的哥哥,斯文柔弱,内敛沉默的弟弟,究竟是漫长的时光将他们改变,还是他们改变了自己……
感觉得出烈昊天的冷淡,烈殒天清瘦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然然的浅薄笑意,仿佛刚刚被拒绝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与己无关的人一样。
“大皇兄,你可知道,我天天都在想你,可是,你一去三年,连信都不多留一封……”烈殒天几乎是踩着烈昊天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兴高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