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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体贴地对青儿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若是我要去店里了,我再叫你起来……主子醒了,我也叫你起来好不好?”
然而,青儿摇头:“不用了,还是你去休息吧,我要等主子醒来……而且,我若累了,在这里靠一下,也就是了……”
青儿的语调悲伤,她望着床上那个了无声息的主子,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要知道,她的主子,在相府之中,是有名的嚣张二小姐,可是,只有她才知道,这位外表风光,恶名远播,在想府之中,人见人惊的主子,过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风光”生活。
大小姐外慈心狠,而且特别会演戏,无数次,她都看到那个以柔弱称著的大小姐将二小姐欺负得哭都不敢哭出来。
在相府之中,她是嚣张小姐,而且极为得宠,这是事实。
可以说,只在洛丞相在府之中,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若丞相在离开府第,那么,她的小姐的日子,却是出人意料中的难过……
因为丞相府里,总有那些居心险恶的女人,总有看不得别人风光的扭曲的心理……
那个无处不刁难的大夫人,还有尖酸刻薄的三夫人,对她严厉冷淡得几乎不似亲生娘亲的二夫人……
林林总总,自从来到小姐身边开始,青儿便经常看到她的主子,在半夜三更无人时,暗暗垂泪,可是,月华西落,旭日东升。那个一身红衣打扮的主子,依旧是那个一副嚣张跋扈,人人敬而远之的嚣张二小姐……
被逼嫁入银王府之后,她的蜕变,迅速而又彻底。仿佛是涅槃的凤凰一般,将以前的以前,无论是对于钧少的无声地拒绝,还是对那个王爷莫名的爱恋,她仿佛将整个记忆都重装,仿佛真的忘记了过去一般,不论是伤心委屈,都绝口不提。甚至,她也再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也绝不仰任何人的鼻息生活。仿佛一颗打不死草一般地,顽强在生活。
从那时起,青儿是真心祝福自己的主子能一抛开以前,一世无忧。
可是,她却不停地受伤,不停地在生死的边界徘徊,不停地,做出连她都目瞪口呆的事情来……
青儿一边回忆着,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庞上,不停地滑落。她的神情,那样的哀伤,却是那样的专注,她一边帮洛暖心掖好被子,一边扭过脸去,不让眼泪滴到主子的脸上,还有身上。
然后,她就用手去抹,可是,那眼泪,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不停地落,即便她抹再多次,却也始终没有止住……
仿佛,那眼泪,就成了雨天的水滴,在云开雨停之下,根本就无法停止。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递了一个帕子过来,青儿想也没想的接了,然后将帕子捂在脸上,开始静静地哭泣。
她的身后,是那个眸光沉着的少年,他静静地陪着青儿,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然后忽然静静地说了句:“不要哭,我们还要留着力量,去做别的事……”
青儿就在庄聪的这句话里呆了一呆。
是啊,无泪不成悲。可是,若只是痛哭,又能挽留住什么呢?她的主子,从来都不需要眼泪,需要的是,可以将眼泪化成的力量。
仿佛如醍醐灌顶,青儿眸子里的泪水,忽然就止住了。她在灯下侧头,望着那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庄聪,第一次,露出了佩服至极的眼神。
她说:“小聪,你说的对,我们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只想着难过,我们要为小姐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庄聪忽然笑了起来,那样的温和的宽厚的笑,第一次充满了对青儿的赞许。他搬了张凳子和青儿并肩而坐,想了想,忽然静静地说了句:“青儿,和我说说主子的以前吧……”
少年的庄聪,视洛暖心为再生恩人,所以,有很多时候,他都很迫切地想知道,关于她的过往,还有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要忙着打理店铺,和扩张更多的店铺,还要学到足以自保的本事,还有招徕以及考察更多的伙伴……
他永远都记得洛暖心和他说过的那句:“小聪,这间档口我给你,然后,我会给你一个月的学习时间,再然后,你就要试着自己去物色档口,以及适合放在那个档口里的人……”
“若你的资金不够,我可是提供,然而,我所能提供的,也只是钱而已——你记住,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可是,金钱永远都不是万能……”
有很多时候,他都忙,忙着实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忙着要将主子的心愿,变成自己的蓝图,而更多的时候,他是想和她交流一下的,哪怕是静静地和她喝一杯茶,静静地聊一会儿天,或者更简单地,只为看看她的笑容……
V142
每次一看到那抹暗红的衣袂一闪而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隐秘的喜悦……又多么难以抑制的酸涩……
那种感觉,仿佛晚来流连的花香,仿佛青湖之上动荡的涟漪,又仿佛是刚刚伸出嫩芽的垂柳,每一分感觉,都是喜悦,都是美好……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会那样的一个人——只要还能看到她笑,只要她安好无忧,无论你多么辛苦,抑或多么的艰难,你都觉得,甘之如饴……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恋,又或者是暗恋。他只知道,自己多么的想时刻地陪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的一颦一笑,保护她一世安然无忧……
无端地,庄聪的眸子迷惘起来。
他望着床上那个牵动着所有人心弦的女子,心里仿佛有无数面小鼓在捶一般,七上八下,通通通,通通通……
忽然间,他就想起了洛暖心书房里的那首诗,那是她闲暇时,随意地写下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在洛暖心讲着这些时,庄聪一直在认真地听,听了,然后就记下了。从那里开始,他每天都会默念这首词,然后就想像着,自己和她,就是故事里的那两个人……
可是,有老么?她十七,他十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庄聪忽然苦笑起来。小小年纪的他的那一抹笑,沉重如磬石。只有此时,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罢……
只是,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都在等你……
他拿过一张凳子,来到青儿的身边,和她并肩而坐。他的眼睛,开始痴痴地望着那个沉睡中的人儿,仿佛要将她的一切,永远地镌刻于心……。
窗外的柔光,静静地浸染窗棂。由靛青,到淡辉,到浅白,两个小小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床前,静静地守候着那个沉睡着的女子,仿佛是护花的小僮,在守护着沉睡的花仙子一般。
他们的耳旁,还回荡着那个女子的笑声,还有永远不知道寂寞的歌儿,可是,此时的她,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了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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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阁楼,猩红的地毯,还有正在空中升腾着的逐渐火热的气氛,正在舞姬如水的腰子里,还有歌女宛转的歌喉里,静静地流过。
红楼里,歌舞常在,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这是一场欢宴,斛盏交错,不醉不归。宴席的最上首,是今晚的东主。而那个曾经在朝堂之上,对洛丞相冷嘲热讽的中丞御史蓝亮,就坐在一侧的主宾位上,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少年听雨歌楼上,昏烛罗帐红。
中年寻欢舞榭里,人也潇洒,酒满杯啊……
歌舞升平,美酒佳人,好一下酒至半酣,人微醉。歌舞听罢,弦乐坠。
忽然,高坐其上的东主,对着那些歌姬,舞姬使了个眼色。于是,歌停舞顿,所有的闲杂的等,鱼贯而出。
头顶的琉璃灯盏,仿佛凝聚了举天皓月之光一般,将整个屋子照得通读亮。而那样的直射的光芒,又仿佛只针对屋顶,因为莲花型的底座的巧妙的衬托,那光线,再射到人的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蓝亮杯中的酒,空了。
他抬手,轻轻地用那只保养良好的手,然后托着的准备帮他添酒的酒壶,表示拒绝。然后,他将杯子放在眼前,对着光,照来照去,望着琉璃杯中留灯盏,熠熠生辉,过了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邢大人,你我同在朝堂多年,共同食君之禄,无亲也是三分近,有话,不妨直说……”
琉璃灯下的蓝亮,有一张白皙的,保养的良好得没有一丝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