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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司机赶紧开车把方振国送去医院。
方振国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客厅里只有琳达一个人,她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琳达,你妈呢?……”方振国疑虑地问。
“走了!”琳达冷冷地道。
“怎么让她走了?”
“她非要去老乡那儿住!”
方振国没吭声。
瞬间,气氛再次让人感到窒息。
“方振国先生!我想请问你,自从这只狗回来以后,我们哪天安稳过?”琳达有些激动。
“其实……贝贝它……它……”方振国一脸愧欠,试图想解释什么。
“不就是条狗吗?我妈……我妈她从那么老远来,这狗居然……”琳达讲着讲着竟哽住了。
方振国叹了口气,连连安慰道:“确实……确实很对不住你妈!这狗,唉……”他直摇头。
墙角的壁钟“铛——铛——”地响着,让人越发感到压抑。
琳达屏住气,涨得满脸通红,“我真想不通,你一个大男人……”
方振国看了她一眼,脸顿时沉了下来。
贝贝十三(3)
“我看……我看你都有点不正常!”琳达恼怒地嚷道。
方振国拔出一根烟,点着了,猛吸起来。
这时,琳达的神情开始有些不自然。
“滴答——滴答——”,秒针在单调地重复着。
方振国一根接一根地抽。
琳达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不知所措。
突然,她抽泣起来。
方振国眉头紧蹙。
琳达的眼泪潸潸地往下落。
“好了,好了!”方振国不耐烦地扬起手,“明天我就把贝贝送回农村!”说完,他把烟头用力一掐,转身出门。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高高地挂着,影影绰绰看见些许树梢儿在晚风中摇曳。一根根寂寞的灯柱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径上,它们的光亮很微弱,让人感到一丝丝凄凉的忧伤。
方振国坐在书房的藤椅上,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思绪万千。
天上的星月渐渐黯淡,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一丝儿寒气悄悄地从窗户的夹缝里渗透进来。
“你们俩心里的东西,是不是全都放下了?”方振国又想起琳达母亲的那句话。
“爸,你快要结婚了,但我总觉得你好像心事重重,并不那么开心,你是不是还在想妈妈?”前两天,女儿和他通话时流露出的那份担心也开始在他脑海里萦绕。
我是怎么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和琳达结婚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方振国反复诘问着。
夜,将最后一缕星光吞噬进自己腹中,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忽然间,方振国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而轻盈,接着竟飞了起来,他感觉好极了。他飘荡着,游离在一望无垠的田野上。朦胧中,他感觉天边有朵云正朝他微笑,那笑容跟妻的像极了。于是,他飞了过去,他想触摸她。可就在他伸出手的一刹那,无数个飘忽的身影向他蜂拥而来,琳达、贝贝、女儿……所有人将他紧紧包围。
他纷乱了,他混沌了,他疲惫了,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琳达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书房没有开灯。
琳达轻轻打开一盏壁灯,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方振国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琳达悄悄走到方振国身边,把手中的厚大衣披在了他身上。
这时,方振国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振国——”琳达深情地望着他,神情黯然,一脸憔悴。
“我……”她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般楚楚动人。
“什么?”方振国疲惫地望着她。
“振国,让贝贝再呆些日子,过段时间再说吧……”她温柔地看着他说。
方振国心头顿时感到一丝温暖,他笑了笑,点点头。
黎明的晨曦,带着一抹清冷的月色,夹杂着草木淡淡的清新悄然而至。稀薄的雾霭渐渐褪去,等待着它生命中最早的那一缕曙光。
贝贝十四(1)
转眼间,方振国和琳达的婚期就要到了。请柬陆续发了出去,婚纱照也拍完了,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琳达眼看着自己即将步入幸福的殿堂,一天比一天亢奋。她穿梭于各大商场之间,疯狂购物。然后,穿着最光鲜靓丽的名牌,跑去见她大学的几个室友。琳达送给她们很多高档的香水和衣服,眉飞色舞地讲她和方振国的爱情故事,女孩们个个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琳达得意洋洋,满足极了。她还故意给初恋的男友打了个越洋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并希望他也能来出席自己的婚礼。她还不忘给佣人们都塞上红包。一个新的女主人将要进驻在这栋豪华的别墅里,佣人们深知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她们每天帮琳达忙里忙外,细心安排一切,还把方太太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堆进储藏室一个不惹眼的角落里,偌大的别墅整天都忙得热火朝天。可这一切在翠姨看来,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虽然她表面上讨好琳达,可心里始终抹不直。她没想到琳达真能把老板搞到手,一想到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女人找个跟爹差不多大的男人结婚,她就觉得恶心。令她最忿忿不平的是,这个女人以后一直要在自己面前吆三喝四,她要像伺候老妈子一样的伺候她,一想到这些,她就满肚子恼火。
然而,方振国也提不起精神来,情绪变得越来越低落。随着婚期的一天天临近,他甚至有一丝恐惧。每到傍晚,他就会牵着贝贝到不远处的公园里散步,风冷冷地吹在他身上,那一股即将来临的寒潮开始涌入他的心田,他常常感到不寒而栗。公园里的人寥寥无几,他和贝贝走在碎石小径上,残存的落日之光撒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排排鸭子船在凄冷的晚风中荡漾。这时的贝贝总是显得很安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方振国默默地坐在公园的石椅上遥望远方,心中惆怅万千。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振国的这种不安,开始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总觉得周围有某种东西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他想方设法从中摆脱,可他越想挣脱似乎就被缠得越紧。不仅如此,他时常会陷入到一种幻觉中,他总能看到妻在迷离中对他微笑。那笑容越温和,他就越恐惧。而贝贝自从上回咬到方振国之后,又逐渐开始出现一些狂躁的症状。它的双瞳里常又透射出那种令人发怵的寒气,它常常在半夜莫名地撕嚎,歇斯底里的。这令方振国很担忧,总有一种不详的预兆。
一天上午,方振国出去后,琳达又开始忙得不亦乐乎,她请来一拨同事来家里作客,带他们绕上别墅几圈后,她兴致勃勃地拿出她和方振国拍的婚纱影集,接着又穿起刚订做的婚纱,戴上方振国送给她的订婚钻戒。她和同事们一起哼着婚礼进行曲开心地嬉闹着,直到太阳落山时才尽兴。
琳达把同事们一一送走后,回到家,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
贝贝身上满是污泥,它趴在客厅中央,两只爪子死死地按住相册的一头,用牙拼命地撕扯着另一头。它咬一会儿又吐出来,瞟了瞟门口的琳达,然后继续在相册上疯狂地抓……
她走进两步,发现一件令她更为震惊的事。凡是她和方振国的合影,她的那半边都被撕得支离破碎,头、胳膊、身子、腿,全都分了家,满地都是,而方振国的那半边几乎都完好无损。
琳达顿时目瞪口呆。
她又看了看四周,只见雪白的婚纱被拖在地上,皱巴巴的裙摆上沾满了污秽,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臭;披在头上的薄纱被撕成几块,上面尽是口水和窟窿眼;胸前装饰的亮片、水钻全被拽了下来,滚落一地。
琳达一下瘫倒在沙发上,差点晕了过去。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紫,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抽搐。
“翠姨!翠姨!翠姨!……”她喊得脸都变了形。
翠姨冲进来,她傻了。
“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