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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起色。耿和民得了一个外号:维持会长。
耿和民看看向大跃:“真的。非你不可。”
向大跃笑笑:“我可是也会当维持会长。”
耿和民摇头:“你不会。你不是维持会长的性格。”
向大跃叹了一声:“老耿啊,东风厂真破产了,你是脱不了干系的。你我朋友一场,
你说句老实话,你是真心要我去申请破产?你也躲不过责任的啊。”
耿和民点点头:“真的。东风厂的确该死了。我也知道我脱不了干系,我情愿被你
送上法庭。”
向大跃苦笑:“别那么悲壮,跟演电影似的。我知道你尽力了。”
那天,耿和民跟向大跃讲了许多他从前并不知道的事情。今天向大跃想起来,仍然
咬牙切齿。他恨透了黄副市长,恨透了胡玉兰。妈的,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拿着国家
的钱打水漂儿玩呀?真是王八蛋!
厂区一片死寂。干热的太阳光如水般泼下来,蒸腾着一股呛人的焦味。远处,传来
几个工人的吵闹声。向大跃一阵阵地心烦。
吴越拉着谢光到了市里的望友楼餐馆。
望友楼是A市的名胜之一。传说是清初的一个厨子姓梁,山东人,在此开了这家饭
庄。那一年,李鸿章被贬官,闲游到此,在这家饭庄用了饭。掌柜的十分精明,知道这
位失意的老先生的宣传作用。就请李鸿章题字,李鸿章就写了望友楼三个大字。掌柜的
就用上等的木料刻了,用作了匾额。从此望友楼的生意火爆起来。至于李大人望的是哪
路友人,到底是望友楼还是望忧楼,已经无据可查。望友楼除了传统的油闷鱼、水蒸羊
肉等非常驰名的菜谱外,新近又添了四川火锅,并高薪聘了四川的两个厨师。前一段时
间,有两个报社的记者悄悄在这里统计了一下这里用公款吃喝的数字,写了一篇报道,
很是热闹了一阵子。望友楼的生意淡了一段时间,最近又红火起来。于是,市电视台又
有记者来采访,望友楼的经理这一回拒绝回答,笑嘻嘻地说:银行可以为储户保密,我
们当然也要为顾客保密了,否则我们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谁还敢来这里吃饭啊,我们
还不得饿死啊。换上您,您也会这样做的吧?
今天吴越做东,在望友楼请赵行长和谢光吃饭。两人进了吴越预定的雅间,坐下等
赵行长。等了半个小时,赵行长也没来。谢光急得坐不住了,就让吴越打电话催。吴越
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去打电话。果然不出所料,赵行长嘻嘻哈哈地接了电话,说银
行有事,脱不开,不来了。吴越放下电话,看看一脸凄然的谢光,哈哈笑道:“老赵不
来,咱们吃。”就把小姐喊过来点菜。谢光心不在焉地说:“你看着点吧。”吴越就乱
七八糟地点了一桌子。
吴越一杯杯地劝酒:“喝酒喝酒,老赵那小子不来算了,我今天要好好陪陪你。咱
俩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了。”
谢光苦笑道:“你别是想把我灌醉了,就不谈正事了。赵行长那里你还真得给使使
劲。我就用几百万,你真得帮帮我啊。”
吴越说:“先喝先喝吗。”就干了一大杯。
谢光喝了一杯,重重地把酒杯按在桌上,苦笑着说:“真是的,你也别灌我了,这
几天我真是快愁死了,谢家庄的老乡们几乎天天来找我催账。我的一个堂兄,鼻涕一把
泪一把,说要是我们父子还不上这钱,他就得吊死在A市。我上次就想先跟你借三十万
块钱,先把这帮老乡打发回去。可是你哼哼哈哈,也没个准话。现在连赵行长也躲着不
见,真是贫在闹市无人问了啊。”
吴越有些尴尬地说:“甭管他,老赵也许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咱们喝咱们的。喝
啊。”
吴越昨天真是请赵行长了,赵行长也答应来了。吴越的真实想法是今天想请赵行长
来,跟他一道陪陪谢光,行就行,不行也表示一下爱莫能助的意思。可是赵行长今天吓
得连面也不敢露了。
两人很快就喝光了一瓶酒。吴越呆呆地看着谢光,叹一口气:“谢光,我也就不再
瞒你了,不是老赵不肯帮你,你不知道,他那班人,有三个是跟他对着干的。他一个人
有时就挺孤立的。再说,都是八路军的事,老赵也就不敢冒这个险了。如果真是你谢光
个人用钱,老赵这人还真是挺讲义气的。”
谢光呆呆地看了吴越一眼,笑了笑:“其实,这个结果我已经想到了,换上我,我
也是不敢把钱借给东风厂的、我现在也就是有枣没枣三竿子,打到谁算谁了。”
吴越叹口气:“你和你们家老爷子当时也太热情了。有时我总想一个问题,这世道
人不能太热情了,最后受害的是自己啊。古人说得好,大恩大怨,小恩小怨,无恩无怨
啊。”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谢光摆摆手,大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吴越问了一刻说:“谢光,你也别太难受了,只要是市里不同意东风破产,他老赵
日后会抢着给你们贷款的,怎么着你们也是国有大企业嘛。”
谢光摇头笑笑:“其实我特明白,今天我就料定赵行长不会来的,吴越,你是个老
实人,我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东风厂大概是气数已尽,这也算是天意吧。”说
着,就抓起酒瓶,往碗里倒着。泪也就淌下来。
吴越鼻子一酸,眼睛也就湿了。谢光擦了把眼泪:“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吴越刚刚要说几句什么,谢光腰里的呼机就响起来。谢光低头看看,摇晃着站起身:
“操蛋,家里又出什么事了。我得去回个电话。”说着就去了服务台。
电话是谢珍打来的,谢珍在电话里哭道:“哥,爸过去了。”
谢光脑袋一大,就软在了服务台上,电话从他手里滑落……
阎振明与耿和民在市委学《邓选》会议上见面了。阎振明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只好和这个人聊聊。阎振明知道耿和民是个有点背景的人,否则,东风碑酒厂搞不下去
了,就能轻轻松松地调到商业局当局长?这种事,如果没有些背景,是绝对不可能的。
都传说耿和民和胡玉兰好得不是一般关系了,传说胡玉兰可以躺在澡盆里跟耿和民讨论
问题,真假存疑。这样的人,阎振明从心里发怵,他总能联想到太监一类的人物。
“你最近气色可是真不错了,是不是偷偷地又练着别的什么功呢?”阎振明抢着打
了句哈哈。
“是吗。你可是这几天第一个夸我的人。”耿和民笑道。
“你们商业局好像有几个气功师,在市里很有些知名度。你是不是给我介绍一两个,
切磋切磋啊。”阎振明寻找着话题。
耿和民微微笑了:“我就是大师,咱俩切磋切磋吧。东风厂的破产案子,你准备什
么时候判决啊?”
阎振明知道耿和民会问这件事的,但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出直入地问。阎振明不敢
跟耿和民谈这个话题,他含糊地说道:“可不大玩弄,几千人的一个大厂,可不是闹着
玩的,你反正不在东风厂了,至少你用不着睡不着觉了,跟你没关系了啊。”阎振明哈
哈笑了,想转开这个话题。
耿和民笑道:“没关系?你敢打我的保票?”
阎振明装傻:“是没关系嘛,现在东风厂的厂长是向大跃嘛。”
耿和民摇头笑道:“说句实话,真和向大跃没有什么关系的。”
阎振明试探着问一句:“老耿,说真的,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耿和民笑道:“有破产法嘛,你这个院长依法办案就是了。”
阎振明点点头:“大家都说东风厂是个烂泥塘,银行往里扔了多少钱啊,连听响也
听不到,是早该破产了。可是不知道市领导怎么看?”
耿和民笑:“你就别绕弯子了,你什么不知道啊,就是黄副市长怕把胡副主任扯进
去,黄也同意破产的,只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年底开人代会,他怕选举受影响。中国这
当官的啊,我想你也明白。”
阎振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耿和民会这样一针见血地谈东风厂的事,就嘿嘿笑起来:
“你这人真直。”
耿和民突然问一句:“老阎,你妹妹想兼并东风厂,这事你有什么打算啊?”
阎振明一愣:“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耿和民嘿嘿一笑:“你装什么糊涂啊。这事,谁都嚷嚷到了,你能不知道吗?”
第二天一上班,陈浩然给阎振明打了个电话,问阎振明有事没有,阎振明说没事。
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