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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飞的豹子。”
“天那!我……我得走……”她惊跳起来。
“走?去那里?”长春公子一怔。
“把消息传给我的人。”
“这……急什么呢?急不在一时,累了一整天,吃饱再走好不好,我会心疼的,天
香。”长春公子的话好温柔。
“不,永裕,十万火急……”
“我不许你饿着肚子,在黑夜的大风雪中奔波。听话,先喝杯酒……”
☆ ☆ ☆
十余个反穿羔皮袄的人,分散在陈家大院附近潜伏,从大院里出来的人,不可能从
天空飞走。
不论从那一方面走,都会落在其中一两个人的眼下。
江南一枝春换穿了灰白色的紧身衣裤,也反穿羔皮祆,从大院后越墙而出,绕过荷
香池的南端,冒着风雪展开轻功掠走如飞,心急似箭。
她后面,两个潜伏的人跟来了。南行的大道岔出一条小径,进人城南的山区。
她进入小径,却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不久,她出现在运河的南岸河西小道上。
她走的是迷踪路,雪地里不可能不留下足迹,为了防险,她先引诱追踪的人进入山
区。其实,她并不知道有人跟踪,只是一种做秘密工作者的防险本能。
不可能有人跟踪的,她的事只有长春公子一个人知道,长春公子是她心爱的情人,
当然不会跟踪她。
她对长春公子推心置腹,身心俱调,没有跟踪她的动机和理由,长春公子一直就明
暗间同情和支持天地会,赞扬天地会反请复明的神圣目标。
远出十里外,她进人一座小村最右首的一座黑暗农余,消失在屋顶,她是登屋从中
院跳下的。
两个跟踪的人,伏在屋侧的旷野,像伺鼠的猫,不敢走近。
不久,她跳上归途,但走的是村左的另一条路。
两个跟踪的人,退入小径旁的树林内。这里距小村已在两里外,该是安全距离。
“孔兄,你回去禀报。”一名潜伏的人向同伴低声交代:“不要跟在她后面,而且
尽可能绕道,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你呢?曹兄。”同伴问。
“我留在此地,留意一切动静变化。赶来的人,最好能等我会合再展开行动。”
“好的,我这就走。”
刚长身而起,突然听到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似乎发自耳畔。
“咦!”孔兄大吃一惊,重新向树下一伏。
“鬼笑?”
曹兄也大惊失色,本能地手抓住了刀靶,压下卡簧,随时准备出鞘。
“是神笑。”右面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后传出语音,声到人到。
高大的灰白色身躯,相距不足两丈,似乎可以感觉出所涌来的阴森杀气和鬼气。
鬼也好,神也罢,反正只有一个影子,艺高人胆大,没有什么好怕的,在江湖杀戮
中混的人,心目中根本就没有鬼神。
“来得好!”曹兄一跃而起,身形尚未站正,单刀已经出鞘。
“在你们来说,我的出现,对你两位仁兄,一点也不好。”白影子用嘲弄的口气说。
林下黑暗,虽有朦胧雪光,但仍难看清两丈外的景物,看不清白影的面目。
“我想,你老兄一定是村子里派出来的伏路暗椿。”曹兄一面说,一面逼近。
“伏路暗椿是不是派得太远了?”白影反问。
“不远不远,你……
“我是从荷香池跟在你们后面来的。”
“咦!你……”
“再看清楚,我是谁?”
“雷神张秋山!”接近至一丈至左右的曹兄,像见了鬼似的惊叫起来。
那吓人的雷公面具,已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老兄记性不坏哪!”张秋山调侃地说:“鬼笑与神笑是不一样的。不过,好像
咱们的神,从来就不笑的,只有一个弥勒佛笑得真可爱,呵呵呵!好像是这样笑的,对
不对?”
一声沉叱,曹兄的激烈反应就是用刀,砍了再说,先下手为强。
“铮!”天雷钻奇准地架住了刀。
张钦山的右手没拔出雷锤,揉身探入,一把扣住了曹兄的咽喉,像抓住了鹅的颈向
上抬。
“孔兄快逃……”曹兄在脖子被扣之前,单刀挥出之后,总算能发出警告。要同伴
逃命。
叫声倏然而止。孔兄一窜三丈。
背心挨了一击。
“没有人能逃得掉。”浑身发僵的孔兄向前仆倒,清晰地听到张秋山的语音:“有
活口了。你们鬼鬼祟祟,跟踪自己的人,其中大有文章,我要口供。
“我们奉命跟踪江南一枝春,看她在忙些什么。”孔兄不用逼便急急招供:“少庄
主不信任她的情意是真的,所以……”
“你这家伙生得残。”张秋山踢了孔兄一脚:“你们所讲的话,我都记得一字不漏,
你抢着招供露了马脚,我要每个字每句话来刨根底。曹兄已经昏了,以后再问他,你两
人的口供,如果有牛头不对马嘴的地方,我会把你们全身两百多根骨头,一根根拆散,
折一根问一句,直问到口供吻合为止。
现在,我把你们带远些,免得惊动附近的伏椿。你猜得不错,这里本来就有两个伏
路暗椿,他们与江南一枝春互通暗号,被我发现了,目下躺在左面的积雪中睡大头觉,
不久自会醒来。”
☆ ☆ ☆
次日辰牌末,江南一枝春出现在京口驿码头。
这次由于事涉极端机密,她总算不糊涂,任由长春公子多方探问,甚至在床上云雨
兴浓中追问,也没将如何会见海外长老的详情说出。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必须在指定的时间与地点等候,自会有响导找她,领她
去见联络的人,再前往她不知道的地点听候消息,如此而已。
长春公子坚持要送她至候命处,她不便拒绝。
这一送,便送至京口驿码头,大出长春公子意料之外,还以为她将在城内某处巷道
等候呢!
昨日她一整天皆在城内活动,紧逼跟踪的两个人,被断魂鸳鸯的人所杀,但其他地
方的眼线确曾看到她在城内走动。
码头上,一艘快艇摆出联络信号,她毫不迟疑地跳上了船,微笑着向留在栅口发急
的长春公子挥手。
快艇的五个人四支桨,立即启航,向上游飞驶。
等长春公子弄到船,领了四个人追赶,快艇早已形影惧消。这一追,追上了殊途,
枉劳心力。
☆ ☆ ☆
同一期间,城西北山区的一座农舍中,张秋山用刀削制一根三尺手棍,显得很细心。
“哥,你在削什么?”葛佩如男装打扮,伏在他的肩后娇滴滴地笑问。
“揍人的棍子。”他笑笑,试了试握柄是否称手。
“揍人?揍谁啊?”
“揍欠揍的人。”
“说嘛!谁欠揍啦!”
“天机不可泄漏。”
“人家要知道嘛!哥,是不是章春?”
“又是章春,你烦不烦呀?”
“哥……”葛佩如脸红如火,扭着小腰肢撒娇。
“不会是接你啦!”他拧了红馥馥的脸蛋一把。
“你……”
“去找你娘撒娇,别烦人,呵呵!”他的手刚要触及姑娘的笑腰穴,姑娘一蹦三尺
高,尖叫一声、手没碰到就受不了啦!
姑娘们怕痒是正常的事。
等姑娘娇笑着进入后堂,他却像脱兔似的,抓起藏在木器里的刀,悄然钻出农舍,
一掠三四丈,片刻便消失在山林深处。
快得像电火流光。
☆ ☆ ☆
城南山区,风景最优美处该是白龙岗,在回龙山与招隐山(兽屈山)两山相狭处。
这两座山本来就是典故最多古迹最盛的地方。
岗四面环山,石壁峥嵘,白龙洞(莲花洞)是游人常到的所在。
由于距城不远(七八里),来游八公岸(回龙山)与探访昭明太子遗迹(招隐山)
的骚人墨客。常会顺便到白龙洞探探胜。
上次张秋山养伤的雅舍,就在回龙山的幽逮小谷内,章春说那是她的江南朋友。建
在山中享福的别墅。
山岗上松柏成荫,春日里山岗上下繁花似锦。这时候大雪封山,除了松柏青葱的枝
头挂满积雪冰凌之外,一片白茫茫,皑皑雪光耀目。
近午时分,两名中年人领着江南一枝春,踏着积雪向岗上的松林走去。
林边缘,出现两个裹在皮袄里的佩剑大汉,屹立在风雪中,迎接江南一枝春,可借
她并没有带来春的讯息。
深入松树百十步,是一处广约十余亩的林空,积雪掩住了枯草荆棘,只剩下雪深尺
余的空坪,中间站着三位年长的灰袍客。
“参见二爷四爷五爷。”江南一枝春上前,左日右月抱拳为礼,嗓音有点咽哽。
也难怪她感到酸楚,悲从中来。自从扬州三汊河惨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