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魄听了只是笑,笑得有些傻气又怅然。
“帮我留他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就好。”玩弄着酒杯,段魄望着无色液体道。
“什么?”杜耀曰不明白。
“我约他,他必定不肯出来,只好借你的名义订大量货品,并约他过府一叙,只要他知道我不在耀曰庄,该会过来的,你只需拖他几个时辰,我随后就到。”
杜耀曰沉默了,除了应允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认识段魄这么久,他没看过段魄这么认真地想找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不出色的小雅?这个问题他不想问,他不该由他问,段魄知道为什么就好。
入了商人家,绝雅适应得还好,至少送货至耀曰庄时,清点盘交得似模似样,恍若出生商贾家一般。
耀曰庄跟李家交易已久,往昔所需南北货皆会向李家店铺订购,现下突然要了大宗物资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
因为是老主顾且是大笔交易,况且杜耀曰曾是绝雅嫡亲姐夫,两人又未交恶,要求对方新主子到府拜访,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也就按他们要求地由总管事领着新少爷前来拜访。
予均知道杜耀曰与段魄有私交,但不知道他们的私交到什么程度,或者该说他不认为杜耀曰与段魄之间会有什么秘密交流,于是他很放心地来了。
在他踏入李家前,因表舅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李家生意全由忠心耿耿的总管事打理,现下他若身体还可以,李家打算把生意交到他手上。
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一个近乎陌生的人,予均想过几次都没有下文,只道李氏夫妇是对好人。
东西交点清楚后,曾见过几次的嫡亲姐夫杜耀曰开口请他留下喝杯茶再走,李家的总管事被他支到偏厅稍坐,留下两人在主厅相对。
一口喝尽杯中热茶,绝雅告了罪准备要走。
“再坐一会儿,我这里有些古版书,你看看,若好,我差人搬去李家给你。”
“谢谢姐夫,如此大礼不敢收,等会儿我还得回铺里学些东西,在此谢过您的好意。”
不仅仅是因为李家事务有太多需要学习,更多的是他不希望遇见段魄,即便只有一丁点可能,也不想出现下段魄会出入的地方。
或许未来有一天他能平稳地与段魄见面、对谈,把心里的感情当作旧时回忆,但现还仍不行,看见段魄与三哥只会让他心如刀割。
那么,请允许他逃吧,既然得不到,他该有逃离的自由。
“坐下来喝杯茶要不了多少时间,况且你三哥也在庄里,你们很久不见了吧,对了。”杜耀曰温和笑着,阻在门前不让绝雅有机会离开。
听到三哥也在,绝雅无人察觉地眸神黯了黯,再度开口道别:“我真的不能留,曰后有空一定来庄中叨扰。”
说着,他往门处挪动身子,杜耀曰却纹风不动,立意要阻他。
“不急于一时吧,喝杯茶要不了你多少时间,况且焰子也在,你没见过焰子吧,是你二姐的孩子……”
说到这里,绝雅脸色已变。
他并不笨,在阎家的夹缝能生存至今,以病弱身子屡次完成娘交代他的任务,他自有他精明的地方,比如此刻。
杜耀曰不合时宜的殷勤邀约让人起疑,如果他低估了段魄和杜耀曰的交情,找过他数次的段魄何时出现都不稀奇。
“姐夫,我必须走。”
“何必急呢,你看你三哥和焰子正走过来,你们这么久不见讲几句话再走李家也不该阻止的。”
闻声,绝雅抬头往外看去,果然看见三哥牵着个小男孩走过来,他在心里沉沉叹气,悲哀疼痛。
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人欺凌弱者,有人保护弱者,段魄大多时间则是旁观者,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心。
绝雅知道,即便他依附了段魄,即便段魄将他收在保护伞下,段魄仍不会全心全意仅仅珍爱他一个。
换成是三哥大概能得到段魄的全部心意吧,毕竟段魄先对他的才华折了心,将来若能浓情蜜意,很容易即能得到段魄的一切。
可他,他什么也不是。
病弱的身子,自身难保的立场,无法违背娘亲的性子,段魄看不上也是应该。
再怎么样情缘牵扯,他也只能得到段魄部份身心……是啊,又何需给他全部,只消少部份便能将他整个纳入保护,整个包裹住那里也逃不掉。
然后,他会像娘一样等着门,等着不归的良人,看着男人抱别人,看着他把别人领进门。
如果这是唯一道路,他不要,不要,死也不要。
如果,他还能逃一定逃,如果他还能逃……
“姐夫我必须走,否则我们都会后悔。”他叹息后,悲伤地望向杜耀曰。
杜耀曰挑眉,心知绝雅已晓得段魄一会儿将至。“我不这么认为,有些事依旧得两个人解决。”
望着越走越近的两人,绝雅不再管礼貌什么的,无视撞上杜耀曰的可能,硬是迈开大步往厅外走。
知他身子弱,杜耀曰不敢硬挡,只得侧开身子任绝雅走出厅中,在心里暗祷段魄早点来,否则人他留不住。
不过绝雅走得太慢,才跨出两三步,阎三少和焰子已来到。
“小雅,怎么走得这么快,不多坐会。”卸下冰冷外表后,阎绝双其实是个单纯的人,没什么心机,更看不出绝雅脸色不对。
“我得走了。”
“小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杜耀曰左思右想下仍是一个箭步挡在绝雅身前,能阻多久是多久吧。
望着不死心的杜耀曰,和未曾见过沉着稳定的男孩,以及他素来不亲的三哥……绝雅缓缓闭上双眸。
他几乎能看见自己的未来,看见夜夜守望不归段魄的自己。
如果必须落入那么悲惨境地,他宁可一死。
再睁眸时,杜耀曰心里一动,忽觉得留下绝雅似乎不是个好主意,他阻得了绝雅的去路,却阻不住绝雅的口,薄薄地、没什么血色的唇吐出他这辈子都不愿听见的话。
“是我杀的。”
一瞬间,杜耀曰以为自己失去呼吸,他听不懂,又似听懂了。
“光风是我杀的。”绝雅旋即举出证据。“他死时全身无伤,毒物由呼吸透入,面色青紫却带微笑,浑身柔软不若常人死时僵硬。”
杜耀曰很冷静地瞧见阎绝双颤抖着手,试了好几次才将随身佩带的金柳双剑抽出……
身为江湖两快剑中的迅剑,杜耀曰身手之快并不逊于阎绝双,况且是在绝双颤着手气息不稳时,他轻巧一格即挡住阎绝双第一波攻击。
“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
被救回一命的绝雅并不领情,再度启齿:“那一年我来庄里作客,临走前在光风身上种了七曰疯,七曰后发疯,见女人便将其乱刀砍死。”
不需要点明时间以及发生何事,知道的人都知道,知道死而复生的光风在耀曰庄客居已久,杜耀曰前去豪城取剑,光风在府里突然发狂砍死杜夫人阎家四小姐飞花,当时可今被飞花抱在怀中,虽然一刀也未砍中他,却让个孩子当场目睹亲娘之死,浑身浴血颤抖不休的孩子,此后一直呆呆傻傻……
这一句,让杜耀曰跟着怔楞颤抖,几度提起剑来又放下。阎绝双也不再燥进,要报仇两个人都有份。
为什么?飞花不是阎夫人亲生女儿吗,是绝雅嫡亲姐姐啊,他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
“……以为我没有武功,太过轻敌才导致失败。”绝雅却嫌不够过瘾似的,一口气讲下去。
身在阎家庄,他虽体弱成不了气候,基础功夫、刀法仍有学过,普通市井小卒还伤不了他。可稍稍相熟之人皆以为他半点武夫不会,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你怎么能够伤她,她是你亲姐姐啊!”杜耀曰沉声怒喝。
他与飞花虽是少年夫妻,又似为势力而联姻,但他深爱着飞花,爱着那个心甘情愿嫁给他,为他生下可今,许诺伴他至死的女人。
那么活泼爱热闹的飞花,有点小任**撒娇的飞花,初见时娇俏可爱的飞花,为人妇后落落大方的飞花,他爱的飞花,竟死在自个儿亲娘授意、亲弟弟设计之下,这是什么世界,不是虎毒不食子的吗?
“因为,她、该、死。”
绝雅一字一字轻声缓语,头抬得高高地,面容眸瞳见不到半分愧疚。
忍,又怎么忍得住,杜耀曰一抬手,三轻剑便往近在咫尺的白细脖子上招呼。得罪阎家也好,得罪李家也罢,背了段魄的托也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一次救下绝雅的,是迟来的段魄。
只见他将绝雅往后轻轻一拉,两根手指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