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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轰隆隆一声,外头一道石门放落,将这石室封得严实。
怀清见我脸色有异,忍不住道:是泉州四霸麽?
他将两半玉佩拾在手里,牢牢握紧,低声道:既然他们还不肯想让,我便随他们回去罢了。
我苦笑:放心,不是他们。
心中暗道:倘若真是那四个笨蛋倒好了。
秦纵捂著胸口,眉目淡然:他们是来寻我的。
我沈吟片刻:缥缈仙有胆有谋,又颇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只身前来。无量峰上机关迷障叫我尽数绕了去,缥缈仙能跟上来,其他人定然也能跟上来。
秦纵凤眼斜飞,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带的路。
我也不辩驳,只是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能躲多久,便躲多久,先将你俩身上的伤痛毛病治了再说。
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偏了头。
怀清淡淡道:我不要紧。
秦纵嫣然浅笑,将身子轻轻靠在我身上,吐息如兰:我可要紧得很。。。
我这个人,最是禁不住他这般闹腾的,当下手忙脚乱扶住他道:要紧就赶紧运功疗伤。
一面对怀清道:你药吃了麽?
怀清不做声,半晌,低声道:吃了。
他话没说完,便飞快掩住唇,一阵急咳。
秦纵犹在我耳边微笑道:别管他,你帮我运功疗伤如何?
怀清整个人立在阴影里,咳了半晌,好容易缓过气,勉强笑道:表哥别担心,我不要紧。
这下好了,最爱骗人的半真半假,从不骗人的半假半真。
他奶奶的,都什麽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在没事瞎折腾,逼得老子左右为难。
我听了外面隐隐轰隆作响,似有人在用掌力推门。这门一个两个高手或许推不动,一群高手可就抵挡不住。
心下不由大恼,厉声道:这石门挡不了多久,到时候,那帮人一股脑杀将进来,只怕没人挡得住。
秦纵微微一笑,柔若无骨般又依了回去,靠在墙上懒懒道:挡不住便不挡好了。
我怒:便让他们杀了你麽?
秦纵随手拢了拢衣衫,嫣然道:杀就杀了,又有什麽打紧?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怀清忽然开口道:他都不急,显然自有办法,你又何必枉作太监。
秦纵凤眼微转,瞧著怀清半晌,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面赞道:处变不惊,淡定自若,难怪他心头系著你。
怀清淡淡道:哪里及得上阁下气度翩翩,风致许许。
秦纵嫣然:想不到我秦纵今日不仅遇上个知音,还得了个知己。
他指尖微动,转眼之间,身上已然披了件青衣。
我上前一步,叫道:你要做什麽?
秦纵双手入袖,衣带舞燕,长发挽出,微笑道:自然是去做我要做之事。
我拦道:你身上受了那麽重的伤,现在出去,是去寻死麽?
秦纵握住我的手,柔声道:我死了,你会伤心麽?
他掌心温暖,纤合适度,手指有力,一如既往。
我结巴起来:这个,这个。。。人生在世,能够活著,总是好的。
怀清瞧著我俩,视线下移到中间交握的手心,随即垂下眼眸,整个人僵立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秦纵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松了手,微微一笑。
却听轰隆一响,怀清脚下石板抽出,整个人猝不及防,一跤跌落下去。我大惊失色,飞身抢上,堪堪拉住他右手,一面回头怒道:你这是什麽意思!
秦纵静静瞧著我半晌,低声道:生同衾,死同|穴,不是很好麽?
他话音刚落,我身下一空,跟著在大骂声中,整个人一起跌落。
顶上石板轰轰愈合,只听他纵声长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世上究竟有谁能够杀得了我!
但听轰然巨响,那石门被人击碎,顿时一阵地动山摇,似是有无数人涌入,厉声叫喊:邪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暗道不好,待要再提气跃出去,顶上石板啪的一声闭合,眼前只剩下最後那道残影,青衣翩裳,傲然而立。不消一刻,终是化作一片黑暗,再也不复瞧见。
第80章
我伸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又在黑暗处凭著记忆摸索许久,终於在墙角边上寻到一处凹凸,用力按下,只听哢哢两响,眼前顿时大亮。我闭了闭眼,待眼前适应了光亮,才瞧见面前石墙高处凸出两枚夜明珠,晕光柔和,与先前外面的一般大小,并无二致。
我将怀清扶起,低声道:你跌伤了麽?
怀清苍白著脸摇摇头,他扶著额角,唇色清浅,伸手拉住我道:这是什麽地方?
我道:酒窖。
他微微有些讶异,环顾四周後,定定的看著我,半晌,轻声道:这里并没有酒。
我笑了笑,这九转莲一分为两路,第一到三层至阴至寒,练至第四层,套路一变,走了至阳至刚的路子。到了第七层以後,阴阳调和,相辅相成,直至大乘。这其中三三为关,倘若停在第三层无法进一步修习,则终生饱受阴寒之苦。秦纵担忧我身子抵不住,日夜陪伴,还特意将这里改成酒窖,储了一窖的烈酒,助我度过难关。
我推了推四周的石墙,又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倾听,却听不到半点声响。一路拍拍打打,直到西南角一处,一掌下去,声响略有不同。
我与怀清对视一眼,低声道:你退开些。
提气运力,用力一推,只听轰隆一声,那石壁退後两尺,停了一会,遂轰隆隆向一边移去。
怀清惊道:开了。
我点头,只见那石壁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方洞来,里面幽幽的朝外冒著寒气。
我伸手将墙上那枚夜明珠卸下,回头道:我下去瞧瞧,你在上面呆著好了。
怀清摇头道:我与你一道下去。
我柔声道:下面指不定什麽机关,伤了你可不好。
怀清雪白著脸,眼眸漆黑发亮。他瞧著我好一会,微微一笑:没关系,能与你多呆一会也好。
我一怔,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走罢。
那石洞下面离著洞口有一丈来高,底下是一条地道,只容一人堪堪走过。
如果没有记错,地道的另一端,应是通向无量峰顶。
我先跃了下来,将夜明珠放在地上,回头朝上道:我接著你,倘若害怕,便闭上眼。
那眼字还未说完,眼前一暗,怀清已然跃下。
我抱著怀清,几乎跌了个踉跄。勉强站住,笑了笑:想不到你还挺沈。
怀清微微一笑,脸上似是有了些血色。
我瞧著那高高的洞口,心道:进来容易出去难,倘若我有个什麽三长两短,他一个人爬上去都不容易。当下定了主意,握住他手心,轻声道:咱们一定要想法子出去。
怀清垂下眼眸,唇畔一抹浅笑:嗯。
我拿著夜明珠,让怀清跟在身後,一面道:抓紧我。
肌肤相触,掌心相贴。这一路走去,每一步都静得出奇,似乎整个地道中,只剩下我俩心跳声在砰砰作响。
不到百步之处,面前便出现了一条岔口。
怀清身子冷得有些发抖,脸上却仍跟雪地里的老竹子一样逞强。
我摇头笑了笑,将身上外衣除下,给他披在肩头,低声道:二择一,你看咱们走哪条好?
怀清轻声道:这一条是生,一条是死麽?
我苦笑:恐怕是的。
怀清看著我,微微一笑:你作主好了。
我沈吟片刻,低声道:不如这样,你在这里候著,倘若一盏茶的功夫我没有回来,你就朝另一条道走。
怀清定定看著我,轻声道:天涯海角,刀山油锅,你走哪里,我就走哪里。
他掌心烫得惊人,似在轻轻颤抖。
我吃了一惊,伸手探了探他额角,触手之处竟是一片滚烫。他身子本来就弱,先前在外面淋了雨,又是毒发,又是被劫,一路颠簸至此,这里阴寒之极,两相夹击之下,竟让他身子发起高热来。
当下又惊又怒,抓著他手恼道:你身子不好,怎麽不说。
怀清瞧著我轻轻笑了起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神采翩然。他反手握住我,柔声道:我不要紧的。
他话音未落,忽然身子晃了晃,勉强扶著额角,脸色已是一片雪白。
我咬牙,弯下身子回头道:上来。
他怔了怔,我将夜明珠交到他手里,一面拉他上身。调了个姿势,将他牢牢负住,低声道:冷就抓紧我。
他身上滚烫异常,气息吐在脸边,亦是滚烫异常,低低应了声:嗯。
我低声道:这前面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现在咱们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运气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