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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天色一入夜,两辆驴车悄悄驶入院子。
老子携了一干人等,背了包袱蹑手蹑脚上了驴车。
那车夫是对兄弟,日间里我让贺小猪去外头雇来的。起先张婶张伯还颇为不解,我道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与其硬碰硬送死,不如收拾好家当,趁著夜色举家搬迁。
怀清,小猪与我一辆,张伯夫妇与行李一辆。
两辆驴车摇摇晃晃颠颠簸簸上了山路。
一路上略略相谈,得知许家迁至泉州後不久败落,姑老爷夫妻俩先後故去了,张婶原是许夫人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原先也曾服侍过我母亲,见到我自然颇为亲切。
贺小猪中间插口道:怀清少爷成亲了没?
怀清先是一怔,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前些年有人说过媒,只是家里清贫,拿不出聘礼,只得作罢。
我咳嗽一声:这样也好。。。
本想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怀清那单薄削瘦的身子骨纵使再有志向,这四方还得打个对折。正在想要接什麽话比较得体,却听贺小猪清脆的声音道:怀清少爷娶不成妻,公子你好个什麽!
气氛顿时颇为尴尬,老子搔了搔头,见怀清静静瞧著我,只得干笑两声:这个,老……我不是那个意思。一面暗自恼怒:当初怎麽没把这头聒噪的小猪踢到张婶那辆车上去。
贺小猪扑倒怀清身上便哇哇大哭:公子不要我了,难道是想和怀清少爷单独相处?
好家夥,老子这麽小的声音他都听得见!?
怀清叫他一扑,身子重重撞到车壁上,我赶紧将贺小猪扒下来,佯作生气:再胡闹将你踢下车去。
贺小猪抽抽搭搭,泪珠子滚来滚去,一面红著兔儿眼瞟著我:公子你喜欢怀清少爷麽?
我轻轻拍了他脑门一巴掌:怀清与我乃是表兄弟,亲人之间都是喜欢的,只是这喜欢本是血脉之系,非关风月。
贺小猪抹了眼泪,牢牢抱住怀清道:那正好,我,我喜欢怀清少爷,公子可不许跟我抢。
怀清抬起眼眸,定定的瞧著我,半晌,低头对他道:小猪,你年纪尚小,不识情爱。你与我……这只是年少好奇。
贺小猪不依:怀清少爷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地就识情知爱了。
怀清轻轻抬起脸,望向车窗外,夜风吹得他发丝纷飞,明明就在咫尺,却似人在天边,越不见得分明。
他转过脸来,轻声道:我……也不识得。
我一呆,那双眼漆黑清冷,似曾相识。心中一阵恍惚,忍不住喃喃唤了声:小莫。
怀清微微诧异:嗯?
我蓦然惊醒,莫镜龄武功高强,许怀清手难缚鸡,莫镜龄倔强高傲,许怀清温和安静。这两个人一个是冷冷寒月,一个是暖暖晴空,完全搭不上边际,在怎样也无法重叠。当下不由讪讪:不小心将你看错了。
怀清微笑:是我与他生得相似麽?
我答不上来,忽听贺小猪插口道:公子,你有朋友与怀清少爷生得相似?
我道:这个,也不完全是。
他不等我说完又开始自问自答,闷闷低下头去,一脸被抛弃状:。。。我怎麽都不知道。
我道:花楼里认识的,你也要知道麽?
贺小猪嚷道:公子什麽时候去过花楼,不都是几家的姑娘们争先恐後的邀你去她们画舫上玩麽?
我惊:哪有这种好事。
一转头,又瞧见怀清淡淡的眼神似笑非笑,老子顿时臊了脸皮,逼著自己假道学:咳咳,哪有这种荒唐事。
话音未落,忽的车身猛地止住,贺小猪一个不稳,猛地朝外跌了出去。
却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道:兀那车上的可是许广玉!
我一呆:许广玉是谁?
怀清低声道:怀清,字广玉。
秦纵也有字,傅颜丹有字,许怀清也有字,偏偏老子没有字。
嗯,字二叔公也不错。
念及尤四,叹了口气,伸手按住怀清道:你且呆著,我出去。
才要钻出驴车,忽然手臂被人拉住,蓦的回头,却听怀清低声道:你小心。
他指尖冰凉,这盛夏夜里,触在肌肤上,好似寂寂冰莲,又若练练寒雪,竟让老子一时间又险些错将他当成了四十年後那个雪衣长剑的少年。
第69章
拦路的是十来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边上两个脚夫,一个担架,上面哼啊哼的抬著个人,那绷带从头颤到脚,比粽子还粽子。赶车的两兄弟一见这阵仗,抱著脑袋蹲在路边直讨饶。贺小猪跌在泥地里,哭丧著脸抖著一身黄汤。张伯张婶已然叫对方拿住,颤声道:少爷小心。
担架上那人沙哑著嗓子桀桀笑道:本大爷神机妙算,就知道你们半夜三更脚底抹油,哼哼,打伤了咱们兄弟,还想一走了之,做梦!
他躺在担架上,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尖声叫道:还愣著做什麽,速速将他给本大爷拿下。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握得手上关节哢哢作响,摆了个犀牛望月的姿势,邪魅一笑:龟孙子们,放马过来罢。
那几个龟孙子当真听话,举了刀便朝老子这边砍来。
却听那人尖著嗓子叫道:要捉活的,捉活的!!
龟孙子们齐声道:是。
那人又叫:千万不要伤他脸蛋!
他奶奶的,这位老兄的屁话怎地如此之多。
脚尖一勾,两块黄泥入手,真气一递,啪的一记正中那人嘴巴。我掂了掂手中的泥块,一捏成五,指东打西,但听啪啪啪啪几声,迎头五人身子一僵,已被打中|穴道。
贺小猪又惊又羡:公子好本事。
老子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却见那五人冷笑一声,举了刀复砍过来。心下大惊,转念一想,顿时了然。这飞花摘叶的准头是没得话说,偏偏内力不比四十年後,即便|穴道受得一击,也全无力道,根本制不住。更无奈的是,这身子前几日胸口才受了一刀,伤在要害,哪里经得住这般闹腾。我咬了咬牙,伸手一掌拍断一根车棱,顺势操在手里。那车承力处断开,顿时喀嚓一声,矮下半截。
车夫兄弟大惊失色,眼中神情显是心痛之极。我抬了抬手掌,呲牙咧嘴:放心,老子皮厚肉糙,根本不痛。
那兄弟怒了:你死了最好!
他奶奶的,平白讨了个没趣,老子手掌还痛著哪。却听贺小猪惊声道:公子,小心!
我头一偏,一幅明晃晃的刀面贴著脸颊扫过。我伸出两根手指,眼疾手快将他刀面夹住。那人一惊,待要抽刀,我右手反起,手腕连动,那木棱在他腰腹之间唰唰唰扫了三十个来回,顿时叫他痛得面无人色,手上劲道一松,眨眼功夫,老子已将那刀夺了过来。那人弓下身子捂著下身在地上翻来覆去直打滚,我哼了声,将刀反手插在地上:玩偷袭麽,这个老子在行。
其余几人相互间递了个眼色,渐渐将我围住。
我提起刀身,手掌一翻,嘿道:且让尔等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刀。
河南邵家刀法以花哨无力闻名天下,十八兵器谱上排名最末,也算个第一。老子当初在孤老峰上呆著无趣,曾下山遍游一趟,将天下武功各路皮毛收集一起,回到山上逐个练了个遍。尤其是那邵家刀法,舞起来雷声大雨点小,不需要多少力道,便能舞得虎虎生风煞有介事,乃是恐吓立威狐假虎威必备之刀,此时不用实在可惜。
却听一女子冷冷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等宵小,公子又何必自降身价,亲自出手?
我抬头一望,只见一黑衣少女立在树上,一根黑色绸带舞了下来,顿时将一干人等手上冷器全给卷了个干净。担架上那人见了,竟然腾的坐起,贺小猪大叫一声,扑过去叫道:仙子姐姐。
我犹疑不定,这头小猪哪里又认识这般美貌的姑娘。忽然心头一懔,暗叫不好:莫非她便是那个缥缈仙。
那少女翻手一扬,绸带舒卷开来,所有刀剑叮叮!!落了一地。众龟孙们知是遇上了高人,脸上皆是一般惊骇,几双眼睛来回递了个眼色,抬了脚便往回跑。那少女淡淡道:冒犯了公子的人,都得死。
我受宠若惊:不必,不必如此多礼。
那少女瞟了我一眼道:车里头的是公子的心上人麽?
我一呆,还不及答话,贺小猪已然握了拳头跳起来:才不是!一面朝我愤怒叫道:说好不跟我抢的,不许耍赖!
那少女脸色未变,飘然下树,一袭黑衣衬得她脸色越发雪白:既是如此,不妨请她出来,让我也见识一下能让公子舍命相护的人,生得究竟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贺小猪急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