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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席话,金元张着嘴,十分震惊,半晌脸慢慢地涨红了,怒道:“她是我师妹,不是我媳妇!”。
“身为兽族,就要敢说敢想,你娘把你送到凤珑宫,竟然养成了这副性子,我很失望!”身为舅舅的弥清大为摇头,加重了语气。
“你一个兽院弟子,跑去勾搭人家植物院的,不是喜欢是什么?这小姑娘把凤珑宫的天都捅破了,你又去干了什么傻事,把伴生灵果送人!糊涂啊,宠媳妇也不是这种宠法!”弥清理直气壮地训斥道,恨铁不成钢地破口大骂,“还有,人家爽利地从植域回来,得了凤王亲诏,晚上还去勾搭情郎,结果你还巴巴地赶过去给人家搭顺风车,你以为我不知道!”。
六耳猕猴家族普通都有窃听的天赋,灵主期便能窃听一城机密,幻化的四只耳朵一动,可以穿透大多障碍来筛选自己需要的信息。何况在第一代祖师的授意下,猴子猴孙遍布灵界,一些重要耳目都占据着历代积累下来的隐蔽据点,确实能够掌握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身为一族之长的弥清,知晓外甥的近况,不足为奇。
金元哑然,他气势弱了下来,挪了两步坐回椅子,嗫嚅道:“舅舅,我真没想过。。。。。”。
“所以你才要敢想敢做,先下手为强!”一贯冷静审时度势,最善为家族谋先机的六耳猕猴族长,终于在外甥面前暴露了他的本性,“这姑娘不简单,去凤域,凤域的圣草就随了她,去植域,植域的圣草也护着她,而且大闹王宫还能全身而退的家伙,放眼灵界也不过两根指头,不知她是什么来头。”。
然后他皱着眉头想了下,对面前一头雾水的金元不客气地呵斥道:“所以你这样怎么压得住她!你这小子恐怕有哪些对手也不清楚吧,雪狮家族那个私生子,鹿容家族那个当了王后的私生子,你们凤珑宫那个紫竹一脉的继承人。。。。。。”。
说了这两句,弥清自己倒先笑了起来:“怎么尽是私生子,莫非这小姑娘也是哪家大人的私生子?元儿,论道情报,我还不及你那目观四路的爷爷,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金元的脸由涨红慢慢地褪成白色,再渐渐地回归原样。
他沉默地想。想到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娇弱冷静的少女,周遭强敌环伺却毫不畏惧;想到奔天园里为了一只坐骑受伤拼命的少女,对着伙伴放弃灵契笑容温暖;想到梧桐倒塌奔赴王宫的少女,灰头土脸眼里却燃着一把倔强的火。
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却又能以别人想象不到的勇气去面对。
这样想来,我还不及她。
耳边还能依稀听见前面传来的“咕咚”声,从来不知辛苦为何物的金元声音隐隐发干:“师妹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跟身世无关。还请舅舅以后不要再遣人调查她。”。
弥清不答话,颇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胡子冒青茬的外甥。
顶着压力,三眼金猴的继承人潜藏的傲气终于被激发了出来:“我若真心喜欢她,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这种手段,我不喜欢。”。
弥清没有回答,仍旧用实质性的目光打量着外甥。
确认金元的眼神并无动摇,他摇摇头,有些遗憾:“迂腐,跟你家老爷子一样迂腐。罢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不插手这件事。其实调查了这段时间,我还真对这小姑娘有些好奇。”。
金元心神一松,背后冷汗湿了一片。
自己这个胡搅蛮缠的舅舅,说到还是做到的。
身下车架一震,原来这么一番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另一个驿站,可以换一批狂风豹了。
趁着那些侍卫换笼套的空当,忘忧从第一辆车里抖着两条腿从走下来,呼吸了口新鲜空气,面色虽苍白却没有张嘴,胃里的食物早就被红色生机给分解得一干二净,还真吐不出来。
然后,她看着后面那辆车里跑过来的金元,忿忿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坐你m的过山车啊。”。
这话出口,忘忧自己也吓了一跳,更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原本先下车走远的那个金元舅舅突然回过头,对自己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他不会听见了吧?
忘忧直愣愣地看着弥清走去自己先前乘坐的车架,暗自安慰自己:神话里的六耳猕猴善幻化,听力应该没那么好,就算听见了,也猜不到意思。
当然,这已经被转得七荤八素的姑娘似乎忘了同样是前世流传的一句话——经验主义让人犯错误,实践才出真知!
第二卷域域离奇波澜起 第六十六章 第九支箭
之后一路无话,结实的藤蔓也让忘忧免去了颠簸之苦。
她专心致志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根本没有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车架不是金元安排的,那便是六耳猕猴家族的用意了,她不需要也不想去揣度。
跟猴子打交道,本来就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所以她现在只求能顺利抵达青铜嗥就好了。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弥清统辖的范围,看到一些小城广场依然矗立着巨狼的雕像,她生出了不解之意:按照规矩来讲,家族附属地必须在广场竖立领主雕像,以强化领主在民众心中的威严。
“为什么这一路许多城镇的雕像都是狼?”忘忧收回目光,转向旁边坐着的金元。
金元一直暗自忐忑,在猜想师妹沉默是不是因为生气了,如今听她一问,才知道忘忧压根不在意这个问题,也不知该失落还是高兴:“这是前任域主的雕像,野心勃勃的黑怒狼王。他在位时兽域往三荒推进了十三个部落,打得三荒蛮族闻风丧胆,因为崇拜他的英勇,许多城镇选择了保留他的塑像。”。
“这也是领主们认可的,”说到这里,金元耸了耸肩,“毕竟黑怒已经死了,现在他代表的只是兽域强大的愿望。”。
忘忧不禁为这位师兄语气里流露的风趣逗笑了,她问:“你怎么对他好像并不尊敬?”。
金元道:“也不算,听说他在位时,许多竞争失败的领主家族都被他赶到了三荒交界处,胜利的功勋,是用失败兽族的鲜血堆砌的,我倒不喜欢这种做法。”。
忘忧浅笑了一下,便不再交谈,望向了窗外。
恰好黑怒的雕像从车帘处一闪而过,黑色如钢针的毛,狰狞泛着金属光泽的牙,狼首向天,目下无人,孤独而骄傲。
其实三荒化形而成的那些生灵,何尝不是你们的同胞。她默默的想。
到了六耳主城后,忘忧便执意与金元一行分道扬镳,称说自己独自去青铜嗥便可,她郑重其事地对金元表示了感谢,然后对那位神秘的中年男子笑了笑,便与开明一起往青铜嗥飞去。
弥清眯着眼睛,一手拎着没出息的外甥大步离开,走出一里地,确认小姑娘已经不见踪影后,他突然问了句:“过山车是什么车?”。
金元摇头,表示茫然。
此时,能够解答他们疑问的人已经在飞往青铜嗥的路上,暮色将至,忘忧希望在今夜能够赶到青铜嗥。
这座属于狼族的主城。而主城外以北的一大片荒原,便是赫赫有名的万匹狼。
开明极有默契地载着她,极低地掠过一个又一个建筑群,保证这样能够消耗最少的力气与维持最长的极速时间。
兽域的坐骑多为未化形的兽类,因为道路宽敞,经常有贵族违背车架制度,大摇大摆地弄几匹十几匹驯兽拉车,速度也快。
这些两脚贴着大地行走的种族大多不喜欢高处空虚的感觉,这样一来,天空中飞得坐骑也就少了,因此开明才会毫无顾忌地贴着建筑飞来飞去,不怕出现航道交叉。
两个时辰后,青铜嗥已然在望。
这片区域夜间的城市都十分热闹,刚刚化形的动物们还保持着昼伏夜出的习惯,虽然不用夜晚打猎,一间间的客栈楼阁都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忘忧望了望前方主城门下那排起的队伍,摸了摸开明的头:“休息下吧,下面我自己飞会儿。”。
开明依言放缓了速度,然后向着地面俯冲。
这时候下面已经有些散漫的闲客,开明从他们头顶极为艺术性地掠过,然后保持着滑翔的姿势继续降低,三、二、一。
翅膀扇动的风鼓荡起行人的衣袍,恰好忘忧伸出头向下看,于是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恰好被吹出一条缝隙的贴身衣袍,看到那衣袍内白晃晃的——一只玉佩。
莹润圆滑,雕刻的是一只狼。这只狼有些眼熟。
她晋升灵王后,目力便远超常人,这刹那的时间,足够她将这枚玉佩打量得清清楚楚。虽然她是无意的。
然后,她便接触到了男子射来的目光。
黑色的瞳里,一抹幽然的绿意跳跃开来,如同森森的鬼火,散发着无尽的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