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句话硬邦邦,冷沉沉,一定是雪唐了。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两道带着威压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忘忧一哆嗦,急忙弯下腰,用“荣华”挡住了自己的头:“小女奉雪皇之令,向尊贵的凤域王上,献上此行所获圣草——荣华!”。
“哦?这是你的侍女?”婉转的声音,徐徐传来。
忘忧一惊,腰压低几分,一根手指搭在四叶草的叶子上,运转借木神通偷窥起来,刚刚说话的女人正与雪唐针锋相对地站着,这偌大大殿再无他人,应是凤王无疑。
可能养尊处优,三百多岁的女人,风华正茂,肌肤细腻容光照人,除了不再年轻的眼神,再没有可以判定她年岁的痕迹。
这凤王,一身金缕衣璀璨迷人,凤眼带着一股凌厉,尤其是她衣角熠熠闪光的鳞片装饰,如果忘忧没有猜错,这鳞片恐怕也是从蛟龙一族的身上扒下来的。
铁血点无妨,这副容貌,比起预想的中老年模样,做鹿容月的伴侣,倒不是太难以接受。
忘忧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接触到了雪唐此时瞟来的目光:“不是,她是种王签约者。”。
从话语中完全听不出情绪,忘忧心里叹了一声,她这回狐假虎威,恐怕跟这雪唐皇者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甚至,不排除他一怒之下会杀了自己。
至于说谎,为什么自己竟然笃定了他会维护自己?
想到这里,忘忧突然冷汗涔涔湿了全身。
若无雪唐庇佑,单凭凤王宫十万鹰眼,她进退间立马就会死无全尸!后知后觉,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原来是此行的功臣。”。凤王对雪唐这样的态度好似习以为常,她长袖一挥,便把四叶草“荣华”卷到了身前。
忘忧失去遮挡,因惧怕而苍白的脸色便露了出来,她连忙将头低了一些,耳边又传来了雪唐冷冰冰的声音:“她有几分资质,我便想让她拜入宗门,为凤域效力。”。
嗯,是雪唐在说话。在说什么?
在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刻,僵硬的思维也运转得格外缓慢,好像,他是在说,会让我拜入宗门?
这话对凤王讲,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吧。
虽然听懂了,忘忧仍不敢抬头,她的耳边传来了凤王漫不经心的声音:“嗯。。。。。。是相思帝君赐下的神草?”,声音轻快几分,“给月儿作贺礼,他一定会喜欢。”。
“凤瑶,此刻与鹿容家族为恶,对我们不利!”。又是雪唐冰冷的声音。
刚刚回暖的身躯再度冰冻,忘忧如坠冰窟,雪唐竟敢直呼域王的本名?他不要命了!
预想中的盛怒并没有到来,沉默顷刻,传来的女声依然婉转,却是到了自己耳边:“听说你是水域的俘虏,应当跟着月儿一起上都的,作他伴娘如何?”。
大殿落针可闻。
嗯?是在跟我说话?忘忧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狭长的凤眼,凤眼的主人认真地看着自己:“我亲赐你梧桐叶,这凤域任何宗门你可去得,且此事一过,我绝不再追究俘虏之事。”。
到底,她是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是自己去送嫁?
等看到雪唐冷厉的眼色,忘忧才有几分醒转。
祭台一事,自己已经被打上了雪唐的标签,而自己做伴嫁,便是雪皇在支持鹿容月。有雪唐在背后支持,一域王后的位置,谁敢质疑?
凤王对鹿容月,竟然也有这样的良苦用心。
想起那个少年单纯的眉眼,原本已经不知如何自处的忘忧突然心里一清,微微发抖的指尖也能自如地伸展了。虽然明知愚蠢不可为,忘忧还是向雪唐,投去希冀的一瞥。
那一瞥,因为愧疚,因为过分,或许还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层水光浮上了眼眶。
雪唐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他手握成拳,好似在竭力压抑着什么,半晌,才缓缓道:“如你所愿。”。
第一卷初入凤都浮光影 第二十章 大婚
凤瑶即位第三百年,封鹿容月为后。
啼鸣震耳,鼓乐喧天,三千鸟族匍匐殿前,八百凤卫手捧红妆,灿烂的阳光穿透数十飞仙的舞裙,流泻在铺展延伸的每一寸金边皇锦上,折射出大片大片迷离的华光。
鸾车已至,只候凤临。
忘忧在月宫中,静静地为鹿容束发。他的长发十分柔顺,即使是最细密的香齿梳也能毫无阻滞地一梳到底,摸在掌心,好似那抽刀不断的空谷水流,凉意幽然,清沁人心。
'文'可惜,这样完美的青丝也要被一层一层盘起,束缚在寂寞的华冠中。
'人'忘忧这样想着,手中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书'“忧忧?”鹿容月转过头,水汪汪的眸子流露一丝疑惑。
'屋'忘忧微窘:“不好意思,我发呆了。”,她从手腕上取下缀晶兰带,将他的头发高高束起,然后便退到了一旁。
作为伴娘,她所要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接下里,自会有精通挽发的侍女给他盘发,插钗,绶额,掩鬓,戴凤冠。而鹿容所要穿的单衣袖缀蔽膝外衫,也统统不会经过她的手。
或许她唯一的作用,是最后那十二位凤族少女捧上千羽衣的时候,帮鹿容理一理足有四五米长的裙裾。
几日不见,小鹿的身量没什么变化,容颜倒是清减了许多。
不得不说凤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对镜安坐的少年,虽然还未长成,但他眉宇间,自有一股柔弱的风流。
只是,他如今瘦了许多,这孱弱的身姿。。。。。。与那日见到的蛟无瑕竟有几分相像。
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忘忧倒吸一口冷气。龙凤为世代姻亲,若不是因爱成恨,凤王如何不死不休誓要压平水域?
她只在一旁颤了下,立刻便被鹿容觉察。
他敏感地转过头,仰脸看着忘忧:“我好好地活下来了,也等你回来了。你说会给我带礼物,礼物呢?”。
原本清澈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染上怨天尤人的阴霾,依旧是坦荡安然,一眼可到底。
忘忧心里一酸。就在这个时候,他也还在考虑自己的心情,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一直想要带他走,总想着,加入宗门,增强实力,两人里应外合,再徐徐图之。谁知这么快,他就要登上凤位,日后想要带他脱离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太晚?
这个世界,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世界。
忘忧点点头,慢慢地从手里又掏出一个草籽递过去,对着鹿容微微一笑。
当时忘忧前往种园,给鹿容的便是一把草籽。如今回来,给的草籽却只有一个。
但鹿容却没有因为这略显敷衍的礼物产生不愉快地神色,他郑重地接了过来,嘴角上扬,显得很愉悦:“忧忧,礼物我收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当着众侍女的面,忘忧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见过鹿容的本命青丝,所以之前趁着束发已经将含着生命精华的草籽渡了进去,这番作为,不过是两人合演的一场戏罢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是无奈之举。
吉时已到,大门被叩开,来者是凤王的近侍,整个凤王宫都张灯结彩,这些侍女自然也穿着水红色的喜庆衣衫,她对忘忧微微颌首,然后对着鹿容行了个礼。
“凤后万寿,忘忧姑娘,可收拾好了?吉时将至,请移驾正殿吧。”。她敛眉低眼,说出的话也有条有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鹿容站了起来,缓缓走过去。忘忧落后他半步,也急忙跟了过去。
现在也只能用余光默默打量这个似乎一夜间成长的少年。
华冠博带,掩不住少年的玉质清华,千羽织衣,也遮不住少年的袅弱风流,行走间,长长的袍尾迤逦地在地面划过一圈又一圈弧线,谈不上光彩耀人,却莫名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便是纯粹的美。只属于鹿容月的独特风韵。
可惜,这样的美丽,也无法拥有圆满的命运。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有的人选择了抗争,有的人却选择了血迹斑斑地挣扎,这些都将决定各自的未来。
鹿容月走到那个侍女身边,突然停下,幽幽出声:“谁让你不经允许进来的?”。
跟在他身旁的忘忧也是一愣,不清楚他这个时候问这话是什么用意。
平日里受凤王器重的侍女显然也没有想到,后位空悬已久,她在这凤王宫骄傲惯了,被凤后诘难,落了好大的面子,也不知是羞是恼,一下子涨红了脸。
忘忧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也是不明其意。这个时候得罪凤王的近侍,对他以后的生存并不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稍稍抬头,发现鹿容月仍在专注地盯着那个侍女,不知在想什么。可是就是这副专注的模样,很是陌生,忘忧从来没有见过慕容这副模样。
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