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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验的忘忧对此表示很没把握。
……人参果越来越有灵气了。
那天她半夜醒来,朦胧中仿佛看到身边的娃娃睫毛微微动了一下,连忙掀起被子跑到望星阙顶,看到相思仍好端端地坐在那,对着自己打磨出的青色棋盘出神,一颗空落落的心才踏实下来。
对着他迷惑的目光,她一惊之下方觉自己抱了襁褓,语无伦次地解释:“这……这……”。
相思微笑着安抚:“是该离去了,只是这颗眷恋你的心,不愿离去。”
忘忧第一次听到星帝说情话,心里微微羞涩,她低头捧起娃娃仔仔细细看了,果然在娃娃左胸处找到一块肉眼几不可见的白点,这是全身粉红肌肤上唯一的白。
她抬起头,静静看着相思,咧一咧嘴。
笑着笑着,她眼泪流了下来:“你啊……真好,吓我一跳,真好……”。
相思也笑,难得觉得此时她有些可爱,于是将她抱起亲自送到榻前,盯着她慢慢合眼。
良久,他手里摩挲着棋盘,收入怀中,在忘忧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他真的该走了。
他不是真的喜欢下棋,左右手对弈,也是因为无人可弈。智传千古冠绝天下,其实算无遗策的天下还有何意义?也只有自己对着自己,才能有那么一点的亲切感。
过往唾手可得,未来皆在掌握,只要他想,无人可入他眼进他心。
命运的脉络早被斩断,唯剩本能关注着那株忘忧,移于下界而不倒,沉寂十年入凤都,道道音讯如春雷,在他久久干涸的心里悄悄振聋发聩。
那一天,以天地为盘定地王,他手执棋子一眼就看破经年,那一眼,石破天惊心门洞开,从此只供一人长驱直入。
平淡若开水的人生自此不再乏味,只要你在。
可惜阴差阳错,可惜时日无多,之后的五十年都在寻你失落的魂,碧落黄泉每一寸灵界土地,终于在沧海之底挽你于狂澜,何其幸运。
既然生不能陪你年华渐老,我便以死换你一世荣华,其实怎忍你受苦,未来的路就像那满园的花儿,只要再等待一次,就能走向平安喜乐的所在。
她是生命里唯一的变数,他却在合眼之时将她写成了定数。
日日年年,也曾犹豫,只要我心有你,最后的相识可有可无。
但终究,不希望你对这世界的人心失望,选择最后一起的日子,是希望你在将来想起有个男人曾真心无求地爱过你时,内心温暖。
你应骄傲倔强,你应柔韧坚强,你这天外来魂何愁没有天地,只可惜不能再看你二年后再来平帝都。
庆幸那时帝都无相思,却也有人与你守望相助,最后一次观星布棋,于青石盘中看到你未来浅笑执起他人的手,一颗心,无挂无碍终究走得安心。
相思抱着忘忧赠予的青棋盘,微笑合眼。
那一天举世皆丧,星钟连响七十二声不绝,随后寸寸碎裂于望星楼前。
那一夜天降春雨,绵绵滋润千万物种苏醒,属于灵界的春天提前到来。
安睡的女子于黑夜中陡然睁开眼,清明的眼里没有半点睡意,相牵的双手空空落落,她却好似相思仍在身旁一样冲那个方向微笑。
我们都笑着告别,不苦痛,不挽留。
身旁的娃娃终于在那一瞬间睁开眼来,他滚了一下后恰好抓到忘忧虚拢的手,茫然地顿了一下,而后扯着嗓子哇哇哇哭得声嘶力竭。
第三卷帝都星阙夜梦长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赴汤蹈火
星帝相思陨落,灵界众生措不及防下一片哀声,举世皆肃。
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下,星辅忘忧接掌望星阙,将一则消息公诸于世——新生相思已经降生,她将竭力培养他成为下一任星帝。
众灵注意力得到转移,哀痛遂减,但渐渐地,舆论风向又开始转变。
相思帝君无可替代,谁又能保证下一任相思就会如他一样大公无私,一心一意地照拂这灵界众生?何况灵帝乃天定,只要晋升灵帝人人都有机会,星辅将这帝位先定,莫不是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联想到这星辅出现得突然,而相思帝又猝然离世,对忘忧的传言渐渐不利了起来。
尤其是权势集中的帝都,许多人都在外面传扬她是借着星帝名头作威作福,对小相思也不见得精心照顾,还不如交给最高权力机构长老会培养。
这些人却也不用脑子想想,忘忧一届女子,清冷守在望星阙基本不出去半步,哪来的本领作威作福?
灵帝是众生不能仰望的存在,底层的碌碌灵类根本不会考虑这些,这其中必有上位者的推波助澜,意图也很简单——逼宫。
他们是世间最庞大的家族,他们也流着传承的底蕴,他们的权势足够呼风唤雨奴役众生,为何还需要在他们身上束缚一条随时发力的枷锁?
这超脱于世俗的星月本就不该存在,或者说,不该涉入这灵界的事务。
八大家族不会允许再出一个指手画脚的相思帝了。
本该是屹立在顶端最尊贵的女人,受万灵景仰受家族追捧的忘忧,因为心心念念要拥立一个新帝君,这一下便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楼外风雨飘摇,望星阙内宁静如昔。
忘忧在相思长年驻扎的楼顶看天。八大家族联袂递交的拜帖被她随意丢置一旁,怀里的小红豆子也跟着望天,嘴里咿咿呀呀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记得相思很喜欢看天,可是站在同样的位置,沐浴同样的月光,她只能看到孤独与思念。
青衣少女青丝飘,怀中抱着小襁褓,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思念的男人也曾为她放弃观望这亘古天空,在这塔顶轻轻一跃下红尘。衣角染绯色,眸中笑无声。
底层有人轻轻叩门,忘忧瞥了一眼。看到千层之下雪唐面色冷峻,叩门的手微微停顿似有犹豫。
这望星阙的范围历来是帝君圣地,能够直达楼下的人寥寥无几,雪唐以年轻族长的身份出在这且并未经过传召,实则是对星帝的一种冒犯。
可惜相思不在了。
他不在了。还会有谁为自己遮风挡雨?
她需要坚强,而小红豆子也需要一个遇到任何困难都不会退缩的母亲。所以她不会躲。
忘忧恋恋不舍地将小红豆置于传送阵上,看着灵智初开已经识得自己的小家伙消失,然后衣袖挥挥打开了大门。
雪唐大步迈入,直达正堂。
而他最近一直疑惑着并想见到的那个人,就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等着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确信了,是忘忧,是传说中已经被狐九天一手抹杀的忘忧!
她没有死!
让他微微讶异的是。忘忧的眼神是那样平静,五十二年不见,中间隔着阴阳时光,她竟然是如此平静地看着自己走到她面前,甚至视线微微飘忽。时而越过自己看向窗外的天空。
两两相对,沉默良久。
终是不习惯忘忧的漠然对待。而且她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雪唐率先开口:“相思帝救了你?”。
“是。”
“因为他对你悉心栽培,所以你要护小相思登位?”虽是疑问句,雪唐却用了肯定的语气,他笃定这就像当初他对她的扶持一样,她知恩图报的性子不会改。
话题转回小红豆,忘忧立刻打起了精神,她含糊其辞答道:“也不全是。”,而后像是突然醒悟一般,对着雪唐抽动嘴角笑了笑:“我曾为雪主麾下,虽行为鲁莽到底也为雪狮族尽了一份力,如今你可否看在往昔的情面上不要对小相思豆下手?”。
雪唐微微一怔。
无视话里的含义,她突然用这么轻松的语调与自己对话,恍若他们真是熟识而无距离的,让他忍不住产生了错觉,似乎他们本该就是如此亲密无间的。
即便是站在那数十年前的凤域,她也不过柔弱且坚韧的少女,小小平灵需得扶持才能成长,而他再怎么渴望庇佑与拥有,也是个高高在上的灵皇,哪里有过这样平等交流的一日。
见雪唐迟疑,忘忧再笑着添一句:“若不能看在往昔的面子上,看在我曾为你挡了一箭的份上如何?小豆子是我的命,雪族长有什么额外要求也可以提的。”。
雪唐没接话,他确实有些心不在焉。
这次听着几乎一样的声音,嗅着一样的气息,他心中的贪婪涌动,疯狂到不想说出心底的答案,想无限停留在这马上就要被毁坏的一刻。
再没有痛彻心扉的祭奠,再没有悔之莫及的思念。
他望进她的眸子,清澈一如既往。世人都道鹿容公子雅绝天下不染尘俗,唯他嗤之以鼻,因为他见过天底下最纯粹的眸子,那种天生的纯洁又岂是罂粟的毒可以比,何况鹿容的眼里阴霾深埋,一旦激动便会喷发出致命的火焰。
而那双眸子,正用那令人一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