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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顾惜朝手中的茶盏,戚少商一饮而尽。
关中的茶水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辛辣,同样可以刺激咽喉处柔软的内壁,渗入心底魂间。
戚少商放下茶盏才发觉,自己喝茶都像是在饮酒,果然,一个人的习惯真的会牢固得令人害怕。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顾惜朝,我不会忘记,你最好也都记着!”
看顾惜朝沉默不语,戚少商继续问道:“顾惜朝,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惜朝反问道:“大当家的又来这里干什么?”
戚少商道:“查案!”
顾惜朝道“查什么案?”
戚少商讶然顾惜朝居然会对他查的案子感兴趣,问道:“你想知道?”
顾惜朝淡淡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惯的神情,道:“顾某不便耽搁戚大捕头办案。戚大侠,请吧!”
“顾惜朝,你…”戚少商没想到顾惜朝的回答是这样,猛地站起身,持剑时动作一滞,剑尾扫到了正端着盘子收拾吃食残羹的小二。
小二手一斜,盘子上半碗羊肉泡馍倾翻在了顾惜朝肩头。
油腻的汤水瞬间染湿了顾惜朝半边衣衫,看着肩头滴落的有着牛羊肉腥味的汁水,顾惜朝拒绝了小二想帮他擦拭的好意,不发一语地扔下几个茶钱,就跨出了茶寮。
戚少商心中顿觉歉意,他知道顾惜朝生喜爱洁,这么一碗混着肉腥味的汤水污了衣衫,那个人一定心中不爽。
当下出声唤住:“等一下!”
顾惜朝一心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好调换了这件被油污了的外衫,却偏偏有个人不知死活地还要叫住他,于是,回过头,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大捕头,还有什么赐教?”
戚少商道:“这件衣衫,是不是要换一换?”
顾惜朝冷哼:“不然,戚大侠认为该怎么办?”
戚少商道:“事情因我而起,自然由我来解决。走,跟我来!”
顾惜朝听闻,转过身欲走:“这么点小事,就不劳戚大侠费心了。”
脚步还没迈开,手却被人拉住了。
顾惜朝一把甩开,愤愤道:“戚少商,你干什么?”
“跟我走!”戚少商说完也不顾顾惜朝的挣扎,拉着人就走。
“戚少商,你怎么这么霸道!放开!”顾惜朝怒骂。
戚少商回头对顾惜朝笑道:“你不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土匪吗?”
言下之意:我就是霸道惯了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惜朝一时气结,头一回被人用话顶的无言以对。
看着无语的顾惜朝,戚少商忽然之间心情大好,拉一拉拽住的手,再次说道:“走吧!”
一路行来,顾惜朝腿部的旧创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身前的人昂首阔步,也不管他的腿现在是不是适合走得这么快。更可恶的是,戚少商的手紧紧拉着自己的,力道大的令人挣脱不开。
试着甩开几次,每一次都会被温热的手掌再次擒回,顾惜朝也懒的再动作了。只是不甘被落在人后,才坚持着一路并肩而行。
两人来到一家店铺前,戚少商止了脚步,对顾惜朝道:“就是这里!”
顾惜朝看清眼前的正是一家成衣铺子,店堂里四周琳琅满目地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衣衫。
顾惜朝踏进铺子,随手就撂起一件青色的外衫。想不到,关中之地也有麻质的衣料,而广袖宽袍的式样显然也很合自己的心意。
不过,顾惜朝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又放下,转而去取了一边挂着的一件灰色外袍。
进了店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戚少商见状,忽然拿起那件青衫,看了几眼,对顾惜朝说道:“你还是穿青色好!”
顾惜朝回头,表情略带疑惑道:“戚大侠什么时候关心起顾惜朝的衣着来了?”
看着顾惜朝似笑非笑的神情,戚少商一个尴尬,丢下一句:“我看着习惯!”就踱去了门边。
铺里的伙计拿来几件不同色泽和衣料的衣衫,询问正在欣赏戚少商有趣表情的顾惜朝,要试穿哪件。
顾惜朝看着已经倚在门边,没有回头的人影,笑了笑,还是将手伸向了那件麻料的青色的外衫。
第 五 章
御花园,纳贤亭,凉风习习。
诸葛神候与徽宗赵佶正在对弈,一副玉石棋盘在阳光下光华流转;细腻生辉。
远处石子小径,蔡京迈着大步走来。靠近赵佶身旁,献媚地问安后,对诸葛神候道:“诸葛侯爷真是清闲啊,看来已经找到皇上要的东西了?”
赵佶一听,也即询问道:“爱卿,那琉璃盏找到了?”
诸葛神候答道:“皇上,臣已经派戚少商前去寻找,相信以他的能力,不日即可将佛宝寻回!”
蔡京不屑地看了诸葛一眼,笑着说道:“侯爷只派了一位捕头就能寻回佛宝,神候府真是藏龙卧虎啊!”
诸葛神候不紧不慢地抬眼对视蔡京,也笑着说道:“据这几日神候府的全力彻查,以及追命和戚少商传来的讯息,琉璃盏的下落多少已有了些眉目。只是,有人线报,看到使团出发之前,团里的几个马夫曾在相爷府中出没。不知蔡相可否知道此事?”
蔡京眼色一沉,怒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乱说!我蔡府岂是容得下人随便进出的!”
话锋随即一转,对诸葛神候道:“诸葛侯爷,此案关系重大,皇上日夜忧心。神候府人才济济,自然不用担心佛宝的安危。”
转而又向赵佶道:“皇上,佛宝事关边番安宁,是要慢慢查,仔细查,相信侯爷一定不会令皇上失望!”
黑顶软轿一路急行,诸葛神候坐在里面心思流转。
想到刚才蔡京的句句讥讽,和在徽宗面前一刻三变的嘴脸,胸中立时有股郁气难以排解。
掀起轿帘的一角,暮春时节的暖风熏然,放眼望去,满城新绿,透着无限生机。
不过几月,这些新生的枝叶又将凋零。
参商明灭不过一瞬之间,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
恰似这个穷兵黩武的宋室江山,谁又知道,已至末路的政局何时又会风起云涌!
府衙大门远远在望,诸葛神候正想放下轿帘,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也正向神候府走去。
诸葛神候唤道:“铁手!”
前行的人影定住,转身,对诸葛神候恭敬行礼。
诸葛神候下得软轿,走到铁手身旁。
连云的日子令这个爱徒的脸上添了几分沧桑,却没有抹去他眼中的坚毅和沉稳。
诸葛神候道:“回来了?”
铁手答道:“是,世叔,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跟我回府。”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诸葛神候伸手在铁手的肩头拍了拍,向府门走去。
铁手跟在诸葛神候的身后,追了几步,道:“世叔,有一件事想告诉世叔。”
诸葛神候回头问道:“什么事?”
铁手道:“顾惜朝走了。”
诸葛神候停下脚步,叹道:“那个人终究还是又入了江湖!”
铁手接道:“世叔…”
诸葛神候抬手示意铁手,道:“你回来的正好,现在有个要紧的案子,你先随我去翻阅一下卷宗,然后我把线索讲与你听。看来,少不得要你去帮戚少商了!”
铁手道:“可是,顾惜朝…”
诸葛神候淡淡道:“人若心中还有牵挂,必定无法远离江湖是非。让他去走这一趟,未必不是好事!”
铁手离京已有两日,一路上他不断回想诸葛神候与他讲的有关琉璃盏失窃的来龙去脉,却始终无法凑出一个大概。
听神候所言,沿着使团出访的路线,戚少商已查至京兆,种种疑团似乎都与西夏邪教有所牵连。而追命已将杀人案的结案公事交与了冷血,全力追踪琉璃盏的下落,应该马上可以传来讯息。
在河南前往京兆的半途,铁手如期收到了追命的飞鸽传书。
展开短笺,追命清隽洒脱的字迹跃然纸上:二师兄,世叔说你已回。江南杀人案暂告一段落,我亦领世叔之命,不日将与你们会合,协助你与戚少商共侦此案。现已追查到的线索有以下几条。西天目,禅源寺……
东、西天目山,峰顶处各有一池,左右相望,形如天眼,故名“天目”。而西天目山更因其林木繁茂,素有“天目千重秀,林木十里深”之说。
随石阶栈道一路而上,幽谷清溪,苍山翠竹,更有如廊柱般的巨型柳杉遮天蔽日,无论晴天雨季,氤氲湿气始终在山间弥漫成数道白烟,袅袅而起。
溪流尽处,名刹“禅源寺”隐没在大树华盖之下。
寺内,一株直冲入云霄的银杏古树之下,一黄袍老僧盘膝而坐,一白衣青年倚树而立。
黄袍老僧手中提着的紫砂壶里,山泉水已被烧的滚烫。
提腕,缓缓将水烫过每一只茶盏。
片刻,黄袍老僧拈起一只细长的茶盏,倒入青碧的茶水,递与白衣青年,淡淡笑道:“崔施主,请!”
追命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一种清爽甘醇的味道溢满口中,随即沁入心间,令人心旷神怡。
追命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