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罗蔷没有受到意想的赞叹,大家却都一下子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一个特讨厌的男生笑得蹲在地上。
罗蔷委屈极了,她本是个爱面子的孩子,在班上还是中队长,那里受过这种嘲笑,红着脸争辩了几句,根本吵不过那些小孩子,特别难过得哭了。
毕竟是漂亮的女生,从她哭的那刻起,就不断有人向她投诚,那些男生们也不笑了,都紧着安慰她,可就是有一个男生,就是那个吹他们家有电话的那个,不停的说白糖特别便宜。
自从取消了粮票后,罗蔷吃糖的机会就多了很多,那时候市场上最好的糖是大白兔奶糖和酸三色,罗蔷也最爱吃。可是每次买回来那种糖,罗蔷只能各留下五颗,剩下的就要被爸爸带走。罗蔷曾经特别苦恼到底是留下酸三色的那种颜色的少一颗,后来罗蔷她爸特批她可以留下六个酸三色。
现在罗蔷上了大学,人缘特别好,因为她总是笑眯眯的给别人糖吃,在她的每个包里都有各种各样的糖,其中还有在丰富的市场上马上就要绝迹的酸三色。
罗蔷在宿舍里也特别的得宠,因为那些人看到她每天晚上都抱着德芙星彩的漂亮瓶子数里面的糖,那种甜蜜而满足的神情让每一个人都很感动。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竟然还有人每天为了这么平凡的事情而幸福,那种触动总是能勾起每个人心中最纯洁的情感——爱。
周末,罗蔷下了五点钟的课才回家,只有她妈一人在家,罗蔷爸爸很忙,对于这种情况她早已司空见惯。
“我爸不回家吃?”
“嗯,就咱俩,他晚上有同学来,出去吃饭了。”
“合肥的?”
“不是,新疆的。”
“哦!就是那个!”罗蔷虽然从来没见过那人,可对于他,却是爸爸所有同学中印象最深的一个。“就是那个以前我爸每月寄糖的那个?”
“对!”
罗蔷不是个记仇的人,她仅仅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罗蔷洗澡的时候,隐约听见门响,知道是他爸回来了。等她往脸上弄完了收敛水,眼霜和保湿凝露,身上涂好了护肤|乳,长长的头发梳顺了之后,出去,看她妈还是一个人在看电视。
“我爸呢?”罗蔷问着,就往她爸妈那屋探头。
“哎!你别进去,你爸喝多了。”
“喝多了?!”罗蔷拿着梳子有点呆。“啊?!”
“你别理他,回头跟你发脾气的!”
“谁理他呀!”罗蔷搬了宜家的木头凳子坐着,“他还能喝多了?”
“啊。”
“好几十年没见他喝多过!就他那点酒量,以前也没见他逞过能啊?”
“谁知道!”罗蔷妈的口气也不好。
罗蔷不吭声儿了,谁傻的往枪口上撞啊!
半天,她妈又说了句:“唉!他们也都好几十年没见过了,你想你都二十了!”突然罗蔷妈又感慨起来。
“好多不都没见过嘛!上次上海那也是,也没见怎么着啊!”
“这不一样,这人还是你爸老乡,正经一个村里的”
“要老乡还不容易啊!一回老家一堆的且(qie三声,河北某些地方的土话,意思是亲戚),还都是上且且(贵客)。”
“唉!出门在外的见个老乡不容易……”罗蔷妈还要说什么,就听见她爸在屋里喊:“打电话了吗?”
“打!这就打!”罗蔷妈应着。
“给谁打阿?”
“给他那老乡打,看人家到宾馆了没有。”
第二天,当罗蔷爸爸跟她们说做晚上喝了三瓶三星儿金六福的时候,罗蔷就已经对那个占波极其不满了,撇开当年的多糖之恨不说,但就让她爸爸喝这么多酒就足以让罗蔷给他判死刑的了。
罗蔷是很爱她爸爸的。
罗蔷爸要去新疆开会,正赶上罗蔷正在放暑假,共产党的好处就是开会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所以罗蔷也就幸福的跟着研究所的科技精英们一块开往新疆了,还是飞去的,享受了会研究所里研究员们才能享受的待遇,不过是自费的,当然是她爸协助她自费的。
会开了两天,葡萄沟,吐鲁番、敦煌、天山就玩儿了四天,大部队们晚上就开拔回北京了,罗蔷和她爸留下了,反正第二天是周六,他们打算再呆两天再回去,要自己玩玩儿。不过罗蔷觉得是因为他爸还没见到他老乡,所以要再等两天。
那个占波,就是他老爸的老乡这周出差去了,周六才能回来呢。
周五晚上,罗蔷跟她爸吃够了羊肉串和巴提木,又逛到那些玉器店。新疆盛产羊脂玉,罗蔷这种爱漂亮又爱玉的女生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机会啊!
虽然罗蔷手上现在戴的那个镯子也很好,几乎也到了人见人赞的地步了,而且那镯子带了三年多,里面的翠心都变了好几次了,被证明是很有灵气的,可是见着那种白白的羊脂玉,罗蔷还是很想再要一个。
罗蔷特看上的那个镯子砍到一万四就实在砍不下去了,罗蔷觉得有点贵,虽然她爸见她喜欢曾经都要掏钱买了,但是又被罗蔷给摁回去了,死活拖着没买。
这天晚上,罗蔷跟她爸在一个别的玉器店把一个镯子砍到四千八给买了,罗蔷特高兴,一晚上走在路上都特美,一跳一跳的,常常走两步路就把右手举来赞叹一番,幸福的光眯着眼睛笑,就跟她数德芙星彩里的糖一样的神情。
看女儿高兴,罗蔷爸也觉得心里特满足,其实当个爸,能从自个儿女儿身上图点儿什么,不就图个她高兴么?
第二天上午,罗蔷终于见着那个传说中的“占波”了。本来罗蔷对他印象挺不好的,可是见着那人心里还真有点生不起气来。
据说这个占波也在当地研究所里当了个头头脑脑的了,可怎么看怎么像个刚从农村里背着个铺盖卷儿出来打工的,什么叫呆头呆脑的啊!占波就这样儿!明明应该也是个有牌子得西服,穿他身上,真像工地上干活儿的农民工穿的廉价西装。罗蔷瞄了一眼她老爸,顿时升起一针自豪感。瞧咱这爸,年轻的时候是个雷奥那多?迪卡普里奥,上了年纪好歹也是个皮尔斯?布鲁斯南啊!别看俩人都是一个村儿里出来的,一块儿是和氏璧,另一块还是个鹅卵石啊!
罗蔷跟那个占波客气了两句,什么麻烦叔叔之类的,弄得那占波脸红脖子粗的走道不知道该买那条腿了。罗蔷真是由衷的生不起气来,看着他这笨样儿,罗蔷就跟柯南看毛利小五郎破案一样——一滴汗缓缓的滑落。
占波中午死活要请客,罗蔷自然是没说话的份儿,罗蔷她爸也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可是占波表现得就好像这父女俩人又多么的争着付帐一样,把他们俩带到饭店就赶紧先跑到服务台压了一千块钱在那儿。
罗蔷看得直想笑,“爸,我说咱这且怎么有点愣啊?别是当年吃糖吃多了落下点儿病根儿吧?”
“别瞎说!”
“切!还说呢!我可看不出来你们俩有什么好聊的,能一顿饭吃四个小时喝三瓶金六福……”
“这个……你们看看菜谱想吃点儿什么……”占波挺没大脑的冲过来问了一句。
“都到您这地盘儿了,当然您说了算啊!我向叔叔不会让我们连羊肉串都吃不够吧?”
“是是是,管够,管够。”占波跟个小催似的点头哈腰。
罗蔷她爸扯过菜单来点了一通爱吃的,罗蔷要补充主食点心,翻了翻菜谱,发现有高粱面儿作的火烧,特兴奋的点了一份。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占波特不解的说,“早先那时候在老家也吃够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女儿从小就管窝窝头叫高级点心!”
“就是!现在都提倡吃粗粮,再说我都要吃过好几次了,都没如愿过,怎么找今天叔叔请客也得圆了我这梦啊!”
“这东西你回老家要多少有多少啊!”
“哪有啊!”罗蔷叫道:“我好几次回我姥姥家要吃都没有……”
“那是县城没有,你得去农村!”
“还说呢!我上回去了回罗村,冻死我了!我说要吃高粱面吧,嘿!他们还不让吃,说那是喂猪的!”
点完了菜,罗蔷去了洗手间,就剩下占波和罗宣廷。
“……原来在老家这高粱饼子不天天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