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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真是叹为观止,这女人,实在可怕……
他无奈的连连摆手,“我不管我不管,我是怕你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会死的。”厉复生笑得很开心,“我会长命百岁,好好活着。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回来找你的。”
陆小凤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你不是作鬼还这么想我吧!”
“不是。”凑近陆小凤,语气恶狠狠的“谁让你没死在我前面,我不甘心,自然回来找你,别那么自作多情啊。”
“知道了,放心,七八十年之后,我肯定比你先死,因为我比你老嘛……”
“……”
片刻之后,房顶传来陆小凤大侠难得一见的怒吼,“厉复生!”
“那么大声干嘛,我可是用你的酒祭奠你那随风而逝的良心。”
“那也不用把整坛都扔下房吧,我的汾酒——”有人的声音,凄婉悲切。
“没听说过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有人的声音,得意就是扔你没商量。
(三)
厉南星想见陆小凤,他知道陆小凤在万梅山庄里,但他不想见西门吹雪。事情还未明了之前,他不想见西门吹雪,所以他用了一个特别的方法,他要把陆小凤从万梅山庄里请出来。
请的方法有很多,你可以八抬大轿抬人出来;可以下帖子请人出来;也可以亲自登门请人出来……
只不过,这些方法,厉南星都看不上,他用了一个比较极端的方法:夜探万梅山庄,把陆小凤引出来。
这也就好比做鱼,方法有很多,但并不一定必须接规矩出牌。剑走偏锋,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厉南星想象里要容易得多,他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万梅山庄,万梅山庄里没有消息机关,没有伏兵四地,有的只是一路梅花迎门。
月色如水,夜风温柔清爽。
那一路花枝摇曳,千姿万态,带着泼墨似浓郁的阴影,厉南星无心欣赏。他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陆小凤住在哪里。
夜风裹着绿叶的清新扑面而来,漫天月华流照,厉南星站在一棵梅树的边上,想着该如何找到陆小凤住的屋子。这一路走下来,竟也没看到一个下人,更准确的说,是没看到一个人,美丽空旷的庄园就好像是平地而出,世人还不曾涉足此地。
*********传说中的相遇开始了哈,大家注意!!**************************************
*********我知道这么写很俗,俗不可耐,让我将俗进行到底吧************************
就在厉南星想着怎么找到陆小凤的时候,他绝对没想到陆小凤也在想着他,而且正在一步一步的在梅林里摸索。
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如水的月光,梅林里光影斑驳,陆小凤懊恼的扔掉手里息了的火折子,一边摘掉挂住头发的树枝,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大半夜我不睡觉还要帮个小丫头找东西,花满楼西门你们要好好感谢我才行——”
这是冤家路窄,还是狭路相逢,或者说,是心有灵犀。
两个人从来也没见过面,只从别人的支言片语里或多或少的知道这是个什么的人,也从末想过彼此会有交集。此刻,却在梅林里相遇,彼此相望,这样突如其来的相遇,让习惯于一切井然有序的厉南星措手不及,却让喜欢波涛不平的陆小凤心头瞬间涌上欢喜。
这样的蓦然相逢,让彼此的生命在今后的岁月里开始有了交错。而在这一刻,沉寂悬宕在两人之间,似乎在等待在这一场相遇里谁更有耐心获得最后的胜利。
半晌,陆小凤挑高了眉,“厉南星?”
回答他的是厉南星浅浅的微笑,“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
直到多年以后,陆小凤依然记得在那样不甚明了的半墙明月下,厉南星是如何展开嘴边那抹浅浅的微笑,也依然记得那句不是回答的回答。
不思量,自难忘。
“陆兄——”
“——吁!!”
厉南星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吃惊的盯着那根竖在自己嘴唇前面的手指。陆小凤转到厉南星身后,向四外看了看,然后又是突然拉起了厉南星的手,“跟我来。”
厉南星被动的让他拉着,有些怔忡,但很快就释然了,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从墙头跳出万梅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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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转西天,层云下藏着数颗星,偶而一闪而过。
温润带着水气的夜风吹得气死风灯呜呜作响,昏黄的灯光映着街角小摊上油腻的桌子。
桌子上有两个掉了牙的碗,碗里是陈年的米酒,两个碗中间还摆了一盘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花生米。
厉南星坐在这端,陆小凤坐在那端。
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经常在一起喝酒的老朋友,而实际上他们两个非但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而且还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
很早以前厉南星就听过陆小凤这个名字,那个时候厉南星还不是天魔教主。就在厉南星还在专心研究家传医术的时候,陆小凤在江湖上已经很出名了,等到厉南星当了天魔教主的时候,江湖上已经没有人不知道陆小凤的名字了。
然而,从一见面开始,陆小凤就出乎了他的意料,先是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南星叫个不停,热情熟络得就好像十几年没见过面的老朋友一样。接着说什么要带他去喝全天下最好喝的米酒,将他拉到这个小摊子上。
再然后,就看见陆小凤一边把他所谓的天下最好喝的米酒像喝凉水一样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一边不停的说着他近半年来的动向。先说他上个月与司空摘星的赌约,再说上上个月与老实和尚一起在华山顶上喝酒,又说到上上上个月在花满楼那里洗澡……从见面开始,除了那句陆兄是厉南星说的之外,一直都是陆小凤在说话。
干掉了酒摊老板最后一碗酒,陆小凤意犹未尽的放下碗,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
“南星,你真是一个值得做朋友的人。”
厉南星一笑,将自己面前的那个碗推到了陆小凤面前,“既然意尤未尽,不如且留一醉。”
陆小凤因微醉而有些迷离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我说错了。”
声音大得隔了半条都听得清清楚楚,“你——
不是我的朋友,是我朋友中的朋友。”
随手抄起一根筷子,敲着手里的碗,“辇路珠帘两行垂,千枝银烛舞凄凄。”他唱得很投入,敲得也很响。
陆小凤从一生下来就是上天的宠儿,从小到大被天宠被地宠,从来也没有人告诉他,他唱得有多么的难听,那些有求于他的人不能也不敢说他唱得不好听,他的朋友则是一他唱歌就要跑的,跑不了的也会想点什么法子不让他唱下去,但他从来不相信自己唱得不好听,是那些人不懂得欣赏罢了。
叮叮叮叮,当当当当当,“东风历历红楼下,谁识三生杜牧之。”
当当当当,叮叮叮叮叮,“欢正好,夜何其。明朝春过小桃枝。”
不知惊起了谁家的狗,汪汪地叫着,与陆小凤的声音一起一伏互相唱和。
厉南星听着陆小凤唱着姜夔的词,实在忍不住低下头去,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词写得真长。
过了片刻,狗不叫了,陆小凤还在唱。
又过了许久,陆小凤终于唱完了,厉南星将那碗还没来得及喝的酒递给他,“润润嗓子吧。”
陆小凤接在手里,居然没有一口喝完,只喝了半口,还是非常小的半口,就抬起了头,“南星,你的手是暖的。”
说完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才继续喝他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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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厉南星了?”就算看不见,花满楼也能猜到陆小凤是以一种什么方式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只是竟然难得的安静,这……若不是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他一定怀疑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陆小凤了。
“见过了。”陆小凤的语气里竟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谓叹。他看了看花满楼,又连连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花满楼静静的端着茶杯,听见陆小凤几乎不易察觉的叹气声,忍不住淡淡一笑,“你很困惑。”
“困惑?”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仔细想了一会儿,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是有那么一点儿困惑。”
“他的手是暖的。”
花满楼抿嘴微笑着,反问了一句,“难道你的手不是暖的?”
陆小凤抬头看了看天上缓缓流动的云,想起厉南星简单明了的介绍,“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
“他的嘴唇也是暖的。”
这一次花满楼笑不出来了,他沉默片刻,“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