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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黎明边,好不容易才进入浅眠,却猛听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激得我砰一声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敌人偷袭??弹药库爆炸???”
回答我的是一阵鞭炮似的的连环雷响,声音大得好像一群犀牛从我上铺的床板跑过。随即天降暴雨,好似无数盆从天而
降的洗脚水。
真的假的?
连里的兄弟眼镜乒乒乓乓碎了一地,集体石化中——撒满法师的吊死鬼人偶灵验得邪门了……
短暂的沉默后,我们无不对撒满法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开始烧香拜佛供他。
阿牛衣冠不整地扑到撒满法师的床上,热泪汪汪地抱着他的腿喊:“壮士,收我为徒吧~~~~~”
有关撒满法师的传说通过盥洗房、厕所等等途径传播出去,越传越玄,其他连队听说原是我们连的这位神人让他们跟着
沾光不用操练,都赶来参拜。
我们几位教官和褚泽林来的时候,营房里正是人山人海热闹得犹如菜市场,但是一看到这四大金刚,外来人员立刻做鸟
兽散。我们则乖乖闭嘴等待教官们发话。
教官一句话道明来意:“今天下雨,所以训练项目改成内务检查。”
话音刚落,刚刚才拿法师当神一样崇拜的我们,立刻换上了怨毒的眼神。法师后来的下场据说非常的惨,他的徒弟阿牛
带头用门板大刑伺候他,而且义正词严:“打倒法×功!!!”
因为,如果让我们在出操和内务中选一项,我们一定毫不犹豫选择操练。前者虽然风里来雨里去但最多身体受点残害,
后者是完全是虐精神。
比如内务中的叠被子,它是军训中的另一大奇观。
竖叠三折,横叠四折,叠口朝前,置于床铺一端中央——军训手册上是这么说明叠被子的方法,但它完全没法表达当初
我们刚进军营看到教官叠的被子时受到的刺激——几乎以为教官们盖的是钢板。
阿牛还特意拿尺子去量过,回来无限感慨:“真的都是直角啊~~一点褶皱都没有~~~~这些变态变态的~~~~”阿牛是
极少舍得用“变态”一词夸奖别人的。
平心而论,我们在内务方面还是很卖力的。为了能把被子整出像教官那样正正方方豆腐块的样子,我们曾把床板拆下来
把被子放到床板底下,然后用脚来回地踩。踩出来的被子起初确实平整,但就像减肥会反弹一样,时间一久,被子会像
个发酵的面团一样慢慢隆起,从豆腐变做馒头。
后来多亏我聪明的脑袋,发明了土制“熨斗”:找个大不锈钢杯,往里面注满开水,然后持杯子把手将杯底贴着叠好的
被子滑行,利用熨斗原理把被面熨平整,才结束了同胞们一叠被子就是一个多钟头的噩梦。
至于如何让被子有棱有角,那要靠另外一点小把戏。
一个教官走到我的床铺前摸了一把被子,说道:“外表勉强及格,不过……”他一掀被子,里面哗啦啦的飞出几本书来
。
“被子的棱角是用书撑起来的吧?”
我立刻溜须拍马道:“教官真乃火眼金睛~~~~~”
“哪里,每年都学生搞这种小聪明。”
“教官真乃英名神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年轻的教官龙颜大悦,展平我的被子道:“且看我给你们露一手吧。”
我大喜:“教官真乃爱民如子~~~~~~”
四下立刻响起呕吐声提醒我该适可而止。
不出半分钟,我的被子在那位教官的手中改造成一个底面是矩形的直平行六面体。
惊叹,惊叹。
一片惊叹声中,阿牛屁颠屁颠把他那坨软趴趴的被子抱过来:“教官~~再示范一个~再示范一个~~”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站在一边的褚泽林突然开口,语气不善:“讲解一次还不够吗?还是你没仔细听?要指导的话,你现在就当着教官的面
再折一次。”
结果,阿牛含泪在众人前折了半个钟头,才让PASS。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瞪褚泽林,凶光毕露。打自他进入房间起,我就没敢放松对他的警惕。
褚泽林对我噼里啪啦的眼神毫不在意,掏出一只白手套带上,在房间里东摸摸西动动。不一会儿他勾勾小指示意我过去
。
“这是什么?”一根指头伸到我的鼻子下面。
“手套。”我装傻到底,自动忽略他手指上的几颗灰尘。
褚泽林的表情依然木木的,但额头暴出的青筋说明我的话越来越有杀伤力了。
“明天可能有首长来视察,这样的卫生怎么能过关??”他向我开炮。
什么叫这样的卫生?兄弟们每天都打扫的满头大汗,你这个内裤都要别人洗的家伙!
“你看看你们教官的营房,干净得汤洒地面了都能趴着喝掉……”
怎么就不说说你自己的房间,整一座垃圾场??
“所以……”褚泽林以标准的献花姿势,从背后拿出清洁球和洗涤剂:“刷!”
我×…&^…(×*)^&*………%#*(………※×¥
于是乎,外头暴雨阵阵,里头哀怨声声。六连一批人马擦窗;一批人马叠被铺床,还有一批人马跪擦地板做灰姑娘。
冲刷地板时,有个其他连队的同学经过我们营房,看到从里面漫溢出的水惊叫道:“哎呀~~~~六连的宿舍漏雨漏得好
厉害~~~~~”
触到我们霉头的他,被一帮人七手八脚拖进来,享受全套门板服务。可怜他被门板一夹再夹,叫的那个惨,堪比屠宰某
动物。
我们在仇恨驱使之下对褚泽林假想的大刑都付诸于此人,正夹得欢时,背后传来森森的声音:“你们很闲?”本该在指
导员室悠哉悠哉品茗的褚泽林,端着个雾气袅袅的冰裂青瓷杯悄无声息地站在我们背后,大约是循着杀猪声过来“视察
民情”。
静默一秒钟后, “刷”的一声,所有人擦窗铺床搓地板各归其职。我拎起那个夹晕的家伙丢了出去。
于是那个下午,褚泽林舒舒服服坐在我们营房的中央喝茶,我们跪在地上给地板搓皮,人人心中竖中指,竖了一百遍啊
一百遍……
第七章
本着将整人进行到底的原则,晚上最后一趟岗褚则林还没来得及开尊口我就乖乖去站了。
撑完了回到营房,原想立即和床来个干柴烈火的缠绵,但看到齐齐整整的被子,它一打开就折不回这么平整了。再想到
如果有首长来视察,出一点纰漏,褚泽林大概会就势把责任推倒我身上。
反正地面今天都这么刷过了,就算是饭倒在地上也能拣起来吃掉。我叹了一口气,把枕头从床上拿下来,睡倒在地板上
。
新的一天,在我的惨叫声中开始。
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河西走狼起来上厕所,从上铺蹦下来,结果踩到躺在地上的我的胳膊。
“啊~~~~~~~~~~~~~~~~~~~~~~~~~~~~”惊起一屋子的人。
河西走狼吓得条件反射往前一跳——这次踩上了我肚皮!
“啊~~~~~~~~~~~~~~~~~~~~~~~~~~~~~~~~~~~~~~~~~~~~~~~”这下全楼的人都醒了……
刷牙洗脸的时候,河西走狼一直在我旁边聒噪,说是卖儿卖女卖大米,砸锅卖铁卖点血,卖房卖地卖情人,也要把医药
费给我交上,就差给我磕头了。
我哼哼哈哈地吐着牙膏泡泡,其实我只是身上多出两块乌青而已,不,应该是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