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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子露出诧然的神情。
“说田木也许你不认识,因为丈夫他们用了化名,但18日的案件……在箱根的电缆车里……”
美惠子的脸上掠过幡然醒悟的神色。
“你是他的夫人?”
“你听说了?”
“听说了。员警也来盘问过……”
她避开律子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膝盖。
律子悄悄地打量着她。她确有40多岁,看样子结过婚,但为何在这里工作?说实话,律子也能体会到作为妻子的苦衷。
“我不知道员警是怎么说的,但……我丈夫受到了牵连,说是和尚美不睦起了杀机。我不相信。我丈夫胆小怕事,怎会杀人!”
律子说着,不由珠泪盈眶。
美惠子很同情地蹩着眉,缓缓点头。
“是啊。员警也来找过我,打听两人在这里时的情况。不过……说他会行凶,我也不相信……”
中肯的交谈,已和一般的社交辞令不同,正如丈夫的赞赏,她对田木也颇有好感。
“但是,员警说,他们为了琐碎小事反目为仇,你有那种感觉吗?”
“没有。”
美惠子认真地摇摇头。
“这些事,我对员警也毫无隐瞒……”
接着,她抿着嘴唇,露出一副略带羞涩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不该对夫人说……他们确实很亲热。我们这里即使住日本式房间的客人,也都在食堂里进餐。用餐时,他们同去……”
美惠子望着律子的神情,不由闭上了嘴。
律子痛感心中苦涩。她闭上眼睛,好像长时间地对着光,又猝然落到暗处似的。
“那么……”
她强忍着悲切。
“他们一直都这样吗?”
“他们会反目为仇?在我的眼里,那真是不能想像……”
美惠子显得忧心忡忡,但语气恳切。
这么说来,丈夫说尚美因为是他的寡情才泄愤自杀的,这……
律子刨根究底地问:
“丈夫把打火机忘在食堂里……”
“是的。”
她随即点点头。
“早晨送他们到走廊里时想起来的,我去服务台查问,到食堂里寻找,但都没有。他还开玩笑说,如果以后找到的话,就送给我……”
“在走廊里?那么尚美也在场?”
“在。一听说找不到,两人还相视一笑。”
律子感到失望,倘若美惠子的话是可信的,那么至少在离开旅馆时,两人是和睦的,很难认定尚美为了泄愤会偷走他的打火机。倘若尚美无意中保管着,这又另当别论了。
说尚美自杀,这太牵强附会了。但是,律子又本能地感觉到丈夫不会杀人。
田木没有理由杀害尚美,即使在电缆车里偶然争吵。他要杀害尚美,必然是因为陷入无法解脱的困境,比如共同谋杀室伏……这暂且不谈,不管怎样,田木决不会杀人!
律子忧心如焚,怅然若失。情绪稍稍平静之后,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在这案件的背后,有一个人在活动!他尾随着他们,偷走田木的打火机,接着杀害尚美,为了陷害田木,跳车时将打火机扔在草丛里——
姥子站的月台员说,电缆车里除了尚美外,好像还有一个人!
“请原谅……”
律子柔声微颤。
“你没有发现我丈夫他们被人跟踪着?”
美惠子瞬间露出疑惑的表情,竭力探索着纷乱的思绪。
沉默。对律子来说,是不堪忍受的沉默。
片刻,美惠子说道:
“也许是无关的……我送茶离开他们的房间时,看见房门前有个人像在窥察房间号码,见我出来,他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团体客人常在走廊里转悠,寻找自己的房间,所以我至今也没有介意……”
“……是什么样的人?”
“看上去……很年轻,穿着深藏青或黑色的西服,瘦个儿……”
美惠子的神态好像还不敢相信这会与案件有关。
然而,身穿黑乎乎颜色西服的瘦个儿,很像那天田木的模样!以致迷人耳目,使姥子站的月台员在雾气朦胧中错看成了田木!
律子道谢后,匆匆告辞了。
7
从早云山到姥子一带,烟霭飘忽林间。倘若天气阴霸,也许下午起就晓岚冥蒙了。姥子站白茫茫的,漂浮着温泉特有的硫黄味。
律子坐计程车赶到姥子站。接待室里冷风袭袭,大原在接待室的角落里和律子相对而坐。
他迟迟不肯开口,目光里含着怯意。田木的妻子猝然造访,把他从忙碌中请出来,对案件提出一连串难以招架的问题,这使他有些懊丧。
也许在工作场所的缘故,他的白皙的脸庞和小眼睛流露出拘谨的神色。
“我没有肯定是你的丈夫在电缆车里。”
在律子的逼视下,大原抚然许久,喃喃地说道。
“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是否还有一个人……我只说有那样的感觉。员警让我在远处辨认你的丈夫,逼着我回答,是不是他……我说很像…··”
“出事那天,你在云雾里看到的人,真的很像我的丈夫?”
大原凝视着飘渺的空间,眸子里浮现出复杂的阴影,仿佛突然忘记了律子的存在,发现了自己内心里的……
他将目光缓缓地移到律子的身上。
“今天早晨,我做了一个梦……”
他语调里带着神秘、疑惧,和刚才带争辩的语气截然不同。
“梦?”
“我始终没有自信,好像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但又像是错觉……今天,我梦见了他。和那天一样,我送走电缆车时,坐在门右边的男子蓦然回头,梦里也是烟波浩渺……不同的只是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
“……是我丈夫吗?”
大原缓缓地摇头。
“那人留着长发,年纪很轻,目光晕眩,右眼下有颗小黑点,不知道是伤还是黑痣……这人我从未见过,所以我感到奇怪,或许他无意中烧伤了眼睑出现在我的梦里吧……今天早晨我起床时,我想报告员警,但后来一想,这会被员警讥笑的……”
大原费解地搓着藏青色制服的衣袖叹息道。
“右眼下有点黑痣或伤痕的年轻人……”
律子仿佛感到有了着落。她反复慢嚼着那人的印象。
律子回到小田原旅馆时,已经快3时了。
田木已经回客栈躺在被窝里。他脸庞黝黑,皮肤干燥得如同涂过粉末,房间里漂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医生刚回去……”
田木无力地望着律子以示迎接。
“下午又发高烧了,回来就请医生,医生说是初期肺炎,希望我住院。说这里很勉强,但医院里绝对安静。我说要和妻子商量一下……这种时候还是住院安全……”
这“安全”两字所包含着的复杂的情感,震惊着律子的胸膺。
“员警那边有什么变化?……”
“认定打火机是我的,上面有我的指纹,还让东京公司里的人辨认了。因为开始时我一直不承认,所以现在对我更不利了……今天恐怕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才放我回家的,等我恢复后再逮捕……”
他愁眉不展,将脸转向一边。
“打火机的事……”
律子将Y旅馆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他。
“你要说实话,你说你们吵架了,这是不是谎话?如果尚美用自杀陷害你,这也是争吵后一时想不开吧!”
他缄然无言,面对着墙壁,默认了妻子的话。
“你不能赖她偷你的打火机啊。实际上是你自己遗忘在食堂里被人拿走的!”
“被谁拿走?……”
田木将信将疑地转过头来。
“你没有感到被人跟踪着吗?”
“……现在还有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凶手可能对尚美……对你和尚美都怀有宿怨,所以才心怀叵测,窥伺偷了你的打火机。你们在电缆车上不欢而散,只剩下尚美和那人时,他趁机杀害了尚美逃走,跳车时还把打火机扔在草丛里……”
田木微微地张大着嘴。
“关于那个包藏祸心的年轻人,你有线索吗?他在暗处,连员警也找不到,而且你们都不认识他,因为坐在同一辆电缆车里都没有察觉。”
“为什么这样恨我们?倘若经理还活着,也许会恨不得把我们除掉……”
“如果凶手认定你们杀了经理,报仇……”
“别胡说!我和尚美都不在现场。”
“但是那人以为你们的现场不在证明是伪造的,所以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