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摇头,苦涩道:“不用了,我这只胳膊使不上力,也带不动身体出来。”
乐言一颗心仿佛跌回深谷,不动也不下车,坐在他身旁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可以出去……”
“你离开就是办法,你怎么这么倔呢?还说我执着。”
“我不执著就不会嫁给你!穆皖南,我跟你是一样的人,所以你别顾着说我,咱们弄成现在这样,你得负大半的责任,别想撂担子就跑!”
她其实也不是没脾气。他露出笑,“是啊,咱俩是一样的人……”
他靠进她怀里,牵动了伤口,却忍着痛道:“所以咱们应该在一起的,还有思思,一家人在一起。”
“你不要提孩子。”这种时候让她想起思思,她心里五味杂陈,难受得直想哭。
“我不是为了孩子才要跟你在一起,俞乐言,你知道有很多话我说不出口,但这么长时间了……你多少应该感觉得到吧?刚才昏昏沉沉的那几分钟其实我也在想你说的话,你说将来我会不会又因为什么人的死而收回这一切……我只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死的那个人是我自个儿。那样我就没有办法再照顾你和思思,看不到你笑或者发脾气,也再弥补不了我过去做错的事。”
他有些口干舌燥,户外的低温干冷让他的四肢都有些僵硬,想要她更紧的拥抱。
她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伤口,眼泪倏倏而下,“不要说了,我现在不想听。”
他努力汲取她身上的温暖,深深呼吸记住她的味道,然后推她,换了命令的口吻:“你下车,不要管这辆车是不是会滑下去或者怎样。一个人得救,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要强。”
“我们不会死的,你坚持一下……”她低头看到手中的围巾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确定他颈侧是不是伤到了动脉,顾不得他额上的伤口,死死摁住他脖子上那一块,感觉他的体温似乎都越来越低了。
她忽然想起他曾经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到她的脖子上,很自然暖心的一个动作,却被她斥作恶心荒唐。而这时他靠在她怀里,体温一点点流逝,两个人像等着死神降临一般依偎着,再也无法为对方多做点什么,她才惊觉他们之间竟然计较成这个样子,而两个人也并没有更开心一点。
最后还是这样,走到最后还是他们两个人,与逝去的人无关,与路过的人无关,与等待的人无关。
爱是姿势,爱是信仰,爱是否也是宿命?
她大声向窗外呼救,只要有路过的车辆,走过的村民,一定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振作一点。”她不忘低头安抚他,“只要这趟平平安安回去,你想要一家人在一起……我都答应你。”
…
穆皖南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碎玻璃是擦着他的颈动脉旁边过去的,导致他流了不少血,整个人都像被放空了一样。
唯有最后这一句话,他记住了,在西宁养伤的那几天就靠这个希望支撑着,竟然也没有觉得时间特别难熬。
措姆得知他们的车被做了手脚之后一路驾车赶来找他们,及时救人,他留院治疗,乐言几乎没有受伤。
她来看他的时候他睡着了,第二天她飞北京,在车祸现场都没有丢下他的人,就为那份尽职调查报告,丢下他回京述职。
老林也来看他,好在他除了失血之外其他都是小伤,不由感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措姆在一旁道:“幸亏赶得及。”
穆皖南也想,是啊,幸亏赶得及。
时隔半个月,乐言再度回到西宁的时候,竟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回她没有公务在身,只不过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她必须回来取。
还是当初他们入住的那个酒店,穆皖南还是住那个房间。这半个月来两人仅有的通话中,他说他已经康复出院,例行通知似的让她到这酒店去接他。
那样的口吻,让她觉得这通电话似乎应该是打给他秘书孔女士的。
不能跟伤患计较,尤其这人还是为她才受的伤,又滞留异乡,更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而处处隐瞒着。
她风尘仆仆,不能多想什么,推门进去就看到他站在窗边的身影。
他也转过来看她,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天还是那样冷,周围还是那么静,而她的心脏好像已经快要爆炸了。
她和他才多久没见?因为有那场差点就隔着生死的意外,竟也像暌违了大半生一样。
“你……”
她才说了一个字,他已经大步朝她走过来,像早就预演千百遍般将她揽进怀里狠狠地吻。
他吻得太深太用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可是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她似乎也不太意外。
她知道他都记得,那天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他稍稍松开她,眼睛里淬了火,声音却氤氲了水汽:“……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第87章 兴趣
“我回北京是……”
他却根本不听她讲,俯身又重新吻住她,手臂紧紧箍住她,几乎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
他就是怕她又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来,一场生死劫难后换来的机会又成黄粱一梦。
亲吻升温极快,他们有了某种默契,缱绻也来得极为自然。
不算柔软奢华的大床,她却深深陷进去,他制住她双手,眼睛里几乎燃烧起来,“乐言……”
她太久没有面对这样的他,喘不过气来,别开眼道:“你在这儿等我,就为了这个?”
他不答,以温柔和蛮横折腾得她死去活来,潮涨潮落之后,才以灼灼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她,“那天你撞车后说的话,没忘吧?”
乐言翻个身,“什么话,不记得了。”
他掰过她肩膀轻轻地咬,“你是不是觉得我伤刚好没办法惩罚你?”
她这才扭头问他:“你的伤……医生怎么说?”
他刚才的表现可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除了失血和肋骨骨裂,没有其他问题。”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其实要不是他受伤,他们得救之后回到西宁,他的热情大概要比现在还热烈若干倍。
乐言道:“思思一直问起你,还有你家里,也打过几次电话来。你什么时候回去?”
提起女儿,他唇角微微上翘,“小丫头还好吗?”
“还好,能吃能睡玩得疯。”
“你妈妈在北京还习惯吗?”
“嗯。”她顿了顿,“我爸爸已经在公墓安了家,这件事……我跟妈妈都很感激你。”
“我不要你的感激。”他蹙起眉头,抱紧她,“我不想你跟我见外。”
他不希望她重新回到他怀里是纯粹是因为感激或者感动之类的情绪。
对一段感情的信心,他人无法给与,乐言也不安慰他,或者说怎样的软话。他不过是想听她再说一次一家人在一起那样的话,可惜她不让他如愿。
但毕竟温香软玉在怀,已是另外一种肯定和满足。
女人跟男人不同,他当然时刻对自己爱的女人有*,可乐言愿意重新接纳他就能表明她的心意了吧?
他不能奢求她一下子又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地爱他,是他伤她太深了。
这样想着,怀抱又收紧了些,闷闷地在她颈窝问:“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买。”
他还记得他们上回住这里,她最爱他买来的热腾腾的牛杂汤和饼子,还有滋味浓郁的酸奶。
“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走走。”也许事心境开阔许多,这回她没有高原反应,想出门看看上回错过的风景。
她坐起身慢慢穿衣服,梳理长发,侧影淡淡的,穆皖南看着,心里也有些淡淡的怅惘,却又说不出来。
西部都市的冬季其实乏善可陈,灰扑扑的轮廓和趋同的城市规划,不过对觅食的人来说走在美食街上总是幸福的。
两个人边走边看,这不长的一条街上到了饭点儿都是摩肩擦踵。穆皖南很自然地拉住乐言的手,这回她没有挣脱的意思。
刚才那些怅惘一下子又散了,他像受了鼓舞,唇边有志得意满的笑,藏都藏不住。
他们坐在很破旧的饭馆外搭出的一个棚棚下面吃拉面,碗里加了很多牛肉,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如果是以前,乐言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从没跟他一起坐在路边吃大排档,万事挑剔精细的穆皖南衣着光鲜地坐在这种地方,就为一碗牛肉面,那样的画面谁能想象?
可是经历了青海这一程,她也多少发掘他一些不为人知的面,这样的场景也许会渐渐习以为常,她想。
“你说你这趟回北京干什么?”他舀着碗里的酸奶,状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