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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常清的性情有些失于柔弱,又素来受到极严格的管束,从来不敢行差踏错,这半年多来与萧悠日夕相处,时时受他开导,渐渐地变得开朗大方起来,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与原来那个不问世事、温柔随意的常家三公子有了很大的不同,此时一番义正辞严的表白,直令甄湃听得张口结舌,半晌说不上话来。
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甄湃哑着嗓子道:“阿清,这样不行的,你……他……你们,你们这样,是、是不行的啊……”
常清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萧悠含笑止住了他,柔声道:“清弟,你先去我屋里休息,我有一些话,要跟甄公子说说。”
常清对他言听计从,习惯性地一点头,转身便出去了,天生紧随在后,甄湃连忙叫他,常清回头道:“阿湃,我明天再来看你。”
甄湃急道:“阿清,你别走!你、你把我丢给这个人……”
常清一笑,道:“阿湃,你别怕,悠哥最是和气不过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甄湃又急又恼,心道:他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对我么……欲待再说,常清却头也不回地去了,天生走到院门口,还回过头来冲他做个鬼脸,气得甄湃脸色铁青。
萧悠彬彬有礼地道:“甄公子,请进屋中一叙。”客客气气地伸手相让,甄湃被他气势所摄,无可奈何地进了屋,萧悠随手将门合上了。
屋中灯火明亮,一片平静,常清的心中,却有如波涛起伏,坐立难安,在屋里踱来踱去,眉头紧皱。
天生安慰道:“公子不必焦急,只要萧先生出马,还没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的呢。”
常清烦躁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又过了半晌,常清看了看门,喃喃地道:“悠哥怎么还不回来?”
天生侧耳一听,微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常清一怔,道:“什么?”
门外一声清笑,萧悠温和的声音朗声道:“我回来了。”
天生急忙打开门,萧悠缓步而入,满面微笑。常清连忙迎上去,问道:“阿湃呢?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吧?”刚才他在甄湃面前不肯表露出关心,其实在他的心里,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是格外眷顾的。
萧悠一笑,道:“别担心,我只是跟甄公子谈了谈,开导他一下,甄公子毕竟是深明大义的,已经不再反对咱们的事了,还答应回去以后要尽量在你大嫂面前美言呢。”
常清欢呼一声,又狐疑地问道:“怎么会?阿湃可是个胆小鬼。”
萧悠道:“不管怎么说,他反正不再反对就是了,我已经说服他了。今日已晚,明天他就回扬州去,明早我跟你一起去送他。”
常清满腹疑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想了一想,心道:既然悠哥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妥当,阿湃也不再反对了,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其实在他心里,也实在不想再去面对甄湃,毕竟自己爱上一个男人,还全心依附于他,不是一件怎么体面的事,别人也就罢了,甄湃却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被他轻视,那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常清与萧悠相携去看望甄湃,甄湃对萧悠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客客气气,惹得常清好生奇怪,问道:“阿湃,你……你今天跟昨天,好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甄湃脸色微变,瞟了萧悠一眼,很小心地道:“那里,嗯,阿清,我要回家去了,你……你有空也要回来看看啊。”
常清笑道:“那是自然,等我这边的事安排好了,一定要回去向大嫂请安的,这么久没见,不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心下怅怅,甚是想念。
萧悠温声道:“清弟不必着急,让阿湃先回去报个平安,过些日子我陪你回去探亲。”
常清大喜,道:“真的?你能抽出时间来吗?”
萧悠微微一笑,道:“我会安排好的。”
常清喜形于色,毕竟要他一个人回去面对大嫂的严厉和二哥的暴怒,他可实在没有这个胆子哩。
甄湃哭丧着脸,看看常清,又看看萧悠,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一狠心,道:“我先回去了,告辞!”
常清一直送他出了大门,仆人牵过马来,甄湃拉住常清的手,哀哀地道:“阿清,我们还是兄弟,对吗?你不会不再理我了吧?”
常清见他伤心,忙温言安慰道:“这个自然,阿湃,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视你有如手足,情分自与他人不同。”
甄湃大喜,伸手紧紧抱住了常清,一抬眼却正看到萧悠的微笑,吓得一哆嗦,连忙松开常清,道:“阿清,我走了,你多保重。”说罢恋恋不舍地上了马。
常清含笑挥手,道:“一路顺风!”
甄湃回头又看看常清,再看看他旁边神态安然的萧悠,又看看虎视眈眈的天生,叹了口气,拨转马头,黯然而去。
常清送走了甄湃,心头一块石头落地,重新轻松愉快起来,又去做他的“常先生”,诲人不倦去了。这边厢天生却随着萧悠来到书房,准备刨根问底。
萧悠坐了下来,淡淡地道:“天生,有什么事?”
“萧哥,我家公子曾经在家定了亲事,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天生奇道:“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萧悠道:“偏只这件事不好办。我已经查探清楚了,清弟的亲事是小时候他大嫂给定的,对方是他大嫂甄家的一个远房侄女,她的父亲是清弟大嫂的表弟。”
天生裂了裂嘴,道:“这么复杂的关系。那边怎么解决呢?”
萧悠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天生吃了一惊,这几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萧悠当面叹气呢,在他的心中,从来当萧悠如同天人一般,根本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怎么了?不好解决吗?”
“是啊,清弟的二哥那里倒还好办,他恶迹昭彰,撞到咱们手上,整治他那是再便当不过,而清弟的岳父,却是一个清白的读书人,性格耿直,绝无半点劣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说到这里,萧悠又叹了一口气,颇显为难。
天生奇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人,那不是书呆子一个么?跟我们公子倒是挺像。”
萧悠苦笑一下,对于这件事,还真是觉得有些棘手。
天生又打听几句,听说这位岳父大人居然还从来没有见过常清的面,更是奇怪,问道:“他答应嫁女儿给人家,竟然连女婿的面都不见,真是一个怪人。”
萧悠道:“两家是亲戚关系,他年青时与家里闹翻了,一个人流落在外,多亏他表妹甄家大小姐接济,才重新安定下来,自然对他表妹非常感激,后来甄氏提出为常清定亲,他也一口答应,不过他生性孤僻,不善交际,沉迷于金石考证,倒是颇有建树。除此之外,当真是百事不问。”
天生啧啧称奇,忽然想起一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却不想先告诉萧悠知道,便告辞了出来,过了几天,寻了个机会跟常清告假,说要出去探探亲戚。
常清不疑有它,也没想到要细问,便顺口答应了他,还送他些银两,做为盘费。
天生快马加鞭,直奔扬州,不数日找到了常清的岳父家。这里与常家相距不过百里,是一个相当清静的小镇。
天生在镇上打问了一下,心中已然有数,换过了一身华丽的衣裳,趾高气扬地来到镇西傅家,吩咐下人进去通报,就说傅先生的女婿扬州常公子来访。
常清的岳父名叫傅贤,这日正与往日一样醉心于故纸堆中,听闻女婿来访,心中一怔,便起身前往客厅相见。
一打照面,老人家惊得一个踉跄,下人忙上前扶住,口中小声地嘀咕着:“老爷,这……这位真是咱们家的姑爷常公子么?”
傅贤也是惊疑不定,在下人的扶持下坐了下来,向天生问道:“你……请问你是……”
天生落落大方,上前跪倒行礼,口称“岳父”,又自称“小婿”,口气大大咧咧,行止颇为无礼。
傅贤心下不快,但顾念着表妹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好生怀疑,问道:“你是常清?听你大嫂说你可是自小聪明过人,才貌出众的啊!”
天生笑嘻嘻地道:“咦,岳父大人,难道小婿这个样子,不够‘出众’吗?”
傅贤哑口无言,心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