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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见到萧悠来访,他人品出众,风华正茂,行事严谨,堪当大任,正是老夫人喜欢的类型,不由得又动起了心思,便缓缓地拉着他说话,温颜以对,细细考察他的品性。萧悠不明所以,只好耐着性子,俱实以对,执礼甚恭。
当日萧悠便被留宿在起凤山庄内,晚间老夫人设筵,款待萧悠,并请自己的孙女盈雪做陪。
那盈雪小姐是起凤山庄里四个孙小姐中最年幼的一个,但相貌与才华,却是最出众的,自幼便有神童之誉,工诗文,善书画,琴艺精绝,且家传的武功练得颇得神髓,所以在江湖上的名气远在她的兄长柯启严之上。
盈雪本是个极心高气傲的姑娘,自忖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不免在选择夫婿一事上颇多挑剔,等闲人物根本看不在眼里,事以直到今年已经十九岁,还没有许婚,这在当时的女孩子里面,算是年纪有点大了,所以她的祖母和母亲不免有点着急,生怕她过于挑剔,以至韶华虚度,错过了世间的好男子。
先前她还没见过萧悠,只听说祖母说是天狼社的堂主,又是表亲萧家的孩子,先有一两分心动,筵席之前,奉祖母之命在帘后鼓琴一曲,同时隔着帘子看了看萧悠的容貌和谈吐,见他果然是一表人才,便暗自喜欢了三分。
萧悠听到柯家小姐鼓琴相待,便知老夫人的雅意了,略微有点尴尬,但他素来磊落,倒也并不显得局促,仍是微微含笑,应对得体,柯老夫人见了,越发满意。
一曲既罢,萧悠非常客气地夸赞了几句,老夫人笑了起来,便命孙女盈雪出来款客斟酒,萧悠连称不敢,盈雪倒也落落大方,出来见面,两人俱各客气了几句。
筵罢众人相聚闲谈,柯老夫人便有意引萧悠说说自己的事情,想让盈雪亲自了解一下萧悠的情况。
盈雪本来对萧悠颇有好感,然而谈话之间,忽然发现萧悠并不是萧家的亲子,而是萧家小公子萧同从前的贴身小厮,出身寒微,不由得顿时变了脸色,心下有气,觉得祖母真是年老糊涂,怎么给自己选了这么一个人出来,自己的十几个姐姐妹妹,哪一个不是嫁得名门世家、如意郎君,偏自己这“武林第一美女”,却要嫁这样一个下人!日后攀比起来,这却叫她的面子往哪里放去?想到愤愤之处,顾不得失礼,竟起身拂袖而去了。
柯老夫人大吃一惊,唤她不应,只好尴尬地向萧悠道歉,萧悠却并未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转过了话题。
以前未见面时,他对这“江南第一名门才女”也不免颇多景仰,心里面把她想象得温柔贤淑,还当是便如自己的主母一般出色的温婉才女,觉得如果能够娶到她,也是人生美事。
可是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如今看来,这盈雪小姐美则美矣,性情却大是不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才华再高,对于男人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她将来的夫婿,不知会被她欺压成什么样子呢!
唉,萧悠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心中对“江南才女”的美妙幻想彻底破灭了,从小树立起的要娶“江南才女”的梦想,也赶紧打消得干干净净了。
盈雪小姐没看上他倒也没关系,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心下反而一松,暗道,嘿嘿,如果真的被这样的娇小姐看上了,反而不好办了哪,不知要费多少心思去讨好她,若是自己不愿意,又不知得费多少心思去婉转推托,还怕伤了柯家、萧家和天狼社这几家的和气呢!
柯老夫人见他并未生气,才放下心来,然而却是极为婉惜的,她见多识广,眼光老辣,知道像萧悠这样的人品和修养,在江湖上放眼出去,实在挑不出几个来,自己一心想要延揽,为起凤山庄招一个大有助力的乘龙快婿,只可惜孙女儿却不争气,居然看不上人家!萧悠目前年轻,锋芒不还不甚显露,然而以他的能力和行事,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想将来盈雪这孩子,可不知要怎样后悔呢!
唉,可见这门第观念,真是害人不浅啊。
反正也办完了正事,次日萧悠便婉拒了柯老夫人留他多住几日的提议,借口行香阁中还有许多杂务需要处理,辞别了柯老夫人,日夜兼程向回赶,终于在八月十五的晚上,回到了阔别已有十多天的行香阁。
24
萧悠走的时候,常清正在忙着给悦然画一幅肖像,并没留心他说要去那里,只是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待到第二天一早他又按惯例来找萧悠习剑时,才发现人去屋空,不由得大吃一惊。
“天生,天生!”常清站在门口,大声地召唤天生,每日里早就熟悉了在这里见到萧悠温和的笑面和挺拔的身姿,如今对着一室的空寂,还真是不习惯哩。
“公子,你叫我什么事?”天生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悠哥到那里去了?”
“咦,他去杭州公干了啊,昨天不是跟公子你告别过了吗?”
常清一怔,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自己当时根本没听清萧悠说要去那里。
“哦——”常清漫应了一声,挥手让天生离开,自己走进萧悠的屋里,坐在椅上,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这两个多月来,已经习惯了萧悠经常陪伴在身边,一早一晚,笑颜相对,如今他突然不在了,竟然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好象少了点什么,连带得心里也空了一块,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了。
如果萧悠在,那么现在应当是两人一同习武练功的时间,现在无人做伴,当然也就提不起兴致来了;一会儿应当是两人相对早餐的时间,可是他不在,自己连胃口也没有了……
常清忽然觉得有点烦躁,起身往大花园中去了,一整个早晨都在园中游荡,漫无目的,路边的花草迎风摇曳,良辰美景,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在他的心里,却仿佛大大的不同了,花草树木,也都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衣服下摆都被露水打湿了,然而他并没有察觉,自顾自地乱走,眼神茫然,好象在想心事,其实脑中一片混沌。直到太阳升起老高了,天生才找到他,一把拖了他往回走,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公子,你又乱跑什么,早饭也不吃,衣服都弄湿了,你又想生病啊!”
常清默默无语,任他将自己带回房中换了衣服,有一口没一口地用了一点点早餐,便起身进了书房,整整一天都没出来,连午餐和晚餐都是在书房吃的。
晚上本来应该去悦然那里消磨的,然而心中有事,却不想出门了,便早早地歇下了。
一连十多天,基本都是这种状况,除了去看过悦然两次,其他的时间基本都耽在书房里了,下山以来,头一次非常静心地练了多天的字,不过写得最多的,却是陶渊明的那首《饮酒》其五,也就是“悠然见南山”的那首。
这晚他又写完了一篇字,命天生挂了起来,左右欣赏,甚觉满意,多日习练,果然笔力又进了一步,字字俊俏秀丽,笔意饱满,与自己常临的王羲之《快雪时晴贴》有几分差相仿佛,犹其是那个“悠”字,更是漂亮。
看着看着,一时兴起,又提起笔来,认认真真地写那个“悠”字,一遍一遍,直到写满了好几张大纸,才猛然一惊,心道:“咦,我一直写这一个字干什么?”
怔怔地停了笔,望着满桌的大字,竟然都是一个“悠”字,就像自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悠哥的影子……
常清呆了片刻,放下笔,颓然坐倒在椅中,以手抚额,心下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悠哥也不过就是出去公干,才十来天不见,怎么竟像隔了多年不见一般?而且自己这心里头……
不期然地,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句话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常清心里一惊,背上觉得一阵凉意,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好象不是形容朋友之间的友谊的吧?
忽然听得隔壁院子里好象有动静,他急忙跑了过去,一过小门,果然看到正屋中有灯火,于是欢喜叫道:“悠哥,悠哥!”大步跑了过去。
一推门,却见平时伺候萧悠的一个小僮正在收拾屋子,萧悠却踪影不见。
常清一阵失望,脱口问道:“悠哥呢?”
小僮行礼答道:“萧先生还没有回来。”
“哦,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常清呆在当地,好半天才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