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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故意冷声道:“哼!也差不多了!”
萧悠一笑,不以为忤,翻开帐册,指着第一页对常清道:“清弟,你在行香阁用餐时未付的帐,共是一两四钱银子。”
常清撇了撇嘴,心道,才这么一丁点银子,你就扣我下来做了一月苦工,不是人贩子,也称得上是铁公鸡了。
萧悠见他一脸不屑的样子,便道:“清弟,你出身富贵之家,对这点银子自是不放在眼里,只是你可知这世间的普通人,一月可得多少收入么?”
“哦?多少?”常清倒是真的不知,又想起天生来,便问:“天生,你一月挣多少工钱啊?”
天生道:“公子,你还没给过我工钱哩。”
常清脸一红,忙道:“呃,这个月不算,以后一定按时付你工钱。可是你以前做工时,一月可得多少钱呢?”
天生答道:“以前我在行香阁,一月是三两银子,这还是今年才有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银子。”
常清大吃一惊,道:“一两银子?你是说每月一两银子么?”
“是啊。我这还不算少的,咱们行香阁的伙计,工钱在这城里算是最高的,一般每月可得二两到三两银子,最多的每月可得五两,其它行业的伙计们,有的一月只能挣到不到一两银子呢,还有小学徒,那是只管吃住,三年没有工钱的。”
“哦!居然会是这样!”常清非常惊讶,原来从前他一日的花销,便抵得上人家一月的工钱了。看来世间众人,生活是绝不平等的啊。
萧悠道:“清弟,你在山中住了一月,每日里砍柴、采药、拾蘑菇,也是非常辛苦吧?”
“是啊。”常清想到这一月来的辛苦劳作,不禁大为感叹,伸出自己的双手给萧悠看看,都粗糙了好多呢,还有一两个小小的圆茧,除了因为经常弹琴和握笔磨出的薄茧以外,他的手上还从来没有生过茧子呢。
“清弟以此为辛苦,却不知世间更有辛苦之人啊。”萧悠叹道,又将帐册翻过一页,笑道:“那你且猜猜,你做工这一月,可得多少报酬呢?”
常清眨了眨眼睛,好生难以委决,对于这等市侩之事,他可是一窍不通,便道:“还是你告诉我吧,我可实在猜测不出的。”
萧悠一笑,道:“这是厨房给你记的帐,共是柴五担、山菇一斤四两、松子二斤七两,总价为一两四钱一分。”
“一两四钱一分?”常清喃喃地道,对这银钱还是没有什么确实的概念。
“也就是说,除了还清你欠的债以外,还多出了一文钱。”萧悠说罢,便取出一文钱,摆在常清面前。
“……”常清无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枚铜钱,一时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居然才挣了一文钱!
这小小的一枚铜钱上,载着自己多少的汗水和辛劳啊!
一文钱!
小小的、圆圆的、中间一个小小方孔的小铜片,这不正是世人所称的“方孔兄”么?为了这个“方孔兄”,自己不得不放下面子、做工抵债,日出而作、日落才息,山间林下,费了多少功夫!
一文钱,多么卑微,又多么沉重啊!
不是有句老话么,“一文钱憋倒英雄汉!”即便是英雄,为了这一文钱,也是要费不少心、流许多汗的吧?
常清想着想着,百感交集,险些流下泪来,伸出手去,将这一文钱小心地拾了起来,托在掌心,细细察看,仿佛是看着金珠宝玉一般,久久才道:“悠哥,谢谢你,今日我才知道诗中所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谛,从前的诗书,竟都是白读了。”
萧悠见他明白了劳动的可贵,也是心下大慰,笑道:“清弟能有此悟,确是成长了,天地万物,皆有可贵之处,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一文钱,也是得之不易的啊。”
常清抬起头来,眼睛里还闪着泪光,强笑道:“是啊,这可是我这辈子头一回自己挣来的钱呢,可得好好珍惜,认真保存。”想了一想,从身上取下常佩的香囊来,这香囊精致小巧,金掐玉绕,是贵介公子们平常身上佩戴之物,里面一般装着少许香料之类。
“咦,这是什么?”常清一摸香囊,却发现里面硬硬的好象有什么物事,打开袋口,向桌上一倒,掉出了两星沉速香片,另有两锭小小的金锭子。原来富贵人家一般都讲究给孩子带压兜钱,为的便是万一有个手头不便的情况,也好打点过去,金锭子极小巧,每个约有半两,只比绿豆稍大一些,却也形状完整,是两个小小的元宝。
“啊,公子,你身上一直带着金子哩,怎么忘了拿出来付帐?”天生也是吃了一惊,脱口叫道。
“嗯,我早忘光了。”常清也觉得一阵懊悔,早知道有钱,就不必做这一月的苦工了,随即想到这苦工并未白做,不但结识了萧悠这么个知己好友,还得了天生这么个好仆人,更强身健体、学了剑术与内功,嗯,这么一想,还真是因祸得福哩。
想到这里,常清笑眯眯地道:“多亏我忘记了,否则不是见不到悠哥了么?”拿起那两粒小金锭子,递给天生,道:“喏,拿着,这是本公子给你的工钱,天生,你是个不错的仆人,我对你很是满意。”
天生躬身接过,笑嘻嘻地道:“多谢公子,公子的夸奖,可比金子还叫天生高兴哩!不过公子,你这是给我的一个月的薪水么?以后每月都这么多么?”
常清和萧悠相视苦笑,这个天生,还真是老和尚不爱财,多多益善哪!
常清不理天生,径自将那枚小小铜钱装进了香囊,珍而重之地挂在身上,心想,这是我第一次挣到的钱,虽然少了些,却是值得纪念,于是道:“这一文钱虽小,在我心里,却比那金锭子还重呢,当永远留作纪念,嗯,为了纪念这一文钱来之不易,我要起个字号,就叫‘一文居士’!”
萧悠忍峻不禁,也笑出声来,道:“果然值得纪念,不过清弟也不必自艾,其实人各有所长,山间樵夫,一日便可砍柴两担,比你是快得多了,不过木柴并不值钱,两大担柴,尚不值半两银子,所以靠苦力求生活,是下下之策。”
常清听得入神,连忙请教。
萧悠道:“自古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清弟,你自有你的过人之处,怎可与那山野村夫相提并论?”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到常清面前,笑道:“你且瞧瞧这是什么?”
常清一看,原来是张壹佰两的银票,奇道:“这是谁的?”
“你的啊。”萧悠含笑道。
“我的?!”常清越发惊奇了,一把抢过银票,细细看来,没错,真真正正是一张百两银票,绝无虚假,可怎么说是自己的呢?于是注目萧悠,等他解说。
萧悠一笑,道:“那日我央你写一幅字,便是‘天道酬勤’那四个字。”
“是啊。”
“那幅字清弟写得极好,我把它送到城里修贤楼,细细地裱装了起来。好马还需衬好鞍,一幅好字,若是裱装得好,便如你穿上了华服锦衣一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外表看起来却与穿短衣时大大的不同了。”
“对。”常清连连点头。
“这幅字在行香阁一挂出来,便引起重视,好多人争相观赏,旋即便有人出价购买,我也不急,挂了三天,标价便从二十两上升到了一百两,最后被知府大人买走了,还算是卖了他一个人情。”
“啊!”常清惊叹一声,对萧悠佩服得五体投地,嘿嘿,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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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哥,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常清大声称赞,连天生也拼命地点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嘴里喃喃地道:“四个字,一百两,四个字就一百两,啊,公子,你以后可要多写一些字啊,每天只要写他十个八个的,咱们可就发财了哪!”
常清大笑,抬脚踢了他一下,笑道:“你以为天上掉馅饼啊,天天都写,那还有什么稀奇!”
萧悠也道:“是啊,物以稀为贵,若是写得多了,反而不见得能引起重视。”
天生吐了吐舌头,叹道:“唉,真是命苦啊,我还以为终于能跟公子一起变成大财主了呢。”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道:“也多亏如此,不然今后万一银子太多了,还数不过来了呢,我们公子又不善理财,可不是得累死我天生了么?”
三人同声大笑。
下午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