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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一直守在门口,见到赵贵和立即迎上去,低头询问,“世子,车子已备妥,您是直接会王府还是……”
赵贵和抬头看来眼天,时候还早,又想着这些日子鲜少与母亲好好亲近,便道:“直接回府吧……”
一主一仆走到前院,刚要转过角,忽然听到中间一进学堂内传来声响,像是在与夫子争辩。
“都说孔夫子门下弟子三千,达者七十二人,这七十二人中有老有少,夫子可知冠者几人,少年几人?”话中带着脆响儿,显然是那家官员贵戚在进学中的子弟。
这问题问的古怪,经传、《论语》中都从未有记载,赵贵和不禁停下脚,仔细聆听。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从《论语》此句话,可知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五六得三十,成年的是三十人,六七四十二,少年是四十二人。两者相加,不多不少刚好七十二人。”
赵贵和一愣,随后便哑然失笑。这话说的虽是有些牵强附会,胡解经书,但却有几分聪明急才。只是这么呛呛夫子,恐怕过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么想着,赵贵和摇了摇头,正要抬脚走人,就听里面又传来一段话,噎的他顿时也是半晌说不出话——
“……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齐人与攘鸡乃是比喻也就罢了,但后面的两句,就是孟夫子于九泉之下也难以自辩。赵贵成不由惊奇,不知里面的那个是那家亲贵的子弟,如此古灵精怪。想着,就听里头一阵混乱,一群人口中叫着“夫子,夫子”的。
如果没听错,里面讲学应该是王夫子,此人学识虽过得去,但为人却过于刻板,只怕是被气坏了。
正这时,从里头趁乱钻出个七八岁大的少年,一身青衣,肩上抗了个包袱,匆匆忙忙的翻墙而出,单看动作的熟练程度似乎是做过不少次演练。只是他却没注意到,一本包着灰色封皮的书自怀里掉了出来,落在院子当中。
赵贵和一挑眉,立即认出这少年便是之前珍宝阁及茶楼里见过的那个,想不到他还真是位亲贵,就不知他所说的“父王”又是那位。
走上前将地上的书拾起,是本《论语》,只是从拿在手中的厚度判断,绝不是他以往读过的,不知里头有什么猫腻。赵贵和随意翻看了两眼,立即炯然而笑。竟是本艳情小说,还是讲述断袖的。
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看这些。赵贵和不禁失笑,对那少年难得的起了兴趣,边随手翻阅边道:“阿福,去看看那少年的来历,是那家的公子。”
阿福忙应下,“是,世子。”
隔日,赵贵成听着阿福的汇报,眼角扫过桌上的伪造《论语》及那一袋子玻璃珠,一脸玩味的轻笑,“阿福,备车,随我一起去会会这个济王叔之子赵拓。”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沂王府世子赵贵和,聪慧机敏,勤奋好学,性情贤良,贤德兼备,今册封为大宋太子,赐名赵竑,授宁武军节度使,封祁国公,入主东宫,钦此——”
“臣尊旨谢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前来颁布圣旨的公公宣读完毕后,以赵贵和为首的沂王府众人叩首谢恩。那公公笑眯眯的上前向赵贵和祝贺,“恭喜世子……哦,是恭喜太子殿下。明日皇上将正式昭告天下,以立殿下为太子,还望殿下早做准备。”
“多谢成公公提醒。”赵贵和忙示意下人拿来一枚锦盒,递过去,“些微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成公公也不推辞,接过来打开条缝,里面装的竟是颗杯口大小的夜明珠!当下立即将其装入笼袖内,满脸堆笑,“殿下太客气了,咱家今后还需殿下多加照顾才是。以后若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殿下尽管吩咐。”
随后王府内一干人等纷纷上前祝贺,赵贵和笑着一一回应,再到父王赵抦,更是最后行了一个大礼。赵抦虽推脱不敢受,却看的出乃是一副欣慰之至的神情。
府内张灯结彩,虽未正式下达册封,但临安城内已有不少一早便得了消息的人,前脚传旨的人刚走,后脚便纷至沓来的跑来道贺,等送走迎宾客,安顿好一切,已是深夜。
赵贵和遣走后院所有仆人,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仰望夜空。待了有一会儿,就听墙犄角处传来响动。
“哎,累死我了,总算爬进来了。”
赵贵和噗哧一笑,“谁让你放着正门不入,偏偏要走‘旁门左道’。”
“这不是怕你白天人多不方便吗?”从拐角的洞里爬出来,赵拓拍拍身上的土,笑嘻嘻的走上前,“听说你发达了?还改名了?”
“你不都知道了,皇上赐名一个竑字。”
“那以后就叫赵竑了?不错不错,比你那个贵和要好,一听就是文化人。”跟着左右瞧了瞧,摆出一脸的□,“听说白天来送礼的人不少,收获如何?”
赵贵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叠柬,“呐,就知道你惦记这个。”
赵拓嘿嘿直笑,美滋滋的接过礼单后蹲在地上仔细瞧,“啧啧,果然好东西不少……只是东西虽好,光放着看可没意思。”
“哦?你又有什么想法?”
“没……呵呵,那个,其实是有点事儿早就想和你说。”赵拓挠了挠头,“詹姆士?琼斯回来了,想必你也从与他同行的人口中听说了,那些红毛生番,实际就一帮瓜子,人傻,钱多,论扁担称的茶叶在他们那儿都能卖出黄金价,我想着,咱不出去赚他娘的,实在可惜了。”
赵贵和略微思索了下,“你是说海运?我大宋虽不禁海,亦有不少海商,但我们要想跟着插一手,涉及彼多,需从长计议……”
“那是,里面涉及船队建造,码头仓储,还有水手的训练培养,后勤的配给,内容多了去了,你又刚被册封太子,不宜轻举妄动。我也只是先和你提一下,证明我不是光为礼物而来。”
“哦?”赵贵和挑眉看他,“既然不是,礼单上你勾的那些圈又是做什么?”
“呃,我虽然不只是为礼物而来,不过你存这么多东西,反正也花不了,不如我来帮帮你……”
“呵,你倒是好人了……”
赵贵和失笑,赵拓脸一红,争辩道,“再说,上次和你说的那个股份制花露水厂的建设不是也需要投入资金么,哎,我这也是为咱俩赚钱着想。”
见对方不意外然,赵拓撇撇嘴,“哎,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
赵拓转身刚迈出一步,最终还是不放心。表面虽是一副嬉笑的没心没肺样儿,眼底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嗯……虽说现在讲这个有点不应景,招人骂,但你今后就是太子了,不比从前,我再见你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我虽没入过宫,但也对朝堂之事略有耳闻,你可要小心。史相国处……你尽量避其锋芒,千万不要轻易得罪。”
赵贵和听他说的真切,心头顿时淌过一阵暖流。对于册封一事,自前任太子询死后便早有消息陆续传出,然而唯一能一直对他平心以待的,却只有赵拓一人。即便是沂王、沂王妃,也是另有所图。这一晚上,无数的人只看到了他表面即将迎来的无限风光,无不是想要通过他来获取在今后官场上能得到的更大利益。而只有他,是唯一为他将于未来所面临的接踵而来的凶险担忧的人。
抿起的唇上扬,冲他点了点头,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
宋开禧年间,东宫太子府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殿下虽贵为太子,但而今朝中尚有许多变故。当年景献太子性情温弱,一向以史弥远马首是瞻,才与他相处和谐。而殿下却不同,殿下心怀抱负,史相国处绝不会允许您掌握朝中重权,他所送的那名琴女,便是他安插于殿下宫内的眼线。加上他与杨后早有协议,无论是朝堂内外,均对殿下钳制彼大。”
赵贵和,现在应该是赵竑,低头看着手中的信报,眉头紧皱。对那琴女,他早有准备,平日言谈间都表现出对史弥远的尊敬,丝毫不敢有越轨之心。只是光凭这点却远远不能降低史弥远对他的戒备之心,否则他也不会在宰相这位子上一待就是几十年,且屹立不倒。
“真师傅,依你来看又要如何行事对我等最有利?”
真德秀手捋长须道:“而今之计,殿下继续奉行韬光养晦之策,于朝堂之事甚少过问,对杨后多加恭孝,礼遇群臣,待时机成熟后�